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
那女都水長得不是十分漂亮,但是是個極直爽的人,見了言峨就表了忠心,說自己也不圖什么,只是兩條,一為要金子,二就為和雀國做對,還像倒豆子一般,把自己在雀國的經(jīng)歷都給吐露了出來。
“景姑娘,按你的說法,那就是那位丞相之子用美男計騙了你給他們修水渠,事成又不認(rèn)了?”言峨正色的問道,心里卻覺得有些好笑,自古只聽過美人計,這美男計倒是第一回聽見。
“您叫我景枚就成,不用一口一個景姑娘的,聽著別扭。”景枚大大咧咧的癱在椅子上,“我倆是在江湖中認(rèn)識的,當(dāng)時有一幫壞人為難我,他出手救下了我,我滿以為這是遇見真命天子了,誰知道就是個居心叵測。后來我才明白,他當(dāng)時偷聽見我和別人的說話,知道我是耳族的人,立刻就起了騙我去他們國家的壞心思了,他知道我不會為金錢而折腰,所以……”話說到這,景枚一頓,眼中火光頓起,破口大罵道:“他娘的!他可能就是想省些金子,所以才用的這美男計!”
言峨強(qiáng)忍著自己沒笑出來,寬慰道:“不會的,怎么說雀國也是個大國,不會舍不得金子的。耳族人現(xiàn)在少之又少,他也許只是想要你死心塌地,只是他怎么也沒想到你會先開口求……額,求嫁,所以最后才弄成這樣。畢竟雀國與我國風(fēng)俗相似,女子不像你這般坦率直爽?!?p> 景枚白了他一眼,“你怎么知道?我跟你說,這可說不定,他這個人,壞的很,我跟他進(jìn)了他們?nèi)竾┒疾胖溃B給我的名字都是假的。還跟我說他姓焦,叫什么焦棋,我呸!都是假的!”
話音剛落,言峨一下子站了起來,正色道:“你說那丞相獨子叫什么?”
言峨突然的動作嚇了景枚一跳,景枚瞬間坐正了身子,忽閃忽閃眼睛說:“他,他本名叫蔡禾錦,騙我說他叫焦棋,其實焦棋是他本家一個,一個遠(yuǎn)房親戚的名字……”看著言峨的臉色越來越沉,景枚的聲音都小了下來。
“蔡禾錦……”言峨喃喃道,說罷看向景枚,說:“他騙你是為了讓你隨他去治水,那他騙寶溫是為了什么呢?”
“寶溫?”景枚怔怔的看向言峨,“怎么?他又騙別的女人了?”
言峨笑了笑,說:“嗯。他現(xiàn)在就在京都,不知道景姑娘想不想見見他?當(dāng)面揭穿他的把戲?”
景枚一躍而起,激動的站在言峨眼前,“當(dāng)然想了,我蠢被他騙了一次,難道還眼睜睜看著他再去騙別人不成?”
“好?!毖远胝f道,“那我安排大家見一面,好好敘敘舊……”
夜間,焦棋伏在案上看書,屋里只焦棋一個人,只點了桌上的一盞燭火,整個屋子暗暗的,靜悄悄的,焦棋看的正入神,不銀扣了扣門,走了進(jìn)來。
“公子?!辈汇y快步走到焦棋身邊,輕聲道。
焦棋也不抬頭,輕聲應(yīng)了一聲,仍是看著眼前的書。
“公子,王上有信送過來?!闭f著,不銀從懷里掏出一封信。
焦棋翻書的手一頓,抬眼看了不銀一眼,把信從不銀手中接過來,定定的看了一會兒,卻不打開。
“公子怎么不打開?我估計也就是催您簪子的事兒,咱們加上路上的時間也來了許久了,怕是王上著急了,您也不必憂心。”
焦棋點了點頭,輕輕拆開了信,信上只幾句話,焦棋卻看了半晌,不銀性子急,連忙催問道:“王上說了什么?不會是老爺那邊出了什么事吧?”
焦棋搖搖頭,把信放在燭火上方,手抖了抖,不一會兒,那張信紙就變成了灰燼。
“王上說……”焦棋低聲開口道,“寒玉簪的事可以暫緩,現(xiàn)下……要寶溫的性命?!?p> 不銀有些驚訝,“這是為了什么?那小郡主怎么惹到王上了?”
焦棋嘆了口氣,“福星。”
不銀一下子就明白了,見焦棋的臉色不是很好,不銀說道:“這等怪力亂神的事,王上怎么還往心里去呢?要我說,這次什么水災(zāi)也就是一個巧合罷了,哪就有那么邪乎了?公子你可要與王上解釋一番?小的這就給您拿紙筆去?!?p> “不必了?!苯蛊遄柚沟?,“王上話已出口,怎容你我討價還價?殺,便殺吧?!?p> “公子可是舍不得?也難怪,這朝夕相處的……公子若是下不了手,咱們還找上次那位靈義公子,讓他去辦也就是了。”不銀說道,他其實并不討厭寶溫,只是也沒覺得有什么下不去手的罷了。
焦棋點了點頭,隨即又搖頭,“讓我再想想?!?p> 日子就這般相安無事的又過了幾天,寶溫見焦棋這幾日總是悶悶不樂的,問他卻總是說沒事,寶溫心里著急,這天便沒有約焦棋,而是和國公夫人一起出門逛街,想著要給焦棋選個禮物。
“寶溫啊……你有多久沒和娘這樣出來逛逛了?整日就陪著你的焦公子,娘倒想問問你,你就打算讓那個焦棋就這么在府上住著了?”國公夫人一邊看著路邊的小攤,故作無意地說。
“嗯,對呀,焦棋他家在同雁城呢,我也不知道在哪,但是估計遠(yuǎn)得很,他現(xiàn)在事已經(jīng)辦完了,人家浪跡天涯,本來是要接著游歷的,也是看我的面子,人家才答應(yīng)多在咱們家住一段日子?!睂殰靥鹛鸬恼f。
“看你的面子?呵!”國公夫人冷笑道,“你這丫頭,怕是到了最后被人騙了還要幫人家數(shù)錢。”
寶溫皺著眉頭,氣呼呼的說:“娘!你怎么還對焦棋有偏見!你知不知道,之前我風(fēng)寒,多虧了焦棋在我身邊照顧我呢!”
“你不說這事還好!說了我更生氣,家里一堆丫鬟婆子都是干什么用的?怎么也輪不到他在你床邊照顧你!咱們的國公爺也是個拎不清的,居然讓外男進(jìn)你的內(nèi)室,這件事要是傳出去了,你還怎么嫁人?還多虧?我到希望他能躲得遠(yuǎn)遠(yuǎn)的才好!”國公夫人壓著自己的怒氣,低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