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的嘴,騙人的鬼
天降黑鍋,鍋來的太突然差點砸暈了靠坐在床上的少女。
等肖尤出了房門,江流忍不住伸出手想揉突然疼起來的頭,卻因為牽扯到傷口而面色發(fā)白。
她故作鎮(zhèn)定的收回手裝腔作勢的捻了捻被角“不知連海隊長找我有何事?”
娃娃臉隊長眨眨眼睛,非常自覺的拖了個椅子到床前端端正正的坐好“我想跟你談筆生意?!?p> 江流眉頭隱隱一挑,面帶笑意示意少年繼續(xù)往下說,心里卻反復琢磨著自己擁有的什么東西是可以用來交易的。
“我想向您購買一些食物?!?p> 海隊長說的話太過于籠統(tǒng)模糊,在話入耳的一瞬間江流差點以為這個少年是不是聽肖尤說了些什么。
“我們小隊的人連吃都吃不飽,又哪里有多余的糧食能拿來交易,海隊怕不是在說笑了。”江流懶散的靠在床頭,心里卻開始不安起來。
海隊:……
騙紙!
就是你們隊里的神棍道士收走了整個超市的存糧!
我看見了!那么大!那么多的吃的!
‘嗖——’!的就不見了!一口都沒給我們留!
按耐住心底騰升的怨氣,海隊長低聲開口“所以才說是交易,按照各大基地頒布的《生存法令》上定制的規(guī)則來講,兩個隊伍同時看見了一家超市的物資,里面的物資就由兩隊平分,難道你們想打破這個規(guī)則嗎,既然向隊身為隊長,那必定了解打破了《生存法令》會引來什么后果吧?”
聽到話里并沒有談論到涉及小隊隱私的字眼,江流狂跳的心終于安定下來,不過……向隊?
隱晦的瞥了一眼坐在門口正對著的沙發(fā)上像個倉鼠似的捧著白硬饅頭漫不經(jīng)心磨牙的肖尤,江流大致了解了這其中的誤會根源。
“我知道?!笔栈匾暰€,她隨意的擺了擺手“違反規(guī)則的隊伍會遭受所有基地的驅(qū)逐并且永遠無法進入任何一個基地,我明白,不過是半個店鋪的物資,本就有你的一份,一會兒讓肖道長還給你就是,但是……”
話音一轉(zhuǎn),少女看著娃娃臉少年笑瞇瞇的開口“既然海隊長說的是交易,那想必想要的結(jié)果不僅是這樣吧?”
“聰明,”娃娃臉隊長點點頭,思慮了一會兒才開口繼續(xù)道“我們想用手里的晶核再向您購買一批物資。”
意料之中的回答。
江流思索了片刻,遲疑的點點頭“可以是可以……但我不敢保證我們有那么多的物資能拿來同您做交易?!?p> “一枚一階晶核換兩袋食物,不包括米面?!?p> 在基地里四枚零階晶核可以買一袋膨化食品,根據(jù)能量儲存判定,十枚零階晶核可兌換一枚一階晶核。
海隊長無疑是開出了非常吸引人的條件。
“所以你們需要多少?”江流收斂了表情看向他。
“不多,給我這些兄弟們一人一袋垃圾食品就足夠了?!焙j犻L笑瞇瞇的開口。
以為有大單子臉都快笑開花的江流:……
好不容易醞釀起來的小錢錢眼徹底破碎。
海隊長的隊員們一共有十八個,再加上海隊長和他的媳婦連海小隊一共有二十人,二十個人頂多換來十個晶核,而且……
二十個人還全都是異能者,不得不說連海小隊的實力之恐怖。
“……雖然你開出來的條件很誘人,但這畢竟不是一點小物資,我需要和我的隊員們商量一下,”把幽怨的目光強制性收回,江流盯著被子道“還請海隊長多等一會兒。”
知道對方大概是要開個會,娃娃臉少年點點頭,站起身后歡快地走出了門。
“小尤,把姜尚他們叫過來,我有事要和你們商量?!?p> 收到命令的肖道長停止了磨牙,嘎嘣一口咬掉半塊饅頭后在眾人驚恐的注視下從容起身往另一間緊閉房門的臥房走去。
于是,還沒從肖道長那一口好牙中回神的連海隊員們的世界觀再一次遭受了沖擊。
“這個穿著天主教袍的西方人是個什么玩意兒?”
