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四章 年關(guān)將至
當(dāng)晚何霄凡照例來給莫璟宥請脈，駱辰軒和魯睿自然是陪著的。
何霄凡還刻意拿了自己最新研究出來的藥方子，想著不管怎樣多少能緩解一下王爺寒毒發(fā)作時的痛苦。
幾人鄭重其事地等來了一直關(guān)在書房忙公務(wù)的莫璟宥，卻沒成想竟遭到了拒絕。
幾人面面相覷，以為王爺多少是有些自暴自棄，一時有些發(fā)慌，就聽對方沉聲說道：“本王今日去定北侯府的溫泉運功療傷，很有成效，近些時日便不必請脈了，過幾日再看吧?！?p> 說這些話的時候，莫璟宥腦中不由自主地閃現(xiàn)出了白天在湯池中看到的那一幕，不禁有些耳根發(fā)燙。
但此時處在興奮中的兩人并未注意到這一細(xì)節(jié)，尤其是駱辰軒。
“那湯池是因星兒被凍傷后留下了畏寒的后遺癥所建，里頭還被她加了不少的藥材，想是極好的。我原本想著對你這寒毒多少有些作用，卻不成想竟這般有成效。如此甚好，往后你每日去泡一泡?！?p> 何霄凡也附和道：“北辰郡主的藥自然是極好的，可惜此事不得張揚，不然若讓她給王爺瞧瞧，說不準(zhǔn)便能解了這毒?！?p> 說完又搖頭道：“哎……我終歸是天真了。世上能解寒毒之人怕是不存在，我只在家中一本泛黃了的醫(yī)術(shù)傳記上看到過，說這世上有一種針灸之法，叫探針法……”
“什么探針法？”
“什么探針法？”
何霄凡看了看異口同聲問自己的兩人悠悠嘆了口氣道：
“傳聞探針之法，也叫做投石問路。會用此針灸法的人必定對人體的結(jié)構(gòu)、皮肉的紋理走向尤其是經(jīng)脈血液的流向十分熟悉。將一根銀針探入血管皮肉里，用內(nèi)力催動，使銀針在體內(nèi)游走，然后再通過脈象的細(xì)微變化斷病再做出相應(yīng)的療法。此法十分兇險，醫(yī)者稍不留神銀針就會變成殺人的兇器。據(jù)說當(dāng)年神醫(yī)鬼卿也只是略懂了個皮毛，只在一只野兔身上試過?！?p> 他說完看了眼莫璟宥，見他緊皺著眉不發(fā)一語，只當(dāng)他是為自己的毒操心，正想著找個什么理由寬慰一二，就聽他突然喃聲問道：
“若沒有內(nèi)力呢？可否辦到？”
何霄凡一愣，暗想王爺怕是將希望都放到了北辰郡主身上，畢竟那是神醫(yī)在這世上唯一的嫡傳弟子，是唯一有可能知道探針法的人。
“沒有內(nèi)力如何催動銀針？”雖有不忍，但還是道出了事實。
“我從不懷疑北辰郡主的醫(yī)術(shù)，她的醫(yī)術(shù)的確高深莫測無人能及，但她一點內(nèi)力都沒有，即使天資過人，現(xiàn)在練最少也得練個十幾年。”
莫璟宥聽完也并不答話，半盞茶后駱辰軒開口換了個話題。
“咱們不在的這些日子京城竟發(fā)生了這許多事，眼下年關(guān)將至怕是有的忙了?！?p> 莫璟宥看了他眼，高深莫測地說了句：“你家這個新世子看樣子快坐穩(wěn)了，本王以前還真是小瞧了她。”
駱辰軒寵溺一笑，“她近日是討得陛下很歡心，這丫頭打小鬼心眼就多，你別看我祖父整日對他吹胡子瞪眼的，心里可疼她著呢?；噬舷ハ乱矝]個她這般大的公主，估摸著看她有幾分聰明勁瞧著歡喜罷了。
你要是嫉妒啊就趕緊討個像她這般的媳婦兒，也讓皇上高興高興。”
