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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霧緲

第117章:診脈

花霧緲 白鷗淡月 2980 2022-08-11 00:05:07

  容亓沉吟了片刻,搖搖頭:“我只知道是蠻人找上來了,其余……不太清楚?!?p>  南宮瑾言頷首。

  “你且寬心修養(yǎng),待到身體無恙,我送你回去。”南宮瑾言說道。

  容亓聞言愣了愣,好似是嚇了什么決心一般,忽的伸手抓住了南宮瑾言,說道:“不能去?!?p>  南宮瑾言見他眼中分明是驚恐,想必事情不太簡單。他伸手拍了拍容亓的手腕,道:“如何講?”

  容亓頭又垂了垂,他說道:“南宮,我不會騙你的?!?p>  南宮瑾言看著他的目光復(fù)雜,他點點頭,等他開口講。

  “如今的容栩,怕是……”說到這,容亓張了張嘴,卻說不出話來。

  這令他有些難堪,他大手覆住面龐,深吸了口氣。

  南宮瑾言看著他,心中已然浮現(xiàn)數(shù)種猜測。

  容栩、容栩……

  南宮瑾言本要去容栩國拜訪,若非期間這些事,如今他該是在容栩了。容栩近來安靜得很——起碼在對外上。既無征戰(zhàn),又無交涉,容栩國與天啟國之間隔了個西蠻,西蠻與天啟勢同水火,如今這么久,容栩當(dāng)真該一丁點動靜都沒有嗎?

  南宮瑾言之所以著急去容栩,便是要在變數(shù)橫生之前拉過容栩的助力,但如今他顯然慢了,難道真的發(fā)生了什么……

  良久,容亓抬眸眼神中已然一片清明,他說道:“容栩國中有人已將我取而代之。”

  容栩國的太子早已定下是容亓,這是板上釘釘?shù)氖虑椋鯐《?p>  看出南宮瑾言的遲疑,容亓頷首:“我所說的‘取而代之’并非是我的兄弟將太子的位子奪了去,而是有人將我代替了?!?p>  “那人和你長得很像?”南宮瑾言問道。

  容栩搖頭:“不能說是像,而是一模一樣。他將我拋到一片荒地后我便失了意識,醒來后,便在謝晉安那兒了,他并不知曉這些事,問他緣由,他告訴我他和蠻人起了沖突,不久后能便放我離開。”

  說到這兒,容栩冷笑一聲。說是離開,不過是想用他來要挾容栩出兵來對付蠻族。

  南宮瑾言在聽到“和蠻人起了沖突”后便知道是因為什么了,那所謂的荒地大概是謝晉安發(fā)配病人的地方,也是天啟中被蠻人操縱的地方,蠻人在那兒練兵經(jīng)商,他這一波病人送去,既是挑釁,又是謀害。

  “你如何打算?”南宮瑾言問道。

  容亓垂眸陷入沉思,忽然問道:“你說沐華傘的事情,如何了?”

  “在龍棲?!?p>  “不好拿嗎?”容亓放輕聲音。

  南宮瑾言思忖片刻,道:“也未必。”

  容亓頷首,問道:“那傘,像么?”

  容亓的母后喜歡天啟制的傘,相關(guān)的書籍與畫作也見過頗多,曾親手繪制出一副“沐雨繁華圖”,圖上的傘無論是形制還是材料,都不是單靠容栩國的匠人能完成了,容亓便承諾要給母后制成那“沐華傘”。巧的是當(dāng)年容亓來天啟時南宮瑾言曾帶容亓閑逛,正巧遇見了傳說中的制傘世家“沐云樓”,便將圖紙捎帶信件給了那兒的師傅,許是那傘太難琢磨,三年來杳無音信。半年前他又去派人尋了沐云樓,問那傘的事情,沐云樓只說有機會在鶴城夜市碰到,好在南宮瑾言去鶴城夜市“碰運氣”碰到了。那傘已然比畫上精致得多,沐云樓的人大抵是知道那傘的重要性,便邊琢磨邊打造的,也許是擺了“差不多可以”的心思卻又不想輕易交付,便高價上架了。

  南宮瑾言頷首,“比畫作上的要多些修飾,但同畫作上的一樣罕見。制傘前,我已交代他們將你母后所托囑的珰珠嵌入傘柄的玄關(guān)處,你若是以此來證明自己的身份,足夠了?!?p>  容亓垂下頭,“可惜母后不在了。”

  南宮瑾言眸子垂下,濃密的眼睫打下一片陰影,讓人看不清其中的情緒。

  容亓搖搖頭,“時間一久,我相信他必會露出破綻,待我將傘帶回去,即便他們認(rèn)不出傘,憑借珰珠上鑿刻的族紋,我母族之人也會認(rèn)出傘的由來,到那時,自證便不是難事?!?p>  容亓抬眸看向南宮瑾言,發(fā)現(xiàn)他有些出神,于是輕聲開口:“謝謝你,中書大人?!?p>  南宮瑾言聞言一怔,想當(dāng)年第一次正式接待容栩國太子時,容亓便喊他這個,而謝晉安也還是門下令。那一次容亓的妹妹容沅也來了,南宮瑾言已經(jīng)記起那一次容沅在路上遭到別族人的攻擊,謝晉安將人救了。

  那枚戒指,大概就是那個時候給的了。

  南宮瑾言頷首,他抬眸,忽而問道:“你可知,謝晉安手中的那枚戒指是贗品?”

