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軍?!?p> 我睜開眼睛,恍如隔世,旁邊一個跪在地上的士兵一臉的糾結(jié)。我看了一下前后左右,不錯,我又回來了,仿佛是去度了個假,但假期終歸有結(jié)束的那一天。
那就來吧,我心如止水波瀾不驚。
穿越是吧?家國天下是吧?戰(zhàn)場生死是吧?
來吧,我已無所畏懼。
我習慣性地想抽支煙,我會深深吸一口然后再緩緩?fù)鲁鑫业募拍?。但我只摸到了一根令箭,上面的小刺突然讓我有了一定要把它磨平的沖動。
我試了一下,這根令箭的做工不錯,除了上面的毛刺之外,看來短時間內(nèi)我應(yīng)該解決不了這根刺的問題,而現(xiàn)在有人在和我說話,于是我拿著令箭找了一下聲音的源頭。很明顯,這帶著顫音的聲音只可能來自這灰頭土臉的哥們,顯然他有話要和我說。
我伸手虛按了一下,我需要他暫停一下,我一向是禮賢下士,即便是個跑腿的我也會很客氣,因為我不知道會不會有朝一日我取他而代之。
我應(yīng)該聽他把話說完,也許他是想告訴我,我們已經(jīng)被包圍了,對方給了五分鐘讓我們投降,五分鐘后就會無差別沖鋒。然后我伸手按的這一下,耽誤了幾秒,以至于等一會我想投降的時候已經(jīng)找不到受降的人。
但就算這樣,我也得先暫停片刻確定一下我的身份。這樣方便我快掛的時候可以大喊一聲,我那個誰十八年后又是一條好漢。
我抬了下頭,然后看見了一面熟悉的大旗,其實這樣說也不是很準確,畢竟旗幟大都長得一樣。但這面旗我是真的很熟悉,除了那個張字以外,還有我曾經(jīng)很不滿的帶了污漬的角落。
嗯,看來我依然還是張遼,但不知道我在那山中數(shù)日,這天下不知已過了幾年。說不定這里就是白門樓呢?沒道理叫白門樓的地方就一定要有樓的,說不定本來就只是兩棵樹呢。這樣想的時候我突然很生氣,都過了那么久了,你們居然就沒想過要把旗子換下來洗一下。
“你說吧?!?p> 那哥們就這樣看著我,好像那幾個字其實是他說的,而他才是張將軍,我才是應(yīng)該匯報情況的那個人。
他這樣看了我好幾秒鐘,看得我有些緊張,畢竟我曾經(jīng)經(jīng)歷過這樣的事,當我還是董賊的時候,我就曾經(jīng)想留下孟德好好一起規(guī)劃一下人生,我知道孟德是亂世奸雄,可如果不是亂世呢?好吧,這就是亂世,可亂世終究會結(jié)束,怎么結(jié)束的呢?不就是治理的結(jié)果嘛,而孟德還有一個評語是治世之能臣呢,我們也許可以一起好好治理一下這世道。
我的項目計劃書還在醞釀中呢,結(jié)果下一秒我就成了孟德,我固然知道董匹夫想要我?guī)退卫硭膰?,但作為一個能臣,我也想規(guī)劃一下我自己的人生。我確實是治世之能臣,但我為什么不做亂世之奸雄呢?
我想的有點遠了,我低頭看了一下,這里沒鏡子,我沒辦法打開我的抽屜然后抽出一把小圓鏡,然后再看一看我英俊的相貌,以便我確定一下這里到底誰最大。
誰說男人就不照鏡子的?曾經(jīng)在我電腦桌上就一直有面鏡子,雖然經(jīng)常用它的人是袁楠,但我偶爾也會用一下。比如,在夏天大家都很熱所以穿的都會很清涼的時候,我就把它放在某個角落,而根據(jù)光的折射原理,我就可以從這個角度看到一些我以前看不到的小秘密……
但實際上,即便我的帥案上真的有面鏡子,我也沒辦法確認我到底還是不是張遼,畢竟我也沒見過他的臉。
“有什么問題嗎?”
我很鎮(zhèn)定的問,我一直就坐著,而這哥們也一直在我對面單膝下跪。這場景我熟悉,我曾經(jīng)就在大庭廣眾之下被人這樣喂了一把狗糧,最后還不得不汪汪叫著祝賀他們。但現(xiàn)在他應(yīng)該不是在向我求婚求愛之類的,畢竟我們兩個都是男人。
即便是男人也沒關(guān)系,但你至少也給我個心理準備,另外你該先去洗個臉,或者你可以假裝機密,讓其他人先回避一下。
我雖然是將軍,但我也需要隱私的。
“回……將軍,我說完了。”
嗯?完了?但我什么都沒聽見啊哥們。
我思考了一下,這種事很正常,我又不是在金庸的小說里面,沒道理所有的巧合都讓我遇到了。雖然說無巧不成書,但如果這是一本爛書呢?