“臥槽這腦門上的六個點不是我佛教僧侶的標志性特點嗎?”
“?。?!這他媽不是我上次去太極門還愿時看到的服飾嗎???”
連海隊員們神色復雜,看著一個接一個宗教代表進了之前他們隊長出來的那間臥室。
帶著金絲邊框眼鏡的男人默默摘掉眼鏡擦了擦又重新帶上“……”
……不是夢。
自以為做的很隱蔽說話聲音很小因此陷入思緒混亂的連海隊員們雙目無神的看著最后一對特別正常的‘母女’進屋。
最先反應過來的眼鏡男捅了捅身旁麻花辮少女的腰,在麻花辮少女對他怒目而視時微微揚了揚頭示意少女看那對‘母女’。
麻花辮少女立刻理解了副隊的意圖,在那對‘母女’快進屋的時候她沖了過去“哎呀阿姨你的女兒好可愛呀你把她留下來陪我玩兒吧好久沒看見長得這么水靈的小姑娘了可真是太可愛了~”
蔣·母親·璇:……現(xiàn)在求救來不來得及。
莊·女兒·即將狂暴·曉:哪兒來的傻子?
見這母女倆皆停下腳步回頭看她,原本處在三伏天快被熱成狗的麻花辮愣是被這兩雙眼睛看得仿佛誤入寒冬臘月似的渾身冰涼。
“哈哈……阿姨,我就看著小妹妹太可愛了,想陪陪她玩兒而已……”麻花辮不自覺后退一步,干笑著打旋兒的話說到最后不自覺的帶上了顫音。
麻花辮:媽媽好可怕我要回家!
莊曉看了看麻花辮,又看了看自己牽著的小花,沉默了兩秒松開了女人的手,然后在一眾人欣喜的注視下走進臥室關(guān)上了門。
眼鏡男&麻花辮女孩兒:……
以為小姑娘因為自己的話和母親鬧脾氣了,麻花辮女孩兒尷尬的撓撓頭,上前一步認錯“那個,阿姨……對不起啊……你要不先進去哄哄小妹妹?”
蔣·擁有自我意識·璇:并不是很想進。
看著女人無動于衷的盯著自家隊員,海隊長有些頭疼的走上前去,剛準備開口進行自我反省就見剛剛關(guān)上的門再次打開,小女孩兒從門后探出個頭來。
見到這一幕連海隊員們紛紛松了一口氣。
原來小姑娘是個傲嬌……這么一想其實這小姑娘還挺可愛的嘛。
這邊的吐槽還沒結(jié)束,那邊的小孩兒就開口了“小花,自己坐到沙發(fā)上去,不許隨便攻擊人不許亂跑?!?p> 門‘砰’的一聲再次被關(guān)上,在那群涉世未深的少年面前突然被迫扮演著‘母親’角色的女人走向了沙發(fā)安安靜靜的坐在角落。
客廳里詭異的安靜下來。
腦袋發(fā)懵的眼鏡副隊看著毫無動作的女人,腦子里突然閃過一個念頭,他的喉嚨莫名的干澀,咽了口唾沫,他顫巍巍的看向女人的眼睛。
沙發(fā)上的女人似有所覺的抬起頭,了無生氣的眼睛空洞洞的與男人對視。
金絲邊框眼鏡男的冷汗瞬間就下來了,以往的儒雅灰飛煙滅,被那雙宛若看著死人的眸子盯到發(fā)毛,他飛快的躲在了自家隊長身后。
那個女人,她不是人。
“晨哥,你怎么了?”
