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克林鎮(zhèn)全鎮(zhèn)入夢事件已經(jīng)過去了近一年時間,調(diào)查員將大部分精神失常的鎮(zhèn)民關(guān)入了德牧邦州立醫(yī)院,對外宣稱克林鎮(zhèn)鎮(zhèn)民得了一種罕見的傳染性疾病,并謝絕一切前來探查鎮(zhèn)民情況報社記者。
剩下那些精神還算得上正常的鎮(zhèn)民,也被調(diào)查員要求不得將此事外傳。
固然本次事件疑點重重,多數(shù)民眾也對調(diào)查員的說法嗤之以鼻,將這件事當做茶余飯后的談資,但隨著時間的推移,人們也就不再關(guān)注這件事,轉(zhuǎn)而將注意力投向了其他的怪誕詭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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幽靜的森林里薄霧繚繞,昨夜的小雨一直下到清晨才逐漸停下,濕潤泥濘的林間小道上,散發(fā)出青草與泥土混合的獨有芳香,新鮮的空氣只聞一口便令人心曠神怡、陶醉其中。
自經(jīng)歷克林鎮(zhèn)入夢事件后,琳達的精神狀況日漸降低,整天魂不守舍、萎靡不振,夢中的怪異場景與神出鬼沒的隱形兇物讓她懼怕入眠,如果說這些東西只是造成她精神衰弱的主要原因,那么夢中生吃怪物尸體的精神病人則對她的心靈造成了永不磨滅的創(chuàng)傷。
好在對方已經(jīng)被關(guān)入了瘋?cè)嗽?,不出意外的話他永遠都不會再和自己有所交集了。
想到這里,琳達消瘦的臉上擠出一絲微笑,邁著歡愉的步伐,哼著動聽的小曲,一蹦一跳的踏上了前往鄉(xiāng)下姑媽家的旅途。
也只有這種遠離喧囂,回歸恬靜的鄉(xiāng)下生活,才能讓琳達的緊繃的精神得到放松。
……
長時間的跋山涉水,琳達的靴子上已經(jīng)沾滿了泥土,雙腿如同灌鉛一般寸步難行,腳腕的酸痛讓琳達不得不停下腳步,休息一會兒。
琳達掰斷一根木枝,坐在路邊清理鞋子上的泥土,就在這時,一陣馬蹄聲從琳達的身后傳來,一名穿著麻布衣,滿臉胡渣的農(nóng)夫駕著馬車朝著琳達緩緩駛來。
“請問一下?!?p> 琳達從草叢里鉆出身來,擋在馬車前問道:“請問這里距離陶納姆大概還要走多長時間?”
馬車上的農(nóng)夫顯然有些走神,面對突然闖入自己視線的少女,連忙拉住韁繩才將馬車勉強停下。
面對這種突發(fā)情況,車上的人卻出奇的沒有生氣,換作別人早就開始問候琳達了。
農(nóng)夫想了想,回答道:“大概還要走一兩個時辰吧?!?p> 對方的聲音比琳達想象的還要年輕一些,不像是一個中年男人該有的嗓音。
琳達眉頭微皺,詢問道:“我可以搭乘一下你的馬車嗎?”
“樂意至極,美麗的小姐?!鞭r(nóng)夫指了指馬車后的草垛,示意琳達坐在上面。
馬車緩緩前進,琳達找了個舒服的姿勢躺在草垛上,仍由溫暖的陽光照耀在自己的臉上。
清風(fēng)撫過,一陣困意襲來,琳達閉上眼睛沉睡過去,這一覺一直睡到下午,琳達才撐著懶腰,從草垛上坐起來,這是她近幾周來唯一睡得比較好的一覺。
琳達捋了捋雜亂的頭發(fā),坐在草垛上看著周圍的環(huán)境,直到好一會兒后才猛然驚覺。
“請問,現(xiàn)在離陶納姆還有多遠?”
前面的農(nóng)夫轉(zhuǎn)過頭來,笑道:“大概五十公里左右吧?!?p> 琳達頓時猶如晴天霹靂一般,瞪大眼睛望著眼前的農(nóng)夫。
平生第一次被一個女孩子盯著看,到有些怪不好意思的。
農(nóng)夫擦了擦順著額頭留下來的冷汗,小心的問道:“怎么了小姐,有什么問題嗎?”
