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丟魂少魄,這倒有意思?!奔t檀繞著沖他齜牙咧嘴的修澤轉(zhuǎn)了一圈:“需要幫忙嗎?”
“你有這么好心?”
“好心倒沒有,好奇是有的。我倒想看看,一個凡人,體內(nèi)充盈仙氣,找回所有的魂魄后,是會爆體而亡呢?還是會成為神魔界后第一個例外?”
“就知道你沒這么好心。”離婳將修澤額上的發(fā)絲理順:“說吧,什么條件?”
“條件?”紅檀挑眉,麥色的手點點鮮紅的嘴唇,說不出的魅惑:“先留著,但我保證,不會讓你做超出底線的事。”
“成交。”離婳點頭,現(xiàn)在她的身邊帶著一個心智接近于無的凡人,尋找魂魄的一路有無法預計的意外。有這個妖界大妖級別的人物鎮(zhèn)著,一般的小嘍啰只有讓路的份。
“兩位,兩位?!北恢苯訜o視的徐通,小心翼翼舉著手:“小的有條…”
后面的話在兩人的瞪視下消聲。徐通嘿笑幾聲,身體慢慢虛化,直到消失在眼前。
“離婳,這一切你不覺得巧合嗎?”
先是翼國境內(nèi)靈異之事四起,再是翼國的國師被冥界使者附身,再后來修澤突然身懷仙氣,并且丟失了魂魄,而恰巧被冥界使者發(fā)現(xiàn)。這一切的發(fā)生太過巧合了,就好像有人特意設(shè)了一個局,請君入甕。
“我明白?!彪x婳知道她的擔憂,剛才徐通說修澤丟魂少魄之時,她特意檢查了修澤的身體,雖然看不見魂魄是否有缺失,但在靈臺處,她發(fā)現(xiàn)那些白氣正大量往那里匯聚,并且試圖凝結(jié)成形,想必就是徐通說的魂魄。
如今修澤的情況已經(jīng)是這樣了,不管是不是陷阱,破了它就行。
“好,我就喜歡你這份果敢。”紅檀拍手稱贊:“不像張三瞻前顧后?!?p> 無辜被提及的張三,默默拿了顆葡萄塞進嘴里,不說話,此時他說什么都是錯的。
離婳啞然失笑:“紅檀,張三是捉妖師,你讓他帶你回茅山見師尊。這是準備被捉呢?還是準備滅了茅山?”
紅檀一時啞然,狠狠瞪了眼張三,她當時只是隨口一提,也知道不可能。但張三眼里的恐懼卻刺痛了她的心,原本以為只要兩人沖破桎梏在一起就滿足了。
可原來得到后,她想要的更多,她想站在陽光下,光明正大的牽著張三的手,得到妖皇和茅山的認可。
“要不,你們還是考慮考慮,生條小蛇,或者生個人出來。孩子一出,生米煮成熟飯,兩方不想認也不行啊。”
“咻?!币坏腊坠鈴奶於担€(wěn)穩(wěn)的落在仰天長笑的離婳懷里。
落下的剎那,變成一只雪白的紙鶴:“傳掌門令,門中弟子離婳,無召不得回青空山,否則逐出師門?!?p> 獨屬于大師兄白澤的清冽聲音從紙鶴里傳出,將離婳臉上的笑意驅(qū)趕的一絲不剩。
“紅檀,我也沒有‘家’了?!彪x婳抬頭,眼帶茫然的看著作勢要打她的紅檀。
“那什么?我也沒家了。”紅檀撓頭,斗狠她會。陡然看見一直跟她嗆聲的離婳,露出如此不知所措的表情,她該怎么辦?轉(zhuǎn)頭看著張三,挑眉示意。
“我終于沒有‘家’了,我可以去找?guī)煾盗??!?p> 陡然大變的畫面,打的紅檀張三兩人措手不及。面前這個舉手歡呼的人,哪還有悲痛的模樣。
“好了,明天一早出發(fā)?!闭f完,離婳牽著修澤的袖子就往房里帶。
“好了紅檀,別生氣?!睆埲o緊抱著想要將離婳暴揍一頓的紅檀:“你沒看見離婳的表情嗎?”
