出了御花園,她停下腳步,側(cè)眸回看一眼,眸底暗沉。
她閉了閉眼眸,壓下心中復(fù)雜的情緒。
再回首,剛走幾步,迎面便遇上了容禮。
容禮見她臉色有些蒼白,上前一步,也沒有經(jīng)過她同意,直接將一個瓷瓶塞進(jìn)她手心,然后才后退幾步,溫和地笑著說:“先把傷口處理一下?!?p> 容辭垂眸看著手中精致的瓷瓶,容禮已經(jīng)走遠(yuǎn)。
她知道,這是最好的傷藥。
她忽而輕笑一聲,神色未明,將瓷瓶收攏至袖中,緩步離開。
蘭芷將容瀾的東西送過來時便看見了容辭,她回到容辭身邊,俯身在容辭耳邊輕聲開口:“肅王已經(jīng)將人撤了?!?p> “殿下傷口如何?”
容辭斂眸漠然,“無礙?!?p> “給容肅找點麻煩。”
“明白?!?p> ?。?p> “皇上駕到?!?p> “參見皇上?!背宋鋵ⅲ撼脊虻馗吆?。
自古以來,武將為保家衛(wèi)國,駐守邊疆犧牲了太多,為感念武將的奉獻(xiàn),特被允許單膝下跪即可。
而皇室血脈在這種不是很正經(jīng)的場合也無需下跪,只要彎腰行禮即可。
容辭格外敷衍地行了一禮后,便坐了下去。
皇帝看見也不搭理,只是笑著說:“平身?!?p> “諸位大臣不必拘束,今日長公主回朝,可喜可賀?!?p> 一番不咸不淡的官方談話后,宮宴又開始熱鬧起來。
觥籌交錯,推杯換盞間,人人都帶著面具,誰也不知道誰心里想的是什么。
容辭了然無趣地坐在其間。
這樣的場景,她早就看膩了。
還不如在軍營中大口喝酒,大口吃肉的篝火聚會,那一片赤子之心,清清楚楚的映在酒碗之中,不含一絲雜質(zhì)。
她知道皇帝想要做什么,不過就想在玄國除掉自己,再栽贓陷害給玄國,索要賠償,接機(jī)生事。
嗤!慣會使用這些小伎倆!
容辭垂眸,看著桌上豐盛的菜肴,誰又知道這里面會加上什么見不得人的東西呢!
她神色不明,眸中晦暗,聲音幾不可聞,“蘭芷,回府吧?!?p> 蘭芷微頓,抬眸看著前方坐在椅子上的紅色身影,輕聲開口,“是?!?p> 容辭放下酒杯,“走吧?!?p> 說罷,她起身離開。
這原本是為容辭而辦的宴席,現(xiàn)在容辭走了,卻不會影響宴會的繼續(xù),眾人只是悄悄去看座上首位的人,見那人面色如常,不禁唏噓,果真是寵愛長公主啊!
馬車上,蘭芷終究還是忍不住問了,“殿下為何不將事實真相告訴云老王爺?”
容辭知道蘭芷說的不止是今天這一件事,她低斂著眸,淡然開口:“終歸我要做的事是有悖人倫的,即使是贏了也會遭世人譴責(zé)?!?p> “我若與云王府不和,左右也影響不到他們,他們也不會為此而憂心。”
“可是,這對殿下來說,太不公平了……”蘭芷一直都知道,殿下身負(fù)仇恨,自小便受盡了苦。
殿下其實是很希望有親人陪伴的。
“沒有什么公平不公平的?!?p> 畢竟,弒父,于哪個時代都是不為所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