緊急通知發(fā)布后,辦公樓所有的門窗都自動封鎖。
四處一片漆黑。
走廊的頂燈一盞盞亮起。
冷白刺眼的燈光充滿整棟辦公樓。
席雨茗皺了下眉,“那個魏介白是你的人?”
紀(jì)煙衡停頓兩秒,“在不會傷害到你的前提下,把他保下來?!?p> 必要時,他會親自保護魏介白。
但席雨茗絕對不能受傷。
“甜心,跟誰通電話呢?”
宮子傲一襲純黑西服,身后帶著十幾個保鏢。
他深黯的眸底透著桀驁凜冽,臉龐帶著棱角分明的冷俊。
明明是在笑著的,但仍充滿壓迫力,讓人望而生畏。
那種氣場是由西方高貴血統(tǒng)和東方陽剛血氣結(jié)合產(chǎn)生的。
簡單形容,像極了西服暴徒,優(yōu)雅惡魔。
席雨茗不動聲色地掛斷電話,“朋友?!?p> 宮子傲眉角上揚,明知故問,“什么朋友啊,不介紹我認(rèn)識一下?”
席雨茗神情淡漠,一口回絕,“他認(rèn)生?!?p> “好,”宮子傲也沒在追問,“反正甜心的朋友,就是我的,早晚會見的。”
他打了個響指,對身后的保鏢說:“把所有面試的,集合在大廳見我?!?p> “……”
近百號人,同時擠在大廳。
有些人還無所事事地看著熱鬧,時不時討論兩句。
保鏢把宮子傲的蝴蝶椅搬到大廳中央。
宮子傲舒坦地窩在椅子上,沒有打斷面試者的談?wù)?,就靜靜地觀察著他們。
他的手里,玩弄著一把設(shè)計精美的伯萊塔手槍。
“你特么有完沒完,老子還有下一場面試呢!”
一個綠衣服的年輕人耐不住性子了。
“……”
討論聲也隨著這一句抱怨消失,大廳安靜得甚至有些詭異。
宮子傲一拍椅子站起來,“自我介紹一下,我姓宮,宮子傲,這家公司的總裁?!?p> “公司混進了可疑人員,可能要耽誤各位一點時間,還請見諒?!?p> 四境又是一片議論聲。
年輕人不耐煩地說:“那你也不能讓我們干耗著啊,你這樣,我可以告你!”
宮子傲勾唇一笑,“法治社會,我當(dāng)然不會硬留你們?!?p> 年輕人冷哼,“那還不快點把門打開?!?p> “……”
“閉嘴,蠢貨?!?p> 席雨茗冷冰冰地警告他。
照他這么跟宮子傲頂著干下去,估計是活不久了。
宮子傲非但沒生氣,眸中的笑反而更加明顯,“阿莞,開門?!?p> 阿莞拿遙控器打開門。
樓外的陽光并不明媚,反倒有些陰沉,天上的烏云厚重。
要下雨了。
……
宮子傲風(fēng)輕云淡地給槍上膛,指著門口,語氣輕松,“請?!?p> 年輕人怔了一下,又冷靜下來,嘟囔一句,“嚇唬誰呢!”
宮子傲對準(zhǔn)墻面,扣動槍栓。
霎那間,粉塵飛揚,墻皮留下一個青灰色的槍眼。
年輕人嚇傻了,硬生生地定在原地。
宮子傲把槍勾在手指轉(zhuǎn)著,輕描淡寫地問:“還有誰想走?”
人群陡然炸開,恐懼的叫喊聲此起彼伏。
有人妄圖報警。
但信號被屏蔽了。
阿莞拿起擴音器,“不要慌張,那是把玩具槍,我們傲總就是跟各位開個玩笑。”
宮子傲懶洋洋地點上一支煙,用槍口指了幾個人,“你們留下?!?p> “其他人,每人去財務(wù)領(lǐng)十萬,可以走了?!?p> “……”
有錢能使鬼推磨。
求職者的情緒瞬間被金錢撫平,都默認(rèn)這就是宮子傲跟他們開得一個玩笑。
魏介白混在遣散的人群中,內(nèi)心歡喜的不得了。
但他剛開心沒幾秒,禍從天降。
“小子,你回來。”
宮子傲叫住了魏介白,“甜心,這就是你面試通過的那個人吧?”