剛才雖然離婳聲音愉快,仿佛已經(jīng)擺脫了大麻煩,可她毫無表情的臉和茫然的眼睛,已經(jīng)泄露了她真實的情緒,這是不想示弱啊。
紅檀掙扎的身體頓了頓,靠在張三懷里:“明天我們一起去。”
“好,一起去?!?p> “暗雀,掌柜的就這樣把主子帶去房里,不太好吧?!?p> 暗雀看了眼笑的如盛開的菊花一般的小二,撇撇嘴:“睡吧,少操心,聽掌柜的意思,明天要帶主子出遠門的。一隊沒跟來,照顧王爺?shù)娜蝿?wù)定落在你我之間。”
憑院子里幾人的功力,暗雀相信他們早已察覺他和小二躲在一旁觀察,卻沒有趕走他們,那定是故意的。不知道,明天會發(fā)生什么?
……
“婳兒,看我的動作。”面容長得與師傅有三分相似的人,此時手上拿著一把戒尺,嚴肅的臉上寫滿了不滿意。
“啪?!苯涑呦?,小離婳的手心多了一道杠起的紅痕。
“我說,看著我的動作,這已經(jīng)是第三遍了,我不會慣著你。啪?!迸舆呎f,戒尺邊一下下打在細嫩的手心上。
幼時的離婳,只是抿著嘴,狠狠的瞪著那個跟師傅長相相似的人,眼里滿是憤懣。
畫面一轉(zhuǎn),小離婳頭上的兩只耳朵消失,也長成了一個大姑娘??赡莻€女子對她一天比一天嚴厲。
除了吩咐白澤每天監(jiān)督她背讀不完的書,就是她親自監(jiān)督小離婳練功,恨不得能將青空山所有的心法.口訣.招式一次性灌進她的腦袋里。
當她親身試驗師傅消失前所說的毒物時,那個嚴肅的女人,也只是板著臉,站在她的身旁,語氣冰冷:“你以為,這樣就能救你的師傅嗎?別丟了你師傅保下來的命。”
倔強的姑娘,在每日板著臉的女人監(jiān)督下,日復一日進行著高壓強的修煉,即使她的修煉進度比起門里的其它人要慢的多,女人仍是只盯著她,而不去挖掘更有潛能的人。
她相信,但凡女人不那么執(zhí)著在她身下下功夫,他們的天才大師兄,在女人的強力鞭策下說不定已經(jīng)踏入金仙巔峰了。
“師傅,為何您如此費心教導小師妹,她不值得?!?p> 一日她和藍晟準備趁女人和大師兄不在山門,去后山玩耍。不料聽見了兩人的談話。
“白澤,你記住,你是大師兄,你的職責就是護住師弟師妹們,沒有一個人可以用值不值得來定義。”
也就是那天偷聽到兩人的談話,離婳才能自覺的背書,修行。因為她不想讓女人看不起她,她想努力,有一天可以站在師兄面前大聲說:“我值得?!?p> 修澤睡在塌上,緊挨離婳的床。半夜聽見床上的人不停翻滾,似是睡得不安穩(wěn)。掀開身上的被子,往床上一滾,抱住離婳。
離婳站在雪地里,手腳凍得通紅,卻保持同一個姿勢不動,只因為她要透視看清巖石后面藏的到底是什么?
待她看清巖石后藏的東西后,試圖返回告訴師叔,卻發(fā)現(xiàn)手腳已經(jīng)僵硬。一陣溫暖襲來,試圖將腳從雪地里拔出來的離婳,抬頭就見一向?qū)λ逯樀呐?,正用厚厚的大麾將她緊緊裹住。溫暖從手腳處傳來,直達心間,離婳仰臉甜笑:“謝謝師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