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彼時彼刻

第十五章 刺殺 逃跑

彼時彼刻 燃燒的螃蟹 4695 2022-06-18 09:26:47

  半截殘刀插在兩人腳下,四周將士逃得一命,還沒喘勻氣,齊刷刷的抽刀圍了上來。

  周游霄一邊施展攝物之術(shù),一邊抱拳鞠躬道歉,圍上來的眾人眼神凝重。

  一個將軍模樣的取下獅頭兜鍪,嘶啞道:“都散了?!?p>  周游霄攬住袁牧野的肩膀,將其帶到角落。

  袁牧野回過神來,不再木訥,看見周游霄不由得大喜,連忙把斷刀送回刀鞘,笑道:“周大哥,你怎么在這,嗐,瞧我這腦子,你和老雜毛認(rèn)識,肯定不是一般人?!?p>  周游霄笑笑,蹲在一旁,袁牧野順勢也蹲了下去,一條過道,兩人錯身面對面。

  周游霄遞給他一個水壺,說道:“你怎么在這兒,肉體凡胎來元歲福地,膽真大啊?!?p>  袁牧野喝口水,擺擺手,苦笑道:“我也想啊,但凡有別的選擇?!?p>  周游霄甚是疑惑,,袁牧野伸出手臂,繼續(xù)說道:“你看?!?p>  周游霄倒吸一口冷氣,面前的手臂,枯黃衰敗,臂骨干癟,血管依稀可見,如同遲暮老人的手臂一般,他指著問道:“山謠下的死手?”

  袁牧野點點頭,繼續(xù)說道:“有人說,這里有能救我一命的東西,九死一生也得來?!?p>  周游霄沉重的點點頭,下意識找煙抽,轉(zhuǎn)念一想這里沒有。

  袁牧野把水壺遞過去。

  周游霄問道:“什么東西?”

  袁牧野說道:“不死仙藥,蟠桃……”

  周游霄猛地站起,驚訝的看向這個人,油然生出一種不真實的感覺,肉體凡胎,先不說能不能從這處兵營出去,即便出去,你知道在哪?

  周游霄調(diào)整心態(tài),壓低聲音,問道:“你知道怎么去?”

  袁牧野重重的點頭,周游霄眼神晦暗。

  袁牧野問道:“周大哥怎么到這里了?”

  周游霄捻著草根,說道:“進(jìn)入元歲福地一陣白光閃過,來到一片戰(zhàn)場,運(yùn)氣好活了下來,被軍帳相中,暫代倉人一職?!?p>  袁牧野點點頭,笑道:“我也運(yùn)氣好,沒死在戰(zhàn)場?!?p>  周游霄繼續(xù)說道:“經(jīng)過我?guī)兹盏挠^察,我們身處的應(yīng)該是周伐商的末期,不過并不是我們印象中的那個時期,非要說的話,這是個平行時空,此地是一處古黃河渡口,后人稱之為盟津。此外,商軍今日一敗,周軍明日必將破城,接下來你要緊緊跟在我身邊?!?p>  袁牧野點點頭。這時一個小卒火急火燎的跑來,“游尉,類將有軍情相商,趕快前去?!?p>  周游霄笑笑道:“說曹操曹操就到,我去去就來?!?p>  周游霄讓他帶路。

  袁牧野拿著水壺走出過道,聽見一聲聲嘶吼戛然而止,然后四個人拉著一車尸體從他面走過,一把小刀掉到掉在黃土里,一個穿著破損甲胄的卒子趴過去,激起灰塵,他滿臉塵土握住刀柄,看向四周。

  蠢蠢欲動的兵卒退回原處,小卒子坐回墻角,袁牧野走上前,小卒子挪挪身子,袁牧野不由得失笑,將水壺遞過去,小卒子沒有接過去。

  袁牧野問道:“才多大啊,都當(dāng)兵了?”

  小卒子并沒有理他,依舊埋頭進(jìn)破舊皮甲中。

  袁牧野把水壺放在他身旁,心境出奇的安靜祥和,與此處的戰(zhàn)火硝煙大相徑庭,無論經(jīng)歷什么都是天心唯一,七情遲鈍,他也察覺出些許端倪,用盡手段也沒得出結(jié)果,由此他所做的一切也很不合時宜。

  袁牧野仰頭看向硝煙遮蔽的渾濁天空失神,云聚云散,眼神再次聚焦。

  袁牧野再次搭話,問道:“對了,你的家人呢?他們會放心你這般年紀(jì)行伍操戈?”

