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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霧緲

第6章:玄衣

花霧緲 白鷗淡月 2905 2021-06-11 13:13:03

  風(fēng)蕭然此時不得已下了場,一襲白衣在血肉橫飛的場中尤為奪目。墨如玉放下椰子也下去幫忙處理。南宮瑾言端坐在原處,靜默地看著場中發(fā)生的一切,墨如玉和風(fēng)蕭然的關(guān)系,確實不似傳聞中那樣淡薄。

  云服媚是逃出來的,她不知道云家是否了解她的處境,也不知道那位救她的慕容姑娘去了哪里。但經(jīng)這一遭,她的的確確知道的就是自己多交了兩位恩人,一位是慕容姑娘,另一位就是身邊靜默坐著的南宮公子。

  不過坐在那兒,云服媚還是難免想到婚約的事情,面對南宮瑾言,還是有些不自然的閃躲。

  大斗獸場辦事效率很高,場子很快就清理得差不多了。鑼鼓聲響起,嘈雜的大斗獸場登時安靜下來。無論如何,巨蟒接下來的對手都令人期待。

  外面的雪勢又大了,為了迎合寒冷天氣所精妙設(shè)計的雪天場此刻完完全全地籠罩在了一片寒冷之中。

  地上都結(jié)了一層霜。

  墨如玉和風(fēng)蕭然剛處理完,兩人一齊往上走。墨如玉白靴踏在薄霜之上,感受到了涼意,他又去要了幾件大氅,分別遞給了南宮瑾言和云服媚。

  云服媚接過大氅,點頭謝過。這大氅摸著絲絲滑滑的,也是白色金紋的設(shè)計,提著與尋常衣物無異,穿著卻有極好的御寒功效。瞬間就覺得不冷了。

  咚——咚——

  鑼鼓聲敲了兩下,那扇門卻遲遲沒有要打開的意思,也像被冰封住了似的。

  咚——

  第三聲鑼鼓剛落下,那一方的鐵門忽然傳來“吱吱呀呀”的聲音。

  “來了嗎?”

  “來啦來啦!”

  人們翹首以盼,但喧嚷聲很快就沉寂在了冷霜之下。云服媚看著彼方的鐵門,注視著那不知道要出來什么的黑洞,登時,一股冷流忽然從周身流轉(zhuǎn)起來,燥熱又猛地侵襲全身。云服媚此刻卻還在不自控地想著那鐵門后的漆黑,以及那漆黑里將要走出來的東西。

  終于出來了。云服媚目光緊盯著那鐵門前看得不太真切的影子,起初是看不清的。隨著那影子緩緩朝這兒走來,云服媚的心竟也加速跳動起來。她逐漸看清了,可為什么是人?斗獸場怎么還會有人參與搏斗!

  其實并不完全是人,那東西青面獠牙,皮色綠中發(fā)黃,長發(fā)遮住的大半張臉,但露出來的五官已經(jīng)不像是人的五官了。她像人,遠(yuǎn)遠(yuǎn)地看著像人,但她逐漸靠近這邊,觀眾心中的質(zhì)疑聲便愈發(fā)地加大了,一次一次發(fā)問——是不是人?

  “怎么會有人?”墨如玉問道。

  風(fēng)蕭然已然一副視端容寂的模樣,他搖搖頭,答道:“半人吧?!?p>  “半人”可以歸屬為“妖物”這一類,妖界不少妖是由凡界禽獸修成的,而若是人自行入了妖道,變成不人不鬼的模樣也是正常不過的事情。

  半人拿著把破傘。云服媚看著那傘,就想起了慕容紫陌,不由得摸了摸袖中的扇子。

  半人如同僵尸一般立在原地,眼眶里只有黑漆漆的瞳仁,由于過于像人,幾個人受不了離開了。

  巨蟒先發(fā)制人,盤旋著朝半人襲去,半人向后一仰身子,躲開了。這一躲之后半人好像被激活了一般,拿著傘橫劈豎掃,雖然毫無章法,可帶起的靈氣卻不是鬧著玩兒的。

  可那巨蟒仿佛知道它下一步要做什么一樣,在那傘劈過來時就如閃電一般閃開了。

  一片嘩然。

  “有點意思?!蹦缬衤唤?jīng)心道,眼睛卻時刻沒有離開巨蟒。

  “當(dāng)然,我們大斗獸場的有趣之處不就是在這兒嗎——所現(xiàn)斗獸不盡在意料之中?!憋L(fēng)蕭然懷中抱著花白猞猁的皮毛,他想回去養(yǎng)養(yǎng),看看還有救嗎。

  墨如玉掃了他抱著的皮毛一眼,突然問道:“這寒氣不是它的?”

  “那自然不是呀?!憋L(fēng)蕭然道,他打了個噴嚏,“不過今天究竟是怎么了,的確很冷啊。”

  最后一排座位后站著一個人。他長得不惹眼,在人群中任誰也不會多看一眼。這當(dāng)然是假皮。司徒羯看著場上那所謂的“半人”,手中的綠光暗暗凝聚。

  半人被巨蟒抽了好多下,本就凌亂的裝扮此刻更顯瘋癲。她的速度由于過度消耗已經(jīng)愈發(fā)地慢了,司徒羯森冷一笑,綠光揚手揮灑。小蟲子密密麻麻,不知從何處而來,瞬間充斥滿了斗獸場上,有的咬住半人的皮肉,有的向半人身體內(nèi)鉆。半人的傘此刻劇烈震動著,可那傘已經(jīng)破到不能稱之為“傘”的地步了。

  云服媚看著揪心,眼看著那些小蟲子要將那半人撕爛,云服媚再也顧不得什么,直接下座跑了到了斗獸場的邊,近距離觀望著場上的一切。

  她為什么總感覺那半人和那位姑娘有關(guān)呢?

