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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霧緲

第73章:難過

花霧緲 白鷗淡月 2759 2022-03-10 21:53:01

  南宮瑾言一行人去了萬福來,做了沒多久,田星悸便回來了。南宮瑾言見身后沒人,心生疑惑。他起身走向田星悸,田星悸不禁一笑,說道:“南宮大公子來我這萬福來,真讓我這兒蓬蓽生輝?!?p>  南宮瑾言笑道:“是萬福來聲名遠揚,令人念念不忘,想到鶴城,便不禁想到萬福來了?!?p>  田星悸笑逐顏開,露出了一顆虎牙,他道:“榮幸之至。”他看了看南宮瑾言身后的人,沒一個認識的,“南宮大公子還帶了朋友啊,要不要吃什么?”

  南宮瑾言正要開口問墨如玉在哪兒,便聽到有人喚他。

  迎面走來一個青衫公子,旁邊跟著個面容秀麗的姑娘,姑娘頭上的簪子映襯著明媚的日光光彩奪目,二人看上去簡直是金童玉女,好不登對。

  墨如玉大大方方地坐下,一眼看到南宮瑾言身邊的云服媚。此時云服媚低眉順眼的,好像還有幾分不自在,跟前幾日相見,有些許不同。墨如倒也沒問她什么,問道:“好巧,你怎么也來鶴城了?”

  這個“你”稱呼得怪異,墨如玉一向滿面春風(fēng),雖然也有些花花心腸,但總歸還是個落落大方的人,今日卻話里藏話了。他如此喚南宮瑾言,究竟是親密,還是因為察覺到他可能派人檢視自己而生氣,就不得而知了。

  南宮瑾言神色如常,依舊風(fēng)度翩翩,他道:“既然都來了,便從此地開始一起行路吧?!庇行┦滤环奖惝?dāng)著外人說,只能私下里同墨如玉通消息。墨如玉是聰明人,倒也沒多說什么,他笑道:“一路上風(fēng)塵仆仆,馬上到晌午了,田老板,一起開個宴吧?!?p>  “求之不得?!碧镄羌滦Φ馈?p>  幾人找了間屋子落了座,許清梔自然地坐在墨如玉身邊,這么個清秀的大姑娘坐在他身邊,他也沒什么好抱怨的。田星悸也落了座,趁著這個機會,他巴結(jié)了南宮瑾言一番,田星悸說話慢騰騰地,卻沒有文人出口成章的那種強調(diào),他道:“二位此番回到京城,以后可就大有不同了?!?p>  南宮瑾言道:“當(dāng)朝圣上英明?!?p>  “唉,圣上固然英明,二位也都是人中龍鳳。”田星悸說著,有有些曖昧地瞥了眼墨如玉和許星純。他托起杯盞,道:“上佳的西鳳酒,預(yù)祝二位官運亨通,早日抱得美人歸!”

  這話羞得許清梔滿臉潮紅,她舉杯飲下那酒,也許是太開心了,便稀里糊涂地起身,紅著小臉兒爽朗道:“田老板真是妙語連珠!聽聞方家大小姐花容月貌,我許清梔也預(yù)祝南宮大公子早日迎娶美嬌娘。”

  田星悸看她美滋滋的模樣,自己心里也不由得高興起來,打幾年前許清梔就囑托他墨如玉一到鶴城立馬通知她,她說是敘舊,可經(jīng)昨夜,他在二人身邊,看到許清梔對墨如玉的愛慕難以隱藏。墨如玉看著也算喜歡她,二人不僅看著登對,也著實是青梅竹馬、門當(dāng)戶對,站在一起便是金童玉女,能夠喜結(jié)連理也著實是一樁美事。

  只是許清梔這話說完,便發(fā)覺氣氛突然有些古怪。田星悸何其敏感,瞥了眼墨如玉的反應(yīng),人家仍舊是從容不迫地捏著瓷杯飲著茶,似笑非笑的安適樣。

  皇帝賜南宮家與方家聯(lián)姻是人盡皆知的事,也沒有傳言說過南宮瑾言有什么愛慕的姑娘的。雖然困倦,田星悸還沒有遲鈍到那種地步,他又抬眸看了眼南宮瑾言,南宮瑾言神色如常。不過,這位公子似乎一直都是這樣。

  田星悸直覺其中有什么事,卻又不得察覺,生怕自己說錯了話,畢竟南宮瑾言可不是吃素的。聽聞與他同行的那位魯公公就因為冒犯了他而人頭落地的。不是他田星悸膽小怕事,只是他觀這位南宮大公子的種種手段,便從心里敬仰甚至忌憚他。

  水阡墨笑道:“說什么胡話呢。”他看了眼林元,倒是跟他主子一樣,冷靜得很。

  琳瑯滿目的菜品被接連奉上,色香味俱全,看著讓人食欲大增。

  饒是云服媚再遲鈍,她也不可能聽不出這話中的意思。南宮瑾言要娶那個方家大小姐?她為何不知道,白子軒沒告訴過她,即便在椿院她也并未聽人說過......他要成親了?

