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痛楚太過難耐,宛若將她半身生生犁斷。
“你醒啦?!奔緦帨Y滿是歡欣的聲音響起,叫夏薇一時分辨不清自己在什么地方。
直到他端來一碗水,夏薇就著他手喝了,才堪堪回神。
她這是回來了。
她總算回來了!
夏薇看著身下的石床,聞著周圍的草藥香氣,覺著陌生又熟悉,眼淚止不住地往下流。
“我這是怎么了?!毕霓笨粗约喊装變魞舻氖郑秩ッ撔m,襪子底下是白白嫩嫩,沒有絲毫破損的腳。
“你沒事吧。”季寧淵一臉擔憂。
夏薇掙扎著從床上下來,雙腿一陣虛軟,硬撐著站了許久,才漸漸喚回四肢。
“你什么時候醒的?”夏薇見桌上放著一碗冷粥,便湊過去喝了,吃了食物,身體漸漸回暖,順便將記憶理順。
她非得找個心理專家,好好治治這白日做夢的毛病。
就算那夢中世界卻有其事,但那早已經(jīng)是過去的事了,為何又總是在兩個世界中撕扯著她,讓她痛苦難堪。
“醒了許久,但你一直睡著。朱老師來過,也喚不醒你?!奔緦帨Y接過飯碗,一雙眼緊巴巴地瞧著她。
夏薇避開自己的事不談,開始揪問季寧淵八月十五時候是怎么回事。
可惜當時形容冷峭的人再也找不出一絲影子,只端著一雙呈了水的眸子,溫溫柔柔地望著她搖頭。
“我是不是惹禍了,聽朱老師說,待你醒了我們得離開學院。”他慌神地瞥開眼睛,蜷在衣服下頭的手收緊。
見季寧淵真什么都想不起來,夏薇便不再逼問,伸手摸摸他腦袋,將垂在他眼前的發(fā)絲順到腦后,“你沒闖禍,非但沒闖禍,還救了我。”
“不過是這破學院還有著人與妖有別的老論調(diào),我可舍不得你被當成契約靈獸關在妖獸堂?!毕霓闭局鄙碜?,挺拔之余透出股游刃山海的霸氣,“再說,我早便不想從這兒念書了”。
她偏頭,朝著季寧淵伸出了手。
季寧淵立刻將手交過去,被夏薇用力一帶,直接環(huán)著腰扣在了懷里。
雖然說是回現(xiàn)代來了,夏薇還是有點兒沒適應二者之間的區(qū)別。
她下意識掐了一道瞬移術,只見金光一閃,兩人便出現(xiàn)在了一座小花園中。
可能是她對錦江小區(qū)執(zhí)念太深,隨便施個法術,便回了家。
夏薇簡直嚇呆在當場,可她內(nèi)視一翻,卻發(fā)現(xiàn)自己這身體此刻沒有絲毫靈力。
再去看季寧淵的時候,他不知道什么時候又瞇起眼睛,站在她身邊搖搖欲墜。
夏薇廢了好大力氣將季寧淵搬回樓上,在床上安置好,夏薇忙檢查起自己同季寧淵之間的聯(lián)系來。
她此番從玄靈大陸回來,學到了許多東西,研究片刻便發(fā)現(xiàn),自己剛才之所以能成功施展術法,竟是從季寧淵身上借的力。
不止這次,先前季寧淵兩次突然虛弱,恐怕也跟她借力有關。
這是啥意思,夢里她元靈族血脈給妖獸當人丹,現(xiàn)實狐妖給她當大還丹補藍?
夏薇盯著季寧淵睡顏看了半晌,忿忿不平地捏了捏他光潔的臉蛋。
夏薇這身子睡了許久,眼下也沒有再睡的心思,摸出身上早就沒電的手機插上電,夏薇心頭慶幸自己好歹把手機一直帶在身上。
不然她這一趟損失可太大了。
就是不知道朱老師看見她和季寧淵憑空消失,會不會懷疑他們藏到學院某處了。
手機連上電,夏薇先給曲女士打了個電話,匯報了一下自己大學還沒開始就廢了的情況。
“反正咱們御守族的情況你也知道了,顧時你又不嫁,那你就趕緊找個男人懷上孩子,不然你硬要作死我也沒轍。”曲女士口氣嚴厲,聽得夏薇一陣肝顫。
聽聽,這是當媽的說出來的話嘛。
什么叫趕緊找個男人懷上孩子!
“咱們族的血脈就沒什么封印的辦法嗎?”夏薇遇見了跟御守族相似的元靈族人,心底難免活泛起來。
“要有封印辦法,我至于生出你這么個大麻煩來?”夏薇被曲女士噎得無言以對。
跟曲女士進行完深入友好的交流之后,夏薇掛斷手機來了兩個深呼吸,然后開始看這段時間因為被困在圖靈學院而沒能及時查看的短信。
其中有一百多條都是方曉媛怒斥她失聯(lián)的,甚至一度揚言要去平安所報案,不過后頭話鋒轉了,改成埋怨夏薇偷偷跑去上學不跟她說。
估計以為她提前開學被收了手機,直接把她短信箱當成了垃圾桶,什么閑事都跟她說,主要還是說方子帆跟她女朋友又怎么怎么礙她眼了。
一目十行地把短信翻完,方曉媛的大量信息中間穿插著好幾條許明輝讓她把好友加回來的短信。
夏薇剛好想找個現(xiàn)代的活人聊聊,徹底把自己從夢里拽出來,順手打開聊天軟件同意了。
“我都服了,求了你倆月你才給我加回來,真有急事黃瓜菜都涼了!”
夏薇才剛同意好友申請,許明輝就給她彈了消息過來。
“怎么,你又被人給綁架了?”
“你能不能盼我點兒好??!”許明輝在手機那頭白眼翻到天上去。
要不是因為他爹非得催著他牽個線見見夏薇,他早不搭理夏薇了。
“找我干什么?”
“還不是我爸,非得要見見你?!痹S明輝提起這個就來氣,“你早就跟顧時有婚約了,怎么不說,在學校的時候害老子追你那么久!”
“你追人的方式真是令我感動……”夏薇扯扯嘴角,半晌反應過來,“你爸想認識顧時找我干什么。”
“你之前烏鴉嘴不是挺準的,他以為你跟顧家一樣?!?p> 夏薇盯著這條信息看了許久,覺得這話說得也不錯。
住在家里那晚,荒獸朝她攻過來,緊接著顧時進來,她一直以為那些荒獸是被顧時凈化的。可事后她在地上并沒有看見十字弩的箭簇。
那個時候她就能無意識調(diào)動季寧淵體內(nèi)的妖力驅邪了。
自己現(xiàn)在這大學上不成了,她也不想復讀一年,總得想個賺錢吃飯的法子。
“見面可以,有事好說,一次三萬跑腿費,明哥,你看這個價格怎么樣。不滿意咱們再往上加加?”
梵甄甄
許明輝:這個女人突然變得好狗,我有點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