  聽到家人,小卒子抬抬頭,露出清澈的眼眸,又拉了拉破盔,再次變成一個黑石頭,動也不動。

  袁牧野漫不經(jīng)心的說了一句,“不會是他們逃戰(zhàn)亂,把你落下來了吧?!?p>  黑石頭暴起,將袁牧野撲倒,倒持匕首抵在袁牧野喉結(jié),只需輕輕一劃,遍地血花。

  小卒子厲聲嘶吼道:“他們沒有!”

  身處險境,袁牧野依舊毫不慌張,縮縮脖子,干笑道:“好好好……沒有,沒有……”

  袁牧野想要掙脫,可是壓在身上的小卒子好似重若千斤。

  袁牧野難動分毫,一番告罪之下,小卒子把匕首收回破皮甲。

  袁牧野摸著脖子喘著粗氣,眼里卻沒有一絲慌張,喘粗氣完全是生理反應(yīng)。

  黑石頭拾起水壺,仰頭喝完,聲音嘶啞,說道:“我爹娘不在了……”

  袁牧野點點頭,小卒子繼續(xù)說道:“對面的野獸吞了他們。”

  說到這小卒子握緊了匕首。

  袁牧野輕聲道:“那縱兇食人的仙人此刻就在周軍大營內(nèi)?”

  小卒子點點頭,袁牧野喃喃自語:“伐商,為什么要波及到凡人?”

  濁云卷散,烽火狼煙,沒人給他答案。

  有持旗小校邊跑邊喊,一眾士卒,無論傷患皆起身朝賬前走去,

  大帳內(nèi)走出一位黑盔玄甲的猿臂大將,周游霄站在其左手后不遠(yuǎn)處,其聲之大震得賬前數(shù)千人眉心直跳,

  袁牧野卻一直在想為什么仙人之爭要波及到凡人。

  一番訓(xùn)示勉勵之后,大將回帳,兵卒散去,周游霄在人群中找到袁牧野將其拉到自己營房,

  袁牧野很嚴(yán)肅的問道:“為什么仙人之爭要波及到凡人?他們成仙前不也是凡人嗎?”

  袁牧野的話直刺周游霄的靈臺,神識動蕩,周游霄從來都沒想過這樣的問題,沒人會為了螞蟻思考,至于成仙前是凡人,有嗎?現(xiàn)在的仙上仙人不都是打娘胎里出來都是山上仙人?有凡人修仙得道的嗎?

  他從來沒聽說過,周游霄只是干笑,并未給出答案,他只記得那天太陽很大,喉嚨很干。

  回到營房,袁牧野依舊在思索這個問題,周游霄問道:“去哪找不死仙藥,該不會是西王母處吧?”

  袁牧野苦思不得,將其拋在腦后,回應(yīng)道:“我們先去往昆侖,而后再告訴你詳情?!?p>  周游霄細(xì)細(xì)端詳,逃脫大營,前往昆侖完全是草草行事,此界兇險,弱小之人如若計劃不嚴(yán)謹(jǐn),定然小命難保,他正準(zhǔn)備將心中疑慮說出。

  袁牧野突然來了一句,“計劃越復(fù)雜,往往越容易出問題,尤其是力量弱小之人制定的計劃?!?p>  周游霄點頭同意,說道:“明日戰(zhàn)起,不要離我一步之遙,我們且戰(zhàn)且退朝南而去,而后渡過黃河,沿河直上,去往昆侖?!?p>  袁牧野細(xì)細(xì)聽著,周游霄又說出了自己得知的各種消息。

  時至子時,巡營火把漸漸遠(yuǎn)去,營房內(nèi)土坑內(nèi)火焰搖曳。

  袁牧野趺跏而坐,輕輕吐出一口濁氣,緩緩睜眼,瞳眸月華一閃而逝,袁牧野握握拳掌,感覺充滿力量。

  周游霄笑道:“百日筑基已成,我們成功的幾率就更大了。”

  袁牧野橫刀立馬的坐在桌前,微微一笑,

  周游霄很是詫異,感覺眼前的人仿若換了一個似的,周游霄說道:“剛剛還有一事未曾提及?!?p>  袁牧野將杯子推到周游霄面前,自信道:“可是不可參與此界歷史一事?!?p>  周游霄話到嘴邊,微笑點頭,袁牧野一飲而盡,兩手一攤,笑道:“我們這一瓶子不滿半瓶子晃蕩的。”

  周游霄笑道:“妄自菲薄了不是?”