  想到椿院,云服媚頓覺頭痛欲裂,可一想到這個件事,她就覺得如在夢中,周圍的一切嘈雜都與她隔絕開來,腦中轟鳴作響,心跳不可抑制地加速跳動,她覺得她有些喘不上起來,心臟隱隱抽痛......云服媚握著杯子的手不可控地顫抖起來,未倒?jié)M的酒水灑了出來。她坐在南宮瑾言和林元之間,樸素平凡得不像話,讓人注意不到她。

  田星悸立馬說起菜來,墨如玉也啟唇聊了起來,許清梔見他好像還挺高興的樣子,一股暖流竄了上來,令她更加喜悅。

  只是云服媚,眼前的畫面模糊,她的余光一直落在左側(cè)的白衣上,可人們的談笑仿佛要將她吞沒,一點點侵蝕著她搖搖欲墜的意志,她仿佛是被隔絕在外的,是別人永遠都無法注意到的。她緩慢地偏了偏頭,卻不敢看南宮瑾言。

  這樣的人又怎能是她可以企及的呢,光是看看就覺得自慚形穢了。

  她拼命忍耐著,可眼前還是不爭氣地模糊了,她于是想要抑制這股傷痛,它便同她作對一般地向上翻涌。明明大家都很開心,她怎么于是這幅窩囊樣子,這樣下去,都會在心里鄙夷她的吧??墒乱阎链耍兴绾问請??

  云服媚不敢生硬地跑出去,她怕引起別人注意,可她又不能公然去抹掉眼淚,眼前已經(jīng)模糊不清了,只差一點,眼淚便要掉出來了。

  云服媚拼命低下頭,整張臉都快要與桌面齊平。

  “這桂花糕好好吃呀!”許清梔道。

  “好吃就多吃,最好讓你娘親讓你爹地都看到你吃,叫他們天天來我這兒給你這個小饞貓買!”田星悸憤憤道。

  “哪能啊......”

  一滴淚滴落在衣擺上,留下一塊印記。

  南宮瑾言心里在想著如何避開聯(lián)姻這件事,聽他們說到桂花糕。南宮瑾言眸光落在桂花糕上。那桂花糕做成花瓣的形狀,盈潤飽滿,晶瑩剔透,看著十分討喜。想要給云服媚夾一塊,便扶袖,伸出筷子。那快完好無損的桂花糕完美地落在云服媚的盤子里,柔柔軟軟的,看著叫人心情好。

  他側(cè)過頭去看云服媚,登時愣住了。

  那淚水一滴一滴地悄聲滴落,鼻涕往下淌著。

  這哭得真是極其狼狽,卻令南宮瑾言大腦一片空白。

  他回過神來,二話不說,起身將云服媚迅速帶起,借著巧勁,將她拉到懷里。他不管那鼻涕眼淚的蹭到了他身上,他只感到被她觸碰到的胸膛一片溫?zé)帷D鞘谴蟾攀撬难蹨I吧。

  那股窒息感得以緩解,幽幽蘭香緩緩涌入鼻息。

  那蘭香很淡很淡,唯有周遭一片寂靜,自己的心也安寧下來的時候,才會嗅到那隱隱約約的幽香,雖不濃烈,卻能令人一下子心神安靜,就如他人一般,如夢似幻,美好得不可方物。

  沉醉間,失神間,恍惚間,她被打橫抱起,走出了這間讓她坐立難安的屋子。

  剛才的一幕來得讓人措手不及,等到人走了,本來熱熱鬧鬧的屋子驀地陷入了沉寂。水阡墨看著這狼狽的一切,竟覺得啼笑皆非。

  南宮瑾言將云服媚打橫抱出了萬福來。白衣若仙,容顏絕世,風(fēng)度翩翩,靜美如畫,羨煞旁人。

  暖風(fēng)催人醉,南宮瑾言將她放在早就準備好的軟轎中。

  他用潔白的錦帕擦掉她的眼淚鼻涕,輕輕地擦了好久,照顧小孩子似的。

  那俊美精致的容顏不經(jīng)意地逼近,那柔軟的發(fā)有意無意地觸碰,那溫柔一點一點將傷心浸沒......

  鼻尖觸碰著鼻尖,南宮瑾言的眼睛好像也濕漉漉的。

  “瑾言。”云服媚自私地叫了一聲。

  “不要哭?!蹦蠈m瑾言輕聲哄著,聲音有些沙啞。

  聽到他的聲音,云服媚的眼淚更是忍不住了,傷心、委屈,盡數(shù)不爭氣地傾瀉出來。南宮瑾言的帕子用完了,便用雪白的衣袖給她輕輕抹掉眼淚,沒再說一句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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