看著那邊鬧做一團,女人默默的收回了自己的視線聽話的蜷成了個球,表現(xiàn)出自己毫無攻擊力的模樣。
深吸一口氣,眼鏡男盡量嘗試慢吞吞的開口為那群人解惑“你們就沒發(fā)現(xiàn),他們并不介意這個女人不去臥室嗎?”
被點醒的連海隊員們渾身一抖,想起小女孩關(guān)門前說的話一股莫名的寒意涌上心頭。
“……這個女人不是狼牙小隊的核心成員?”麻花辮女孩皺著眉,語氣里充滿了不確定。
“她可能是那個小孩兒的保姆吧,”海隊長渾不在意的擺擺手“別自己嚇自己了?!?p> 深知真相卻因為莫名的視線壓迫而不敢說出口的副隊幾近崩潰。
有誰會叫自家保姆不要隨便攻擊人不要隨便亂跑的又不是神經(jīng)病隊長我求求你快帶帶你的腦子吧它已經(jīng)在為自己即將消失而暴風哭泣了你沒聽見嗎?
晨副隊曾無數(shù)次想把自家隊長揍死,要他來說,就這一次想要揍死自家隊長的念頭非常強烈。
我的隊長不帶腦現(xiàn)在估計要把我們坑死了怎么辦。
在線等,挺急的。
又被迫做了好幾次深呼吸才壓下了大逆不道的念頭,副隊長這次極其明智的沒有再說那個能壓迫死他的話題而是默默的走到廚房里關(guān)上門。
他不要和傻子共處,會被拉低智商的,瞧瞧門外那群露出恍然大悟臉的蠢貨們就知道了。
臥室里面,等莊曉再次關(guān)上了門江流才松了口氣,她看向自家隊員后知后覺的覺得自己做了一個非常錯誤的決定。
她,似乎,忘記了,她,之前,差點因為太自大而一命嗚呼來著……
于是。
被自家隊員用幽怨視線凌遲的江隊長心里痛苦萬分,她認為等自己傷好了是真的就要死了“我們先暫時拋開我又把自己作受傷的事不談,我們來談談和連海小隊的合作相關(guān)事宜?!?p> 向白祁面帶微笑目不轉(zhuǎn)睛的看著少女“你說,我們聽著。”
江流:碼垛頭疼。
知道自己這次是真的做得太過火了,江流不得軟下聲音來給他們道歉“我錯了嘛……對不起嘛……不會有下次了我發(fā)四!”
“就算有也不讓你們知道,保密工作絕對會做得完善?!?p> 突然聽到了這段話,江流目露疑惑。
難道自己把心里話說出來了?
少女仔細想想又覺聲音不對,站在一旁的化加幽幽嘆氣“和你相處了這么久,不要以為我不知道你心里的那點小九九。”
江流:……
江流慫慫的低下頭“不會了不會了,信我?!?p> “女人的嘴,騙人的鬼?!毖笤綉醒笱蟮拇蛄藗€哈欠再次不留情的拆了某可憐隊長的臺。
江流欲哭無淚“江流同學用【以淚洗面梨花帶雨】技能求原諒,狼牙小隊拒絕了這份治療?!?p> 狼牙眾:好想笑,但是還是好氣哦。
化加神色復雜的看向為了求原諒已經(jīng)放棄了隊長威嚴的少女,在心底默默嘆了口氣。
伸出手揉了揉少女的頭,男人低沉而有磁信的聲音傳來“不是要討論和連海小隊交易的相關(guān)事宜嗎,你有什么想法?”
江流睜著閃亮亮的眼睛看向化加,小心翼翼的蹭了蹭男人寬厚的手掌。
嘆氣聲低不可聞,男人心里最后一絲怒意在少女的注視下最終化作了無奈“說吧,我們和你一起來分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