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守風(fēng)看了看時間,約莫距離酉時已不遠了,便簡單收拾了一下,順便把張開花等人留下的腳印也處理了。至于謝強飛送來的家信原件,他猶豫了片刻,放在炕桌上。歸置好一切后,他穿好了外衣,拿上了通行便條,徑直奔向武學(xué)院。
途徑西市,天色已暗,張守風(fēng)發(fā)現(xiàn)此時這里人來人往,叫賣聲此起彼伏,好不熱鬧。冷不防,他看到了兩個熟人,并肩走來,卻沒有看到他自己。
這兩人,都是張守風(fēng)在南大牢外圍區(qū)認識的獄卒,一個膚色黝黑,粗壯敦實,很有力氣,名叫張十德;另一個膚色白凈,四肢頎長,步伐輕快,名叫隗通。他們和張守風(fēng)關(guān)系還不錯,性格也都比較善良。
張守風(fēng)剛想過去說話,但卻看到了另外一個人,只得停下了腳步?!靶煺a祖,怎么又是他!”他低聲嘀咕了一句。
徐誥祖喝得醉醺醺的,顯然并沒有看到張守風(fēng),只是對著張十德和隗通滿臉堆笑地打招呼道:“喲!是你們吶!怎么?要一起吃飯?”
隗通和張十德停下了腳步。張十德素來也看不起徐誥祖,似乎想嘲諷兩句,但卻被隗通伸手攔住了。其實,在張守風(fēng)加入外圍區(qū)之前,他倆原來和徐誥祖關(guān)系還不錯,但一切在徐誥祖調(diào)到內(nèi)圍區(qū)后發(fā)生了變化。
隗通笑道:“原來是誥祖?。∥覀兙筒蝗ミ稊_你了,正打算去天宏客棧吃一頓。聽說你師父下午在那里新留下了一幅墨寶,我們也正好想去觀摩一下。”
“哦?是嗎?”徐誥祖聽到有人夸他師父,咧嘴笑了笑,說,“你們,去吧,去吧!今天,我就,我就,不清你們,喝酒了。我再去別處,別處喝點!”說著晃晃悠悠地走了。但他嘴里的話卻沒說干凈,扔下一句:“一群,一群,真是廢物,一群廢物!”
張十德聞言大怒,抬腳就要跑去跟徐誥祖理論。在被隗通拉住以后,張十德罵罵咧咧地說道:“這孫子!不就是有幾招三腳貓功夫嗎?現(xiàn)在怎么變成這熊樣了!狂妄自大的混蛋!”隨即,他又想到了什么,忙問隗通道:“天宏客棧?咱們真的去那吃?”
“去看看唄!倒不是真沖著烏道亮寫的字。我聽說,他們掌柜新進了一批新鮮的江魚,而且還降低了很多其他酒菜的價格,便想去嘗嘗鮮?!壁笸ㄐΥ鸬馈?p> 這時,張守風(fēng)抬腿走到了近前,跟兩人打了招呼,然后問道:“天宏客棧是什么來頭啊?烏道亮為什么愿意留字?而且這大疫封城期間,新鮮江魚也是難得的呀!”
隗通點點頭,算是打了招呼,然后認真地答道:“聽說他們掌柜跟兵不血刃那個丁大老板有些關(guān)聯(lián),所以烏副總教習(xí)因為有當(dāng)初一起刺殺天狼國君的情誼,才愿意資助一下。至于江魚一事,我聽說是因為李繼恩?!?p> “嗯?誰?李繼恩?他是哪一位?”張守風(fēng)愣了愣。
“哎呀,就是南門那個長門客棧的老板啊!”張十德?lián)屩鸬馈?p> “對,是他!封城期間不是物資都由南門嚴格把控后進來嗎?李繼恩就結(jié)識了南門守將虞澤翔?!壁笸ù_認了張十德的答案。
“嗯?長門,老板?”張守風(fēng)記起謝強飛還問過長門客棧的事,便說,“這個李繼恩看上去還真是八面玲瓏啊!要跟虞澤翔搭上橋,也絕非易事。他是什么背景的?”
隗通搖頭說道:“不清楚,關(guān)于他的信息很少。不過有一點是確定的,他是經(jīng)前同天府尹趙襄胤介紹才成為長門客棧的經(jīng)營者的。他的主要合作者包括吉康車馬行,以及前面那家酒肆?!闭f著,他指了指前面不遠處的張貴酒肆。
“你說趙襄胤?還有趙吉康和張貴?”張守風(fēng)不敢相信這個說法。
“是真的?!壁笸ǖ恼Z氣證明這話的內(nèi)容很可信?!斑@件事是我親自看到的,他們在趙府商談的那天我剛好經(jīng)過。而且我認識的幾個朋友也從其他渠道獲得了這一消息?!?p> 張守風(fēng)抿了抿嘴唇,道:“這么說的話,這李繼恩還真是不簡單?!?p> 張十德插嘴道:“讓我說的話,這人無非是懂得鉆營,也沒什么。認識這天宏客棧的老板也是這樣?!?p> 隗通顯然持不同意見:“我覺得這不是鉆營,而是野心。天宏客棧的幕后老板可能就是兵不血刃大官人,而虞澤翔和趙襄胤也是京城里的重要角色。跟這樣的人拉近關(guān)系,這李繼恩很難說沒有別的想法。”他不無擔(dān)心地說道。
張守風(fēng)點了點頭,自然而然地看了一眼天色。
張十德開口了:“要一起去喝點嗎,守風(fēng)?”
隗通也說:“是啊,守風(fēng),一起去?我請客也行!”
“呃,改日吧。今天我還有點安排。”張守風(fēng)辭別了二人,準備繼續(xù)前行去武學(xué)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