莫璟宥瞪了他一眼，“父皇近日正愁不知該如何犒勞駱家，你要著急，我跟父皇提提讓他給你賜個婚，那可真是皆大歡喜?！?p> 駱辰軒頓時不淡定了，“你可別，我不著急，一點兒都不急。我還等著九公主長大了當(dāng)駙馬呢，你別亂點鴛鴦譜。”
莫璟宥扯了抹極淺的笑，罵道：“你想得倒挺美?！?p> 臨華宮中，謝淮書漲紅著臉訓(xùn)斥妹妹。
“你可真是蠢，沒有把握便動了莫璟宥，他此時不但毫發(fā)無傷還引起了他的戒心，身邊的護(hù)衛(wèi)固若金湯，往后想動他怕是難了。眼看著年關(guān)將至，征集軍糧的欽差年前就要定下了，陛下屬意之人便是他，你預(yù)備如何應(yīng)對？！”
面對盛怒中的兄長，謝貴妃又急又委屈，但想到自己一時疏忽下鑄成大錯她又不敢言語，只能悶聲聽訓(xùn)。
倒是一旁的淳王有些看不下去，他忍著滿腔怒火起身勸慰道：“舅舅，此時可不是相互指責(zé)的時候，母妃也是一時情急。為今之計還是得尋個法子化解才是?！?p> 謝淮書也一肚子的邪火也發(fā)泄完了，如今又聽到外甥這般勸解便也不好再說什么，只道：
“罷了，事已至此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你給我記住，若你還想讓淳王入主東宮便不要再自作聰明輕舉妄動?！?p> 謝貴妃連忙答應(yīng)：“一切都聽兄長安排，沒有兄長的命令我再也不擅自做主了?！?p> 見對方面色緩和，她又接著道：“可事已至此，眼下我們該如何做呢？萬一陛下將這個差事給了楚王，豈不是前功盡棄了？”
謝淮書陰狠一笑，冷哼一聲，“哼！別說陛下還未下旨，乾坤未定鹿死誰手尚未可知，即便就是下旨定了他莫璟宥去，也得看看他有沒有這個本事辦成！”
謝貴妃一聽恍然大悟，道：“兄長說得極是，泫兒背后有我謝家撐著，他莫璟宥憑什么？這可不是個小數(shù)目，不是他靠著陛下那點偏愛和嫡子的身份就能得的？他有什么？難道還能指望蘇家那一門子假清高的窮酸秀才？”
“你們可別小瞧了老五，這些年在他身上吃的虧還少嗎？他在朝中的威望比本王高，蘇家指不上并不一定人人都指不上，朝中也并非就謝家有銀子。再者即使真讓他從下面去湊，他也不是沒可能湊齊！萬一他就湊到了呢？”淳王冷冷地說道。
這番言論倒是讓謝淮書起了幾分欣賞，看著淳王的眼里難得的認(rèn)真。
“王爺說得極是，我們絕不能輕敵，也萬萬不可存這種僥幸的心思。況且眼下眾皇子都未婚，據(jù)我所知皇后已向陛下建議趁著年關(guān)請官眷入宮，目的就是為了給適婚的皇子們選妃。楚王是皇后生的，她能不為自個兒兒子打算？這宴會明著是為諸位皇子打算，實則就是為他莫璟宥一人所辦，明眼人一看便知皇后這是想要給楚王選個得力的靠山！”
聽罷謝貴妃也沉默了，方才的喜悅一掃而光，悠悠嘆息道：“陛下今日已經(jīng)答應(yīng)了皇后的請求?！?p> 謝淮書看了兩人一眼道：“淳王也不小了，該有個王妃了，若有了子嗣豈不更好？”
他這話兩人都聽得懂，淳王眼中閃過一絲掙扎，腦海中不由自主地閃過那個聰慧俏皮的美人，但他也知道謝家那個才是他現(xiàn)在該娶的人，江山美人孰輕孰重自己還是分得清的。
不過若得了江山，何愁美人不到手？還好眼下她還小，再等個兩年一切都有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