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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霧緲

第70章:沐云

花霧緲 白鷗淡月 2182 2022-02-27 12:46:54

  玱烈谷。

  夜絕塵緩緩睜開眸子,漆黑的瞳眸宛若黑曜石,似是藏著不盡的綺麗。

  沈籬風(fēng)烤了火,看夜絕塵。

  夜絕塵起身,走向凃霞坡。

  月光隱隱透著紅色,月光下那一襲黑衣隱匿在凄冷的夜色中。

  “你是怎么發(fā)現(xiàn)他們勾結(jié)蠻人的?”沈籬風(fēng)看著月光下風(fēng)華絕代的背影。

  “碰過有蟲子的蠻人,身上會沾上氣息?!币菇^塵吹著涼風(fēng),雙眸深邃,看向地下的帳篷。

  沈籬風(fēng)挑了挑篝火,坐得逐漸放松,身子微微后仰,雙手向后撐著地。高束的長發(fā)快要垂到地上,卻被陣陣涼風(fēng)吹拂起。刀劈斧鑿的俊顏在黑夜中映著火苗的暖光,少幾分鋒利,多幾分風(fēng)流。

  “我為何聞不出?”沈籬風(fēng)道。

  “未必是要‘聞出來’?!币菇^塵道,“他們將蟲卵散到士兵的飯食中,蟲子吸食人血,小蟲吃飽就會養(yǎng)成大蟲,不出幾日,或是招引大蟲,或是破人皮而出,提著兵器上戰(zhàn)場都是困難?!?p>  沈籬風(fēng)手握成拳,咬牙道:“真是混賬!沙場多年,就這樣叫人當(dāng)傻子哄騙了嗎!”

  夜絕塵手作握杯形,黑色琉璃杯逐漸顯形。杯中有酒,他站在凃霞坡,傾杯,沿著凃霞坡將酒緩緩倒出。

  沈籬風(fēng)側(cè)眸,看到夜絕塵傾杯灑酒,心在剎那間被擊中什么似的。他盯著那畫面看了一會兒,沒有嘆息,繼而抬頭望著微微發(fā)紅的月亮。

  清河畔。

  北冥幽看著漆黑的河水,緩緩呼出口氣。

  她展開生滅,直接進了生滅之境。

  她沒找到白爅黎,環(huán)視巖河,見上面盤旋飛轉(zhuǎn)著什么,呈羽毛狀。她正要抬步去靠近看,身后便傳來熟悉的聲音:“主上?!?p>  北冥幽回眸看到一身深藍(lán)色衣服的白爅黎,點點頭,問道:“那是什么?”

  白爅黎也抬眸看向巖河上飄著的羽毛,眉頭緊蹙。

  千鈞風(fēng)雷卦猛地浮現(xiàn)空中,比之前大了十倍,透明的金光簽影環(huán)在巖河之上,好似排陣,逐漸飛速轉(zhuǎn)起。

  白爅黎微微抬手,簽停止轉(zhuǎn)動,冒煙的大字呈現(xiàn)在羽毛飛繞之內(nèi)——失。

  北冥幽眸光定定地盯著那字,心中五味雜陳。白爅黎如鯁在喉,他竟不敢去看北冥幽了,他看著那逐漸消失的“失”字,眸光顫動。

  北冥幽沉默了好久,才轉(zhuǎn)過身,問道:“你修養(yǎng)的如何了?”

  “已經(jīng)恢復(fù)了。”白爅黎看著她,“之前,生滅是不是被什么封住了?”

  北冥幽搖搖頭:“我不知道。”

  白爅黎不再問,又說道:“一字可以有很多種解釋,不是都應(yīng)的?!?p>  “嗯,我知道?!北壁び念h首,找了個石頭坐下?,F(xiàn)在她竟要躲在扇子里了。

