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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霧緲

第154章:夜泊

花霧緲 白鷗淡月 2277 2023-03-05 22:50:31

  北冥幽牽著南宮瑾言柔軟卻又骨節(jié)分明的手,說道:“你弄成這個(gè)樣子,沐浴去吧,我有點(diǎn)餓了,你那里還有吃的嗎?”

  南宮瑾言道:“我屋子里有一些水果糕點(diǎn)還未動(dòng),現(xiàn)在時(shí)候不晚,叫人去做一頓飯給送來也是可以的?!?p>  北冥幽也是懶了,她頷首,說道:“那么我在你屋子里等著?我不知道怎么叫?!?p>  南宮瑾言笑笑,揉了揉她的頭,說道:“等著吧。”

  北冥幽微怔,頓時(shí)視線有幾分暈眩,等到回過神來,南宮瑾言已經(jīng)前去沐浴了。北冥幽抬步跟著南宮瑾言走到他的屋子里,四下打量了下這屋子,有幾分陳舊,卻也干凈,可以看出好久沒人居住過了。

  北冥幽倒了杯茶水,茶香很淡,卻也清甜。桌上干干凈凈,精致的餐盒中整整齊齊碼著幾塊細(xì)膩可愛的糕點(diǎn)。想來南宮瑾言還未開始做他日常會(huì)處理的事物。北冥幽瞥了眼屏風(fēng),發(fā)現(xiàn)這屏風(fēng)真是大,不知道是何材質(zhì),夜晚在燭火的映照下竟似籠罩一層疏離朦朧的淡光。南宮瑾言的影子也在屏風(fēng)后很模糊。

  北冥幽回過頭,瞧見桌邊放了本書,不知是南宮瑾言的書還是此地原本就有的。北冥幽伸手拿書,突然聽到屏風(fēng)后傳來聲音:“今日為何離開?”

  就好像他一早便料到北冥幽無法對(duì)他的問題置之不理一樣,南宮瑾言直接問她。北冥幽收回手,她起身,走向屏風(fēng),每一步都平穩(wěn)至極,一步一步在這靜默的屋子里清晰可聞。

  如果對(duì)一個(gè)人很熟悉,或者對(duì)同那人在一起的生活很熟悉的話,那么光憑聽腳步聲,便能猜到是誰(shuí)。

  南宮瑾言扶著木桶的手不由自主地捏了捏。服媚的步伐輕盈卻也有幾分倉(cāng)促,而“她”,步伐沉穩(wěn),竟有種胸有成竹的意味,如若他不知道坐在屋里的是誰(shuí),他還真的極有可能將人錯(cuò)認(rèn)。

  一個(gè)人的變化真的可以這么大嗎?

  腳步聲停了,北冥幽離著屏風(fēng)半步的距離,說道:“見一位故人?!?p>  屏風(fēng)那邊沉默半晌后,傳來南宮瑾言的溫沉清淡的聲音:“見到了嗎?”

  “沒有?!北壁び牡?。

  另一邊。

  寒風(fēng)簌簌。

  行舟駛于江面,女子向下扯了扯斗笠,奈何狂風(fēng)大作,將剛被壓下的斗笠向后掀去。

  凌蘭回眸去抓,見到的景象卻令她周身一震。一輛行舟正緊咬著她的船,而船頭筆直站立的人,就是前些日子她剛離開的人。

  紫衣華裘修身筆挺,那人或許是清瘦了些許,衣帶漸寬,竟顯出幾分風(fēng)流的韻致來。凌蘭卻無心欣賞,她瞪著夜?jié)i殊,夜?jié)i殊淡然地背著手,如同踏著云霧一般輕輕落在了她的小船上,船微微搖晃,但幅度至緩。

  兩人距離被拉進(jìn),夜?jié)i殊卻只是輕蔑地望著她,沒有再靠近的意思。

  舟行于江,江上煙波浩渺。

  小船的瓜蓬上插著幾支不易熄滅的火把,寂寥沉靜的夜色里正巧可以看到彼此。凌蘭眸色一瞬間晶亮凌厲如同刀芒,她兩步逼向夜?jié)i殊,如一陣颶風(fēng)。目的之人卻如同一陣輕煙,紫衣如同逸散在夜色之中。前方突然空無一物,凌蘭始料未及,沒有及時(shí)止步,腳下不知被何物一絆,人便朝著河水跌去。

  千鈞一發(fā)之際,她纖細(xì)的腰肢被人摟過,整個(gè)人隨之被人輕巧一帶,便隨那人穩(wěn)穩(wěn)站至船上。

  凌蘭作勢(shì)掙脫,那人卻早先一步松開了她,回過神來已然在兩步開外。仿佛極度厭棄她。凌蘭一怔,那人突然啟唇:“走什么?”