琳達并沒有回答農(nóng)夫的話,而是伸手捏住農(nóng)夫臉上的一處卷起,隨后猛地一撕,將對方的假胡子一把扯下。
“似乎被發(fā)現(xiàn)了?!比R恩撓了撓頭,羞澀的說道。
看著眼前萊恩,琳達的胸脯劇烈起伏,呼吸也變得異常急促,兩眼一黑栽下馬車。
“欸,小姐你怎么了?”
萊恩連忙將馬車停到路邊,快步來到琳達身邊將她扶起。
“小姐,你沒事吧?!?p> --------
幽冥詭異的巨石古城里,面目猙獰、滿嘴獠牙的萊恩高高躍起,張開血盆大口朝著琳達撲來。
琳達嚇得大驚失色,慌不擇路下,跑進一處陰暗的死胡同內(nèi)。
萊恩堵住出口,四肢著地趴在地上,以一種扭曲蠕動的姿態(tài)步步逼近。
每走一步,萊恩的嘴角就裂開一分,直到萊恩走到琳達身前時,他的嘴巴已經(jīng)占據(jù)了整個大腦的百分之八十。
面對萊恩鮮血淋漓,牙縫間還掛滿肉筋的猙獰血口,琳達尖叫一聲,從床上一躍而起,大口的喘著粗氣。
“你醒了啊?!?p> 萊恩坐在床沿,面露微笑的說道。
琳達見到床邊的萊恩,雙眼一翻又要暈倒。
“欸,你又怎么了?”
眼見琳達又要暈過去,萊恩連忙搖晃著琳達的身子,好讓對方清醒過來。
“你別碰我!”
琳達尖叫著推開萊恩的雙臂,一把扯過被子,將自己埋到里面。
萊恩看著瑟瑟發(fā)抖的琳達,感到有些莫名其妙,自己有那么嚇人嗎?
“桌子上有面包,你餓了就自己拿來吃吧?!?p> 說完,萊恩不再打擾琳達休息,關(guān)上房門離開了房間。
琳達掀開被子的一角,確定對方的確離開后才肯鉆出被子。
一天沒吃飯的琳達看著桌上的面包,不爭氣的咽下一口唾沫,干癟的肚子也開始發(fā)出咕咕叫的抗議聲。
最終,琳達還是抵擋不住食物的誘惑,飛快的拿起面包,整塊整塊的塞進嘴里。
填飽肚子后,琳達拉開窗簾,外面的世界一片漆黑,一些喝的爛醉的男人,提著酒瓶勾肩搭背的從樓下經(jīng)過,嘴里還說著一些淫穢不堪的胡言亂語話,聽得琳達面紅耳赤,暗啐一聲后,重新拉上窗簾。
“這里似乎是一家旅店?”
琳達打開房門,門上掛著一塊木牌,木牌上寫有305的字樣。
撲面的酒氣與喧鬧聲從樓下傳來,琳達走到圍欄旁向下望去,下方的大廳還亮有燈光。
夜深人靜本應(yīng)是睡覺的好時候,但在獵犬酒館中,卻正是男人們肆意放縱的最佳時刻。
嘈雜喧鬧的酒館是男人們忙碌一天后的最佳宣泄場所,人們光著膀子,踩在凳子上放聲吶喊,震耳欲聾的咆哮聲幾乎要掀翻屋頂,他們圍在一張桌子前,用酒瓶輕輕敲擊著桌面,發(fā)出帶有節(jié)奏的鼓點,兩名身材健碩的壯漢站在桌子上,口中叫喊著耳熟能詳?shù)木屏睢?p> 就在這時,喧鬧的酒館突然寂靜無聲。
只見方才劃拳的男人,挺著自己的啤酒肚,拎著酒瓶歪歪扭扭的走到一旁的角落,將手中的啤酒澆灌在那些早就醉倒一旁的酒鬼頭上。
頓時,寂靜的酒館爆發(fā)出一陣哄笑,男人們舉起酒杯高聲歡呼,酒香味與汗臭味交相混雜,他們抱怨著工作的苦累,生活的不公,高聲談?wù)撝蠼稚夏切鈯y艷抹的婦人,或是溫柔可人的富家小姐。
他們一邊仇視著那些花錢如流水的富人,一邊嘲諷著路邊那些無家可歸的乞丐,而他們則每到晚上就泡在酒館里,做著那些著毫無意義、不切實際的幻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