  袁牧野又問道:“周大哥,可還見過除我之外的其他人?”

  周游霄攪動木柴,噼里啪啦,火星四濺,搖頭道:“沒有。”

  四耳將甩飛的鐵棍拿在手里,聞了聞,一陣腥臊,惡得四耳直吐舌,

  盛太平甩掉鐵棍上的血塊碎肉,取下鐵質(zhì)眼球,眼球紅光微閃,最終寂滅,盛太平對其不明所以,

  但聽見四耳驚呼,“閃開!”

  盛太平橫戟頭頂,引魂燈順勢垂下,銹跡斑斑的鐵拳直直落下,酸牙刺耳,鐵臂自腕口處橫斷開來,

  盛太平疾呼,“愣著干什么?跑??!”

  四耳回神,一人一猴似虹般逃離此地。

  四耳踢掉破舊沙發(fā)上的老鼠,攤坐在上面,重重呼氣,“什么鬼地方?什么鬼東西?”

  盛太平審視破舊房間,抹去玻璃窗上厚厚的灰塵,看向窗外,

  一片災(zāi)后景象,天際陰云濃重如墨,難以化開,陸上廈宇俱碎,目之所及處,隱約可見一柄巨劍直刺天穹,亦有不明球體突破云層拖著尾焰,劃破天際,隨后似流星般令人目不暇接,接二連三的轟向地面,

  盛太平眼神凝重,轉(zhuǎn)身說道:“東西拿出來?!?p>  四耳先是裝傻,盛太平遲遲沒有收手,四耳不情不愿的拿出來,嘟囔道:“拿到手又如何,你又不懂?!?p>  盛太平擺弄著透明平板,片刻,一道投影躍然屏上,機(jī)械生硬,“請掃描?!?p>  盛太平拿出眼球,頁面打開,出現(xiàn)一列列日志:

  后仙歷3327年7月23日

  磁極突變,各國前往,畫面?zhèn)鱽恚朴芯奕穗[現(xiàn),再往,千人消失,磁極成為禁區(qū)……

  3342年1月1日

  各地有平民受到莫明攻擊,情況復(fù)雜,不一而足,我的心臟上長出一株花骨朵,不能再拖了,實驗必須馬上開始……

  3346年4月22日

  第1089次試驗,失敗……試驗素材用完了,今天出去,秩序混亂,要加速了……

  ……

  3351年2月7日

  實驗成功……

  ……

  ……

  ……

  四耳收回視線,不屑道:“啥呀,寫的啥呀,前言不搭后語的?!?p>  盛太平往下滑,卻需要密碼。

  四耳說道:“也不知道大頭掉在哪了,死沒死?”

  盛太平嘗試一番收了起來,四耳嚷嚷著要回,

  盛太平伸手噤聲,四耳張望,一道猩紅光束割斷燈罩,

  盛太平說道:“跳!”玻璃破碎。

  風(fēng)嘶馬喑,長戈閃著寒光,袁牧野站在城頭,透過前人肩縫看向城下周軍,赳赳健卒,氣勢恢宏,相比于商軍,的確稱得上一支王者之師。

  猿臂猛將一聲令下,箭簇似雨,瓢潑而下,周軍列盾陣前,一輪齊射下來,盾牌扎滿利箭,而無一人傷亡,一聲令下,再度持弓搭箭,

  袁牧野有樣學(xué)樣,似有本能,調(diào)整呼吸,弓如滿月,動作熟稔,恰如百戰(zhàn)老卒,眼似鷹顧,待到令下,應(yīng)聲爾,箭飛人倒,

  周軍大陣露出破綻,沒有絲毫慌亂,很快又有人頂上,自上而下渾然一體,步步緊逼,

  袁牧野輕嘆,如此之師,逐鹿天下,孰可攖其鋒芒。

  去城二里,周軍止步。而后一聲令下,攻城,

  守城大將目眥欲裂,吼聲震天,“殺!”