“……”
魏介白哭喪著臉,“哥,你指定認(rèn)錯了?!?p> 宮子傲懶得跟他廢話,直截了當(dāng),“你也留下。”
魏介白多次用眼神向席雨茗求助,都被席雨茗無視了。
“各位,先給你們個驚喜。”
宮子傲把子彈一顆顆撥出來,扔在地上,“這,是把真槍?!?p> 槍里還剩一顆子彈,他扣回彈夾。
“你們中,有一個人不該出現(xiàn)在這,是自己站出來呢,還是我來找?”
魏介白的腿有點軟,他努力控制住面部表情,不露出破綻。
宮子傲上膛,把槍口對準(zhǔn)第一個人,“是你?!?p> 他的語調(diào)不是疑問,像是已經(jīng)確認(rèn)似的。
那個人聲音抖得厲害,“不……不是我?!?p> 宮子傲故作不經(jīng)意,轉(zhuǎn)頭掃了一眼席雨茗的表情。
不是他。
“好,去財務(wù)領(lǐng)一百萬?!?p> 宮子傲用槍勾起那人的下巴,“答應(yīng)我,這件事就當(dāng)沒發(fā)生,懂了嗎?”
“懂了懂了!”
那個人都快要嚇尿了,聲音里帶著哭腔。
宮子傲依次用槍指著剩下的人。
席雨茗自始至終毫無表情。
最后,槍指在了魏介白腦袋上。
宮子傲玩笑似的問著魏介白,“小子,怕不怕?”
魏介白一把抱住宮子傲,痛哭流涕,“哥,我上有老下有小,媳婦兒還沒討著呢,您高抬貴手,別嚇唬我了,我有心臟病?!?p> “……”
“嘖,小嘴還挺利索?!?p> 宮子傲用槍口推開魏介白,“再叫一遍小嫂子我聽聽?!?p> “……”
面試時,他全程都在監(jiān)控室觀察。
席雨茗抬眸,“你監(jiān)視我?”
“甜心,你這么說,可就傷我的心了?!?p> 宮子傲佯裝痛心疾首,“我這不是擔(dān)心有人對你圖謀不軌嘛?!?p> “……”
他派過一批又一批的人保護席雨茗。
也一直在調(diào)查暗殺席雨茗的幫派。
他其實早就知道紀(jì)煙衡與席雨茗的關(guān)系了。
宮子傲笑了,笑得肆意,甚至有些落寞。
他坐回蝴蝶椅,“甜心,我在等你親口告訴我啊?!?p> 可她對他的信任,好像并不對等。
席雨茗掩了掩眸,“一直沒機會跟你說,對不起?!?p> “不用跟我道歉?!?p> 宮子傲吐著煙圈,“你永遠不欠我?!?p> 因為,所有的一切,都是他自愿的。
話音落下,沒有回響。
緘默持續(xù)了許久。
宮子傲把煙頭碾滅,“甜心,如果我讓你殺了紀(jì)鶴川,你會做嗎?”
“我還沒找到他。”
席雨茗沒有正面回答宮子傲的問題。
“……”
“我又沒催你?!?p> 宮子傲笑了笑,順著席雨茗的話說下去。
聰明人從不說破事實。
他想,他已經(jīng)得到答案了。
宮子傲深吸一口氣,撐著座椅站起身,“小子,解釋解釋你來宮氏的目的。”
魏介白不知道焦點怎么又回到他身上了,他回答:“我來面試?!?p> “沒聽清,再說一遍。”
宮子傲瞳眸一沉,語氣中含著威脅,用槍對準(zhǔn)魏介白。
魏介白心一橫,死咬住不承認(rèn),“哥,我真的是來面試的?!?p> “你特么當(dāng)老子白癡是吧?”
宮子傲脾氣上來,手指直接扣住槍栓。
他的手腕突然被別了一下,手中落空。
席雨茗繳下他的槍,對準(zhǔn)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