  南宮瑾言已經(jīng)走在了她身后,道:“往后些,這蟲子不是尋常蟲子。”說著,南宮瑾言輕輕握住她的手臂,帶著她向后。

  砰——

  巨大的光球砸開了大斗獸場上的小蟲子。從天而降一身著蒼青色錦衣的男子,烏發(fā)高高束起,束以銀冠,相貌堂堂,威風(fēng)凜凜。

  墨如玉看著場上的人,有點驚訝:“是沈籬風(fēng)?!?p>  “這是當(dāng)朝大將軍沈籬風(fēng),沈家的大公子,是邊防的功臣?!蹦蠈m瑾言慢條斯理地給云服媚介紹。

  云服媚點點頭,道:“那一位是誰?”

  云服媚本注意力全都在半人身上,但沈籬風(fēng)陣仗太大,場上現(xiàn)在煙霧騰飛,實在是找不到了,只不過在找的間隙,一個身影更加霸道地出現(xiàn)在視野之中,很難做到令人忽視。云服媚望著那人,鬼使神差地問了出來。

  即使離得不近,但順著云服媚的目光,南宮瑾言還是看到了那個人。

  云服媚感受到身旁人有一瞬的靜默,側(cè)眸看南宮瑾言。南宮瑾言道:“天啟國七殿下,夜絕塵。”

  “封住這兒,沒有指令,其他人不得擅自離開!”沈籬風(fēng)舉著腰牌,命令道。

  大斗獸場上的睛蟒已經(jīng)被炸得血肉橫飛,云服媚看到那斷開的蛇身時,有一瞬的腿軟——那半人呢?

  云服媚跟在南宮瑾言身后,走到了大斗獸場場中,幾人行禮后,云服媚還在環(huán)顧四周,可就是沒見到那半人。

  墨如玉一側(cè)頭,恰巧看到云服媚在找什么似的,剛就看到她對那半人上心。

  “沈?qū)④娍梢姷絼倓傇趫錾系乃迫说臇|西?”墨如玉問道。

  沈籬風(fēng)道:“沒有看到?!闭f罷,他便對風(fēng)蕭然道,“風(fēng)公子,那小蟲子是最近皇宮上心的事,你這地方我們要用一下了?!?p>  風(fēng)蕭然點點頭。

  來斗獸場看的多是達(dá)官貴人,一見來人,不少認(rèn)出是沈籬風(fēng)的,平時算計著要見一面搭關(guān)系,但真到見了,卻連近身都不敢。

  沈籬風(fēng)剛要查人,一男子突然摔到了場上。

  玄衣公子不知何時消失,如今又突然出現(xiàn)。他站在場上,一襲黑色大氅在雪天場甚是惹眼。且不說這畫中仙都遜色幾分的絕世容顏,光著通身矜貴的風(fēng)度,也令人難以移開眼睛。

  場中躺著的人,顯然是被他打下來的。他下來的時候身上還掉出了剛剛半人用的破傘,摔出了半人。

  風(fēng)蕭然吩咐人將半人放回籠中。

  司徒羯躺在地上,一抽一抽地,卻是怎么也起不來。他怎么也沒想到,自己竟然會被一個凡人弄得這般狼狽。更可怕的是,在他察覺有人攻擊他時,自己已經(jīng)被打下來了。

  “七殿下。”幾人紛紛行禮,場上的人更是屏息凝神。如果說這幾位公子哥兒跟他們不是一個層次的,那這位七殿下更成了遠(yuǎn)在天邊的人物。

  “將他帶回去?!痹捖洌蚧h風(fēng)的下屬將司徒羯綁起。但剛碰到司徒羯,那些下屬就好像碰了什么一樣以極快的速度化作了一灘血水。

  在場的人都捂住了嘴——這不就是妖怪嗎……

  夜絕塵俯視著獰笑的司徒羯,如俯視螻蟻般,他伸手,一把通身黑色的劍浮現(xiàn)在空中,他懶懶地伸了伸手指,那劍便將司徒羯的頭生生剁掉了。

  南宮瑾言眼疾手快,擋在了云服媚面前,但云服媚還是看到了。

  小蟲子要沖破那已經(jīng)斷了的脖子跑出來,卻不知道被什么東西擋住了,在那腦袋里亂作一團。

  沈籬風(fēng)拿出了一個袋子,用劍挑住司徒羯的頭發(fā),放到了袋子中,卻發(fā)現(xiàn)那獰笑還在,眼睛還是眨著的。若不是他久經(jīng)沙場,見到這種惡心東西怕不是要直接吐在這兒了。

  裝好,他們就要走了。風(fēng)蕭然行了一禮。觀眾卻風(fēng)一般地跑出去。

  墨如玉卻笑了:“怎么會有這種東西?”

  風(fēng)蕭然扶額:“就不該撿回來,這都招來的什么啊,我的生意怕是沒法兒做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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