  半日未過,城破人亡,

  城頭守城將官被釘死在紅漆大柱上,女墻伏尸不可數(shù),

  昨日還在誓與城在的猿臂大將,割了引以為傲的大髯,城破之際,舍了家室,喬裝一番混在民眾之中逃向朝歌城。

  袁牧野手起刀落解決最后一個圍兵,一邊思索為何現(xiàn)在的自己表現(xiàn)的完全不像自己,意識旁觀著一切,肉體卻積極參與其中,停手出手自己也能控制,這種狀態(tài)很是奇怪,還有腦袋中充斥著一團(tuán)團(tuán)自己根本沒印象的記憶,筑基已成后,一瞬間出現(xiàn)在腦袋里。

  現(xiàn)在自己沒時間思索這些事。他麻利的換上周軍的甲胄,戴好青銅胄,持刀走出小巷,四處張望尋找周游霄。

  進(jìn)城掃蕩的周軍士卒交頭接耳,然后相伴朝將軍府跑去,一右眼綁著粗布的持戈兵卒撞到袁牧野,險些后仰倒地,袁牧野拉住,歉意道:“擔(dān)待,多擔(dān)待……”

  那人獨目猙獰,見袁牧野這般,氣焰頓消,袁牧野問道:“校官何往?”

  獨目校官甕聲道:“商軍賊奴刺殺闡教上仙,大伙都去瞧熱鬧?!?p>  獨目校官撇了袁牧野,一顛一頓的跑上前。

  袁牧野握住刀柄,眸子靈動,也快步跟上,

  府衙門前里三層外三層,人滿為患,袁牧野擠到前面,

  皮甲小卒跪在地上,喘著粗氣,死命盯住衙內(nèi)陰影的白袍仙人,全然不顧腰間洇血的傷口,

  袁牧野瞳眸微震,放松手中刀柄。

  白袍仙人把玩腰間青玉臥獅,拇指摩挲細(xì)密毛鬃,玉獅眉眼彎彎,甚是享受,

  皮甲小卒摸向腰間,眼神兇狠,

  袁牧野想要上前阻攔,但見四下周卒呈包圍之勢,恰似圍欄獸場,進(jìn)去易,出來則難上加難,

  他微微蹙眉,意躊躇。

  猶豫間,皮甲小卒雙手握刀,刀柄抵胸,沖將上去,

  白袍仙人不由輕笑,扯下青玉,隨手?jǐn)S去,善言道:“童兒,莫要傷其性命,止住即可?!?p>  青玉臥獅迎風(fēng)見長,撲殺過來,恍若餓獸捕食,一擊技用全力,

  皮甲小卒猛地剎住,急忙轉(zhuǎn)身,與利齒迎面而過,

  皮甲小卒調(diào)整身形,收刀胸前,

  青獅掉頭舔舐利齒,表情戲謔,挑逗獵物,皮甲與青獅相對緩慢旋轉(zhuǎn),皮甲小卒一個停頓,青獅迎面撲來,

  袁牧野視線中鑿牙鋸齒,圓頭方面,眼光如電。仰鼻朝天,赤眉飄焰,且越來越近,

  皮甲小卒蹲下,青獅撲個空,壓倒一眾士卒,

  袁牧野就在其中,他在青獅身上上下摸索,偷偷放入幾只小蟲,然后像旁人一般掙扎求命,

  待青獅起身,袁牧野和旁人一樣,大口的呼氣。

  不知怎地,青獅渾身刺癢,大怒,管鳥甚性命,大嘴一張要將四下一干兵卒吞下,看熱鬧的一群人臉色驚變,慌忙逃竄,丟盔棄甲,靠近青獅者,早早的進(jìn)了獅腹,站在外圍者,此刻也近在嘴邊。

  為將者出帳息亂,也不由得保住固定木樁,

  袁牧野趁亂跑到皮甲小卒身前,伸手噤聲,點燃符箓,遁地而逃。

  白袍仙人出帳止住興風(fēng)作浪的青獅,青獅刺癢難止,滿地打滾,白袍仙人一招手,其化作玉佩掛在腰間,白袍仙人摩挲青玉稍稍用勁,青玉臥獅齜牙咧嘴,痛癢難耐,

  他招手?jǐn)z來袁牧野離開時的符箓余燼,輕輕揉搓,沒有特異,神識掃過,眼神微重,“天道氣息?”

  為將者慌忙戴好兜鍪,記住笑容,問道:“上仙,上仙仙獸誤傷卑職將屬……您看……”

  白袍仙人微笑道:“再招便是?!倍笏π涠?。

  為將者握緊刀柄,現(xiàn)白刃,瞬時間,手臂下垂,泄了火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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