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一個稚氣未脫的少年人未到聲先至,過了兩秒,一杯橙子準確地潑進了男人的耳朵里。
男人受到了驚嚇,一個激靈松開了卞芊,掏了掏耳朵就開罵:“哪個不長眼睛的?”
男人頭往右邊側(cè)了側(cè),試圖將耳朵里的橙子倒出來。
少年像是一點兒都不怕他,扒拉著他的手臂勢必要將他拉出來,不知是他的力氣不夠還是男人太厚重,男人站在原地動都沒動一下。
有兩位男服務(wù)生注意到這邊的動靜,畢恭畢敬地過來了:“請問發(fā)生什么事情了嗎?”他記得這位女士是跟一個另一個男士過來的,而這位胖先生像是九號桌的。
“這個人,他騷擾我姐姐!”卞健彬毫不猶豫地指證他。
“這位先生,請您回到您的座位。”男服務(wù)生彬彬有禮地向男人做了一個“請”的動作。
男人用手拍掉衣服上黏糊糊的果汁:“你們這餐廳怎么搞的?我交個朋友你們還管,我什么時候想做點個人的事情都要經(jīng)過你們餐廳的同意了?”
卞健彬雖然人小,但一點兒也不怕他:“這個人一身酒氣,熏到我姐姐,也臭到我了!”
這家西餐廳的員工也是經(jīng)過專業(yè)培訓后才上崗的,對于這種情況也見怪不怪了:“這位先生,請您不要影響我們其他的客人,您的桌子在那邊?!?p> “老子怎么影響她了,她連話都不跟我說,我這......”男人替自己辯解,但話說了一半,就又打了一個酒嗝“嗝——”
卞芊再次掩住了口鼻,專業(yè)如男服務(wù)生也屏住了呼吸。
兩位男服務(wù)員擔心這位客人喝醉酒后,接下來會說出些什么不雅的話語,兩人上前一人架著男人一邊的胳膊:“先生,我們送您回去。”
男人理虧,也怕事情一旦鬧起來丟了自己的臉面,灰溜溜地被男服務(wù)生引領(lǐng)回去。
剩下的一名女服務(wù)生幫卞芊收走了桌上遺留的酒杯,替卞芊拉開椅子:“小姐,十分抱歉,給您造成麻煩了,這是我們的過失?!?p> 卞芊深知這件事跟餐廳的員工沒什么太大的關(guān)系,人家也只是打份工而已,她擺了擺手,并沒有怪罪。
卞芊坐回椅子上,卞健彬拍了拍被那酒鬼坐過的椅子,然后坐在卞芊身邊。
卞健彬雖然年紀比她小,但卻也知道很多道理,他板起臉問:“姐姐,你沒事吧,剛才如果我沒出現(xiàn)的話,真的太危險了,你怎么不喊人?。俊?p> “我沒事,謝謝你?!敝x謝他剛才那么勇敢地沖過來幫她,叫來了服務(wù)生,還浪費了他一杯果汁。
“健彬,你想喝什么飲料?姐姐請你喝?!北遘废肫鹉且槐瓭M滿的果汁,應(yīng)該是沒喝到兩口就潑出去了。
卞健彬見他們應(yīng)該是已經(jīng)吃完了,他不想給姐姐添麻煩:“姐姐,我不喝。”
卞芊并不勉強:“你怎么會在這里?”
“爸媽帶我來吃飯?!北褰”蛑噶酥覆贿h處的一張桌子,夫妻兩人像是在討論些什么,根本沒有注意到他們這邊的情況。
“那你快回去吧,一會兒他們找不到你該著急了?!?p> “姐姐,我已經(jīng)上初中了,就在一中?!彼囊馑际撬呀?jīng)上初中,可以保證自己的安全。
“哦,那要努力讀書啊?!?p> 得到姐姐對他的鼓勵,本就喜歡讀書學習的卞健彬就更來勁了,他恨不得現(xiàn)在就回家去看書:“我會的!”
鄧朗希買完單回來,發(fā)現(xiàn)有個小男孩坐在了他的位置上,他眉頭微皺了皺,不耐地走過去,將小票扔在桌上。
兩人不明所以地抬頭。
認出是誰后,鄧朗希也只是微微動了動眼皮,沒有過于驚訝:“你怎么在這兒?”
“……”不愧是男女朋友,問的問題都一樣。
基于剛才的事,卞健彬心里有點怪他,所以沒喊人。
姐姐問還可以理解,但是他問,卞健彬沒好氣地說:“我今天要是不在這里,我都不知道原來你對我姐姐不好?!?p> 鄧朗希:“?”他怎么對她不好了?
卞芊叫住了他:“健彬,別亂說話?!?p> 對于卞芊來說,學長對她已經(jīng)很好了,從小到大可以說是除了家人和夏夏,就沒有人像學長這樣不求回報地對她這么好過,好到不僅關(guān)心她的身體,還會照顧她的情緒。
鄧朗希從卞芊的表情上看出了些什么,很明顯就是有事,他在卞芊對面坐下:“發(fā)生什么事了?”
卞健彬人小脾氣卻不小:“你怎么照顧我姐姐的?她剛才都快要哭了?!?p> 卞芊:“......”她才沒有!
這個小屁孩弟弟是怎么看出來她要哭的!
就是一個酒鬼而已,公眾場合之下,她還能被他拐走不成?
“怎么回事?”鄧朗希嚴肅了起來,急于知道原因,他不過是上了個洗手間,順便去買了個單,回來后不僅連氣氛都變了,還多了一盞這么大的電燈泡。
卞芊用兩句話輕輕地帶過了剛才的一個小插曲,桌上的兩個人,一個板著臉一副要替姐姐出氣的樣子,另一個聽到這件事,渾身的氣壓都低了幾個度,伸出手指了過去:“那個人?”
卞健彬繼續(xù)拱火:“就是他,還抓了姐姐的手?!?p> “洗手了沒?”
“?。俊北遘窙]聽懂,他在問她嗎?
為什么要洗手?
“一會兒我?guī)闳ハ??!编嚴氏F鹕?,小腿肚撞了下椅子,椅子往后退了一點兒,給他騰出了位置。
鄧朗希攏了攏外套,朝著那個即將趴在桌上的男人走去,他一聲不吭地站在男人身后,直到男人回過頭。
鄧朗希一杯冰水澆在男人的頭上。
第二次被人潑水的男人操著一口流利的國粹轉(zhuǎn)過頭看鄧朗希,卻又被淋上了第二杯冰水。
“TMD的,老子......@@#”
男人不穩(wěn)地站起來,鄧朗希一把捏住了他的手腕,使他無法使勁,男人雖然很胖,但他喝了酒,力氣根本就不敵常年運動的鄧朗希,被抓疼了手腕的他,整個人都是虛的:“啊啊啊...放手,臭小子!”
男人除了長了一張會罵人的嘴,別的本事沒有。
鄧朗希居高臨下地看著他,嗓音低沉而又冷漠,平淡沒有波瀾:“酒醒了嗎?醒了就給我記住,下次不要隨便搭訕年輕的女孩子,尤其是有男朋友的,不然就沒有這次那么幸運了?!?p> 鄧朗希再次加重手勁地捏著他的手。
男人一陣狼嚎。
等他安靜了,鄧朗希才收回力道。
他一字一頓,透著些微惱的怒意:“畢竟,像我這樣寬宏大量的人,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