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彼時彼刻

第三十九章 算卦

彼時彼刻 燃燒的螃蟹 2001 2022-06-27 19:16:00

  大理寺大牢外,小院放眼望去,滿是枯黃,禍斗后裔掌眼的狗窩上飄滿了葉子。

  袁牧野走后,掌眼一直昏昏沉沉,午后秋風送涼,趴在小窩里,小腹起伏,午休正酣。

  曹清德從大牢內(nèi)走出,舒展胳膊霹靂磕巴作響。

  秋風無聲,拂去屹立枝頭嗯嗯枯葉,曹清德雙指夾住,細致鋪平,青黃相接,在一片葉子上達到均衡,同時生機勃勃,有一股韌勁。

  翻手收起。

  曹清德扭頭問道:“王牢頭,最后問一次,真不求一卦?事關(guān)天機,別人想求還不一定求得到。”

  王牢頭微笑搖頭,“事關(guān)天機,就不勞煩道長了,如果連累道長,王爺不會輕饒卑職的?!?p>  然后遞給曹清德一道腰牌書道:“曹道長,佩戴此物,您便可在東都各處行走?!?p>  曹清德收起。

  “行吧,再一再二不再三,”曹清德作罷,說道:不過我還是得提醒你一句,香火道不是什么人都能碰的,尤其是關(guān)菩薩果位?!?p>  “西牛賀洲小靈山那幫禿驢也只搞明白了個大概,你拜的那個所謂菩薩,也只是虛有其表,祂自己都深受香火之害,想想你家,一連三胎,全是女娃,不正是香火擾亂所致?道爺言盡于此,你自己心里有數(shù)?!?p>  王牢頭后背一涼,寒毛直豎,一臉驚恐,一句話也說不出,他四下望去,沒有當值的大牢守衛(wèi),不然今天就有兩條人命,不明不白的消失了。

  王牢頭轉(zhuǎn)身回到大獄中,面色陰沉,心事重重,坐立不安。

  曹清德的話讓他萌生出必須卜一卦的念頭,如烽火燎原之勢侵吞他僅剩的理智。

  曹清德這一手問卦,著實邪乎,他問卦蒼生,有意卜卦者,如實告知,無意卜卦者,念頭叢生,心煩意亂,失了方寸,而后做出極端之事。

  與其說是問卦,不如說是問心,還牽扯因果之道。

  曹清德走到狗窩前,用青黃樹葉摩挲狗鼻子,掌眼哼哼哧哧,一個噴嚏打出,正欲呲牙撕咬,抬頭一看,惹不起,惹不起,哼哼兩聲趴了下去。

  曹清德蹲下揉揉掌眼的腦袋,“要不要給你算一卦,測測吉兇?”

  禍斗后裔很是不解,哼哼兩聲,表示疑惑。

  曹清德無奈笑道:“憊懶夯貨。罷了,此物給你,若遇死劫,握緊此物,定能保你性命,山海遺脈屈指可數(shù),定要惜命惜身,留待后用?!?p>  禍斗后裔似懂非懂,但還是點了點頭。

  曹清德抖散袍袖,大笑三聲,瀟灑離去。

  禍斗后裔再度閉眼,輕鼾漸起。

  王牢頭站在大獄陰影處,不敢上前一步,好像畏懼陽光一般。

  大周神龍歷十五年十月十日,宜祭祀、祈福、齋醮、沐浴、豎柱、訂盟、納采、忌作灶、入殮、安葬、安床。

  曹清德拿出黃歷一看,心中有數(shù),豎起一道幡旗,朗聲高呼:

  人生善惡定,為善作自招。陰功算命理士空口也無憑。天上星辰加,金口全靠嚇。

  裸刑夾殺,魄往豐都;所犯有傷,魂歸岱嶺,去閻王那殿翻一下生死之簿:

  相沖羊刃并殺傷,必定上法場。劫殺星盤逢足坐,惡鬼死刑獄。天罡河魁并八專,誓把牢坐穿。若憑五鬼運財,雷劈虎咬蛇傷無疑。更值群兇作惡,殃災(zāi)橫死定斷。

  平生蠻橫沖驛馬,死作撲街之命。多貪非傷之財,縱然腰纏萬貫,也陰溝翻船。媚上壓下逢鬼無救,不跳樓也死作懸梁。

  值病憂病,作惡多端,死前見惡鬼索命。好狠斗勇,飛廉沖命死作無頭之鬼!

  曹清德從東坊市走到西坊市,招搖過市,不僅沒有不良人前來插拔,就連問卦的尋常人家也沒有來。

  走了許久,停在學堂門前歇腳的時候,有一個青衣垂髫幼童,坐在門口臺階,流著鼻涕,舔舐糖葫蘆,好奇的看著他。

  曹清德來了興趣,坐在臺階上,微微一笑,輕輕招手,幼童扭頭過去,不搭理他。

  曹清德翻手拿出一紅一藍兩色包裝的奶糖,“好甜啊!”

  垂髫幼童稍稍扭頭瞥了他一眼,起身要走,曹清德伸手拉住,幼童突然哭鬧。

  曹清德頓時麻爪,手足無措,趕忙把奶糖塞到幼童手里。

  幼童瞬間止住哭鬧,塞到自己隨身的小兜里。

  “劉材一個就夠,貪多嚼不爛?!辈芮宓滦Φ?。

  劉材驚奇,奶聲奶氣問答:“你咋知道我叫啥?”

  “我算的啊,厲不厲害?”曹清德環(huán)手抱胸,額頭高高翹起。

  “切,我也會算,你……你,”劉材盯住曹清德,“你是個道士!”

  “你又不是瞎子?”曹清德不屑的說道:“我還知道你爹姓劉,你娘姓邱,是個賣水果的?!?p>  劉材大驚,“你是怎么知道的?”

  “想學嗎?”曹清德問道。

  “不學,我娘說道士都是壞人?!闭f完轉(zhuǎn)身走進學堂,大門緊閉。

  曹清德一紅一藍兩顆奶糖都沒要回來。

  拍拍胖臉,起身離開,繼續(xù)吆喝。

  行至中午,雖是秋末,但夏熱難消,一路奔波,不免饑渴。

  曹清德走到東都東門,此處進城,不免有些商攤門店,其中尤以酒肆食店為最。

  曹清德遠遠望去,果攤、肉鋪、書店、熟食、酒肆,鱗次櫛比,旌旗飄舞,下坐諸人,飲酒吃肉,熙熙攘攘。

  肚中饑餓難耐,抬腳便朝著酒肆而去。

  眾人見他道人打扮,紛紛安靜,目光不善。

  曹清德渾然不顧,招呼酒肆上酒上肉。

  王小二搭肩抹布,走到他桌前,笑顏道:“道長,吃肉喝酒是壞了律法的,您還是前往他處吧?!?p>  曹清德拍在桌上一道腰牌“瞅見沒慶云寺發(fā)的牌子?!?p>  王小二拿起,看不出門道。

  “拿來,我瞅瞅!”一大髯壯漢,官袍不整,坦胸露乳,捋去酒漬,腳下勾住陌刀。

  一眾食客紛紛避讓,扭頭過去。

  王小二拿起腰牌走上跟前,陌刀一閃,腰牌盡碎,壯漢雙手攏住,輕輕一捻,手一揚,化作飛灰。

  “這下沒了!”壯漢翁聲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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