  河水蕩起漣漪,琴鳴聲由外而內(nèi)傳來。

  “這琴音……”白爅黎若有所思。

  北冥幽眼一亮,隨即黯淡下去,她搖搖頭:“大概是紫陌和沐弦璃,但現(xiàn)在還不是時候?!?p>  “此地更邪,不是很危險嗎?”白爅黎道。

  “危險。”北冥幽想起馮崇梁,手捏得泛紅,良久,她道,“我跟了他們,那才真正算得上是危險,至少現(xiàn)在這個樣子,其他人未必知道是我?!?p>  白爅黎沒再多說,他手中不知何時拈來了一片羽毛,久久凝視著指尖的一片羽,鬼使神差地問了出來:“這羽毛,是位故人?!?p>  北冥幽一愣,看著羽毛,心中泛起酸楚。

  “主上遇到涔狄了?”白爅黎問道,“他不好打發(fā),這城到了此種境況,主上不如不出去。”

  “我不可能一直……”北冥幽突然停住,沒再繼續(xù)往下說下去。

  “一直在生滅之境待下去?”白爅黎道,“其實,心在,在哪兒都是一樣的?!?p>  北冥幽不解。

  “從前我在魔界是聲名顯赫的少主,一襲黑袍光鮮亮麗,從前有時會很厭倦,所以我經(jīng)常帶著部下取對酒當(dāng)歌、開懷暢飲?!?p>  白爅黎說著,記憶帶著熟悉的氣息鋪天蓋地。

  “可后來不管到哪,成為什么,也會厭倦,也會煩膩?!彼ひ羟鍥?,“解不解決的掉罷了。如今在生滅之境,我已習(xí)慣,從前的一些情緒、情感有些許不同,可那些感情也仍舊在這兒?!?p>  白爅黎指著心,說道:“不管在哪兒,你若是你,那便都是一樣的,與其想著從來,不如就此向前看?!?p>  北冥幽點點頭,鼻尖有些泛酸。“你失去自由,也怪我,我就算被囚禁在這兒,也沒什么不應(yīng)該的?!?p>  “不應(yīng)該?!卑谞j黎堅定道,“都已經(jīng)到這兒了,還談什么補償之類的,你倒不如帶我多去玩兒?!?p>  “好?!北壁び牡?。

  白爅黎愣了一下,隨即笑了。

  夜市。

  南宮瑾言停在一個賣油紙傘的毯子前。

  水阡墨和林元看著他買了最貴的那一把,見他開傘時那傘面上有繁星點點,都覺得新奇,可一問起價格,倆人都愣住了。

  “六百八十八兩銀子?”水阡墨呆愣住了,“瑾言,你不是花錢沒數(shù)的人,怎么為著一把傘……”

  不會是他被沖昏了頭買把傘是送給誰的吧?

  水阡墨不禁這樣想,心也跟著沉了下來。

  南宮瑾言風(fēng)輕云淡:“是要送出去的?!?p>  水阡墨宛若遭到雷擊。

  南宮瑾言見他表情,大抵知道他在想什么,無奈道:“是送去容栩的。”

  容栩國和天啟國隔著大漠孤洲交好,大漠孤洲之上是蠻族,如今蠻人陣仗愈發(fā)的威風(fēng),若是到了天啟都無法抵擋的地步,最好的選擇便是求助容栩國。而南宮瑾言就與容栩國太子容亓是摯交。其實單憑這一點而言,南宮瑾言的地位便是不可輕易撼動的,而且與南宮家沒有太大關(guān)系。其他大家并非沒有想過與這容栩國太子建立交情,相傳太子年輕,性格不是古怪之人,只是這樣的機會除卻南宮瑾言其他人也并沒有能好好把握得住。

  水阡墨若有所思,林元也閉口不言。這種事他們知道便是知道了,也沒法去出手瞎摻和。

  “這傘是有什么不同么?”水阡墨問道,“是特地來的?”

  “這傘是我叫人捎信給沐云樓做的?!蹦蠈m瑾言道,“是三年前的事情了。三年前我有幸遇到了沐云樓的攤,三年之間尋不到,如今卻能在這兒遇到?!?p>  “沐云樓?”水阡墨道,“怪不得,聽說沐云樓的人世代做傘,取了這個名卻沒有什么店啊樓的地方,隨意擺攤,不容易碰上的?!?p>  “此次回京,下一地,便是容栩國?!蹦蠈m瑾言給盛傘的檀木盒子合上了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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