  依舊輕蔑,那種高高在上的神態(tài)甚至不屑去隱藏。凌蘭怒火翻涌,狠道:“人即便是鄙賤如同該死的螻蟻,輕賤得就像腳底的塵土,也并不是就沒有資格擁有尊嚴(yán)了?!?p>  她咬牙切齒,說得極其難聽,作踐的人卻不是別人,說出的話卻也還是如此強(qiáng)硬。夜?jié)i殊眸光不禁為之輕顫,她如此卑微、可憐、又可憎,他看得真真切切。

  “哦?”夜?jié)i殊那張俊美卻冷淡的面容上緩慢浮現(xiàn)出一絲微不可察的笑意,諷刺深入眼底,“那么你覺得,茍延殘喘地活著,或者帶著你所謂的尊嚴(yán)去死,那個(gè)更值得?”

  夜幕沉沉,小船飄蕩在河面,與另外的船只漸行漸遠(yuǎn)。寬闊的水面在夜色遮掩下仿佛漫無邊際,寒風(fēng)吹得人麻木。

  凌蘭滿頭青絲被夜晚的風(fēng)吹拂得散亂,她的目光卻極其明亮,她直視夜?jié)i殊,說道:“我要我有尊嚴(yán)地活著,要你茍延殘喘地去死?!?p>  燭火閃爍了一剎那,肅殺之氣隱隱約約浮現(xiàn)開來,凌蘭話音落下,心中暢然不少,隨即生出股沒來由的驚懼,她強(qiáng)自笑了笑,道:“芳錄?呵,你與南宮瑾言那般密切,我該早就猜到的——夜?jié)i殊?!?p>  聽到凌蘭叫出了他的名字,夜?jié)i殊輕抿的薄唇緩緩浮現(xiàn)出一分笑意:“凌蘭,我夜?jié)i殊既然將你帶在身邊,那便做好了要你知道我是誰(shuí)的打算,自然,也有讓你不得不留下的理由?!?p>  凌蘭看著前幾日還覺得溫潤(rùn)純良的眉目,而今愈發(fā)覺得可憎,她轉(zhuǎn)過頭,背著夜?jié)i殊,半晌不語(yǔ)。

  身后傳來輕緩的腳步聲,夜?jié)i殊一步步靠近,就在夜?jié)i殊將要同凌蘭并肩而立的那一剎那,凌蘭猛然暴起,揮出袖中銀簪對(duì)著夜?jié)i殊的脖頸狠狠刺去。

  千鈞一發(fā)之際,夜?jié)i殊抬手,從容不迫地握住了凌蘭的手腕。那一剎那,凌蘭只覺手腕的骨頭馬上就要被捏個(gè)粉碎,疼痛令她渾身遏制不住地戰(zhàn)栗,她甚至沒有辦法直視夜?jié)i殊。

  “一臉的狼狽?!币?jié)i殊淡道。

  夜?jié)i殊丟開凌蘭的手,側(cè)眸自上而下睨著彎下腰的凌蘭,說道:“凌渡是夜璜嵊的近侍,你真的以為他是全然無辜的嗎?”

  凌蘭一怔,她睜著眼盯著夜?jié)i殊,良久,凌蘭終于再難壓抑,她撲向夜?jié)i殊,她的武術(shù)同夜?jié)i殊比起來簡(jiǎn)直太不能看了,夜?jié)i殊閃身躲開了她的攻擊,在閃躲的間隙,夜?jié)i殊清清楚楚地明白,也看到了,凌蘭是真的想要他的命啊。

  就在凌蘭揮拳砸向他時(shí),夜?jié)i殊這一下沒有躲開,拳頭落在實(shí)處的感覺令凌蘭一怔,隨即,夜?jié)i殊斜斜地載倒,他蹲身抓著船沿穩(wěn)住身體,面色慘白無比。凌蘭隨即蹲了下來,雙手掐住他的脖頸,狀若瘋癲。她狠命掐著夜?jié)i殊,在他面前嘶吼:“你敢提他的名諱!你敢提他的名諱!”

  夜?jié)i殊突然噴出一口鮮血,看著狀若瘋癲的凌蘭,那張明艷卻慘白的臉突然笑了起來:“沒錯(cuò),我們是利用了他……可……真正要治他于死地的,卻不是我們……你殺了我,這輩子,都別想知道……你……也永遠(yuǎn)不能為他報(bào)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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