  容亓頷首,“那太假了,但奇怪的是,他似乎并未察覺?!?p>  南宮瑾言道:“肉眼可見的假,尚未親眼目睹公主戴過的人都能看出是贗品,何況是他?!?p>  容亓沉吟片刻,道:“那便說得通了。”

  “如何講?”

  “容沅將自己的戒指給他,未免輕率,應(yīng)該是有人攔下了?!比葚恋?,“大抵是后來趕去的近衛(wèi)在當(dāng)時將戒指偷偷掉包了?!?p>  容亓很快便困了,南宮瑾言叫人送去餐食便離開了那屋子,走廊中沒走兩步便有人急急忙忙往這邊跑。

  是岳欣然身邊的一個助手。

  她看到南宮瑾言后,猛然停下,還踉蹌了一下,南宮瑾言伸手要扶,那丫頭自己已經(jīng)笨手笨腳穩(wěn)住了,南宮瑾言收回手,點點頭。

  那丫頭垂眸,似乎是不敢看南宮瑾言,說話聲音帶著顫,在濃黑的夜色中看不清神色,“姑娘醒了……”

  “多謝?!毖援?,南宮瑾言便快步走向云服媚的屋子。

  那丫頭回眸,那抹翩然身影已經(jīng)消失在了漆黑深夜中,不知怎的,她的心中忽生了些許空茫,怔怔地看向前方的黑夜出神,甚至連黑夜中跑過來了人也不曾注意。

  另一個助手提著裙子,氣喘吁吁:“你跑那么快干嘛呀,我剛剛看到那位公子了,我也沒攔住,你告訴他了嗎?”

  丫頭回過神來,愣了愣。

  “你怎么啦?”

  “啊?沒什么……哦,告訴了?!?p>  “嗯嗯,話說那位公子真是好看呀?!?p>  “嗯?!?p>  南宮瑾言到了那間客房,便看到岳欣然坐在床邊給云服媚把脈。

  尤麟和風(fēng)蕭然還有幾個新的醫(yī)師都在屋內(nèi)。

  南宮瑾言看到云服媚閉著眼,呼吸一滯,向前走了幾步,發(fā)現(xiàn)是她太困了,睡眼惺忪的。

  南宮瑾言走至床邊,云服媚看向他。

  “怎么樣了?”

  岳欣然聞言,食指放在唇邊。風(fēng)蕭然說道:“不是這姑娘看的?!?p>  尤麟將一旁胖胖的老醫(yī)師退出去,老醫(yī)師嚇了一跳,回頭瞪了尤麟一眼,只見那人懶洋洋的睨著他,他轉(zhuǎn)過頭,恰巧看到南宮瑾言處變不驚的目光,心聲疑惑,卻還是趕忙說道:“這位姑娘受了傷,加上體格較差些,便虛弱得昏迷了,還要稍加調(diào)養(yǎng)。”

  此時岳欣然突然起身,她道:“這姑娘是不是忘記過什么?”

  此言一出,屋內(nèi)人的目光都聚集在她身上。

  先前老醫(yī)師診脈時岳欣然便進來了,老醫(yī)師給云服媚開好藥便去熬制,岳欣然便說也要給云服媚看看,期間云服媚醒了,岳欣然好像還見過云服媚,還問云服媚“是否記得她”。這看的風(fēng)蕭然和尤麟有些迷惑,尤麟先問了老醫(yī)師先前她為何會失掉脈搏,老醫(yī)師也搖搖頭,只說姑娘如今測著就是受了傷很虛弱,需要調(diào)養(yǎng)。而風(fēng)蕭然則關(guān)懷地問了問云服媚的情況后又去問岳欣然“是否認(rèn)識她”,岳欣然沒說話,一直握著云服媚的手腕,據(jù)說是在診脈,也不知為何診了這么久。

  “為何這樣說?”南宮瑾言道。

  岳欣然看了看神色虛弱的云服媚,面上忽然有幾分疑惑,她道:“沒什么,興許我記錯了?!?p>  南宮瑾言道:“沒關(guān)系,姑娘說來聽聽?!?p>  岳欣然微微蹙眉,看向南宮瑾言,卻發(fā)現(xiàn)那眸中如水般寧靜,頓時讓人消散了幾分糾結(jié)。

  “我先前應(yīng)該是見過這位姑娘的?!痹佬廊黄鋵嵭闹泻V定見過她,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覺,這位云姑娘隨和當(dāng)時的面容一模一樣,給她的感覺卻好像是截然不同的。

  “可有印象?”南宮瑾言看向云服媚,語氣溫沉。

  云服媚巴巴地看著南宮瑾言,搖搖頭。

  此事也沒有糾纏多久,幾個醫(yī)師都出去了,那個先前誤判的被尤麟趕走了,帶著那幾個弟子,夜深人靜,凈聽見他們擠擠攘攘,也怪惹人心煩。那個老醫(yī)師又配了幾服藥,配完后叮囑幾句便離開了,只剩下岳欣然還遲遲不離開。

  “姑娘,怎么了?”風(fēng)蕭然問道。

  岳欣然忽然說道:“這位姑娘身患痼疾,雖說看著沒有大礙,但習(xí)武或者修習(xí)術(shù)法總有些影響,是嗎?”

  南宮瑾言頷首。

  岳欣然看了眼南宮瑾言,也看不出他是不是相信自己的話。

  南宮瑾言說道:“幾日后我們回京,她在我身邊,需要醫(yī)師陪護,姑娘可以嗎?”

  南宮瑾言說起話來令人如沐春風(fēng),令人不忍拒絕,岳欣然卻是在凝神靜思什么,全然沒有意識到身邊風(fēng)蕭然和尤麟的困惑,良久,點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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