我旁邊幾個護衛(wèi)或者偏將或者打雜的看起來有點神色不善,這里用神色不善這個詞來形容他們可能會讓看到這個詞的人產(chǎn)生歧義和其它不好的想法,我可以修正一下,他們看起來有點像戰(zhàn)戰(zhàn)兢兢、六神無主。那么看來這哥們說的不是什么好事。
沒關(guān)系,作為他們的主將,我一直都很鎮(zhèn)定,我用大家不用太在意、我還好好坐在這里的態(tài)度溫柔的表達了我的安慰。
“沒事,你再說一遍?!?p> 這哥們看著我,我覺得他是想確定一下,我會不會在他說完之后,忽然大喝一聲,奸賊竟敢造謠,來人吶,給我拖出去斬了。畢竟我的手里還一直拿著一枚令箭。但他真的誤會了,這只是我順手拿起來以表達我很鎮(zhèn)靜的一種方式。
我的目光應(yīng)該很溫柔,那完全是一起吃飯,只是他吃的比較快,所以比我先放下碗筷,然后我在旁邊不忘叮囑一句,飯要吃飽哦的眼神。
雖然我有讓他在這里吃飽,這樣送他上路的時候就不用再去考慮準備斷頭酒和飯的可能,但畢竟也吃過一頓好飯了,然后他還可以同和他一起上路的人吹個牛,我是和張遼一起吃的斷頭飯。
即便被砍頭的只有他一個,他或許可以和砍他的人聊一聊,這樣也許他走的就會比較順暢一點。
“呂將軍大敗,已棄城而走?!?p> 嗯,這件事我早就知道會發(fā)生,唯一的區(qū)別就是,我現(xiàn)在不用考慮該怎么逃命了。
等等,我忽然想到了什么,我難道不應(yīng)該是和布布在一起的嗎?為什么他敗了還要專門派個人來通知我一下?
我在我的軍營里巡視了一圈,營地不大,我大概只有三百多個兄弟,馬有若干,上次對我不滿弄得我的腳有點痛的那匹馬兒也在,看見我來,它還對著我噴了幾下鼻子。我溫柔地撫摸著它,在它舒服享受的時候在它屁股上狠狠捏了一把,哈,上次你給了我一個驚喜,現(xiàn)在我總算是還回去了。
我回憶著記憶中的殘本三國,布布的確是敗了,但張遼應(yīng)該是又繞回去找布布去了,不然在白門樓上也不會有他。但既然現(xiàn)在是我說了算,我為什么一定要去找布布呢?
不錯,如果我不去找奉先,我就有很大的可能不會去徐州,我若去不了徐州,我自然也就見不到小蟬,如果這次還見不到,誰能確保我下次穿越不會去了遼東或者西域?這還是好的,也許下次我剛好就穿到了馬身上呢?畢竟這段時間我和馬的交集也挺多的。
可我的目的是見小蟬,又不是和布布上床,我直接去徐州不行嗎?我可以帶著我的兄弟一路快馬加鞭沖到徐州,然后很有禮貌地敲敲門,玄德突然看見有一票兵將過來,出于好奇他可能會先上城頭看一看,然后我跳下馬,雙膝一跪大叫一聲,救命,我肚子好餓?。?p> 玄德就會拿著一個饅頭慢慢走下城,然后遞給我,再溫馨地關(guān)懷我一下,一個夠不夠?不夠我再給你兩個。
在那一瞬間,我就會明白,這世上最美的笑容,是充滿愛心的笑容。然后我就可以名正言順的跟著備備走了,再再然后,我們就可以一起開創(chuàng)三國大業(yè)。在滿足玄德兄建功立業(yè)的的同時,我也可以陪著我的小蟬一起走過一段屬于我們的人生路程。
但也有可能先上城頭觀察的人是張三弟,張三弟看到了我之后也很想拿上一個饅頭遞給我,他也很想問我一個夠不夠,不夠的話我可以再給你二十個。但饅頭明明是孔明兄打孟獲時才發(fā)明的料理,張三弟不可能會做,也許他拿的都是肉包子。
張三弟可能就會有點舍不得,他或許聽過肉包子打狗有去無回的諺語,他可能會先看一看我,猜猜我的年齡,說不定我剛好是屬狗的,這會更加增添張三弟的疑慮。
張三弟手里捏著包子,考慮著我吃完他手里的包子之后會有多大的概率轉(zhuǎn)身就跑。他有些拿不定主意到底該不該把包子遞過來或者扔過來。
這時候關(guān)二哥出來了,關(guān)二哥對張三弟的戰(zhàn)斗力不會有太多懷疑,他完全是出于關(guān)心的原因才過來了,他看出了張三弟的擔憂,于是他拍了拍張三弟的肩膀,然后拖著他的青龍偃月刀守住了唯一的道路,這樣狗或者耗子什么的就跑不了,所謂吃了張家飯就是你張家人。
而既然關(guān)二哥張三弟都來了,玄德肯定也會來,他來的有點晚,他會看見張三弟正準備用肉包子打我,對情況有點不熟悉的他出于愛惜糧食的目的,會換上兩塊比較大的石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