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是他們的家事,祁青若便做不了主。
“舅舅,無妨?!?p> 霍以薔拉開祁青若的手,站上前與他并肩而立。
“紀太太,我與紀淵,紀家再無瓜葛,至于我們霍家手上那塊地,就是送人了,也不會便宜紀淵?!?p> 霍以薔紅唇微勾,依舊不緊不慢的姿態(tài),悠閑得,仿佛結(jié)婚被放鴿子的那個人不是她。
“只希望你將來別后悔,那塊地皮雖然難得,也不至于到人人搶奪的地步,紀家的大門不是那么好進的。”
紀太太黑著一張臉,修剪圓潤涂了玫瑰紅的指甲掐進紀銳華的手臂里。
“哦,那么,只能祝許小姐好運了?!被粢运N不以為意,那塊地皮要不難得,紀太太也不會在霍家此時的境況下同意她和紀淵的婚事了。
不過惱羞她主動提退婚,紀家沒面子而已。
紀淵讓她霍以薔面子里子都丟光了,她如此體面地提出解除婚約,紀家還有什么不滿足?
霍以薔婚紗都沒有換,直接驅(qū)車離開。
剛出了酒店,昏暗的天空淅淅瀝瀝下起了小雨,雨勢越來越大,前面的行車速度也越來越慢。
霍以薔手搭在方向盤上,雨刷一下一下刮著車前玻璃,突如其來的雨打亂了行人的節(jié)奏,外面霧氣蒙蒙一片兵荒馬亂,她出神地望著前方,手捏緊了方向盤。
六年感情,說不難過是假的。
再怎么樣,她也曾付諸過一腔的真心,也曾對紀淵有過無盡的期待,只是這期待在一次又一次的失望中消磨殆盡,剩下一地雞毛。
“嘭!”
一聲巨響,巨大的慣性帶著霍以薔往前沖去,腦袋一下子撞到方向盤上。
霍以薔的車撞到了前面的車,追尾了。
腦袋昏沉沉的,大腦一片空白。
耳邊是嗡嗡的轟鳴聲,她什么都聽不清楚。
“草!大侄子,你老婆屁股被人撞壞了!”
相貌俊俏得雌雄難辨的少年從前方被撞的副駕駛上跑出來,繞過來指著兩車親密接觸的地方夸張地尖叫道。
半晌,霍以薔揉著撞得生疼的腦袋,打開車門下來。
她拽了拽落地婚紗,麻溜地將拖地的婚紗卷起來,在膝蓋處挽了個結(jié),成了一件蓬蓬的紗裙。
霍以薔抬眸,驚叫出聲的少年郎約莫二十出頭,生得異常精致漂亮。
就是那一身短褲花襯衫,綠油油的寸頭,讓人覺得莫名浮夸。
尤其是那一頭綠得發(fā)亮反光的頭發(fā),是個人都會認為,或許......他腦子有點問題。
對方嘴巴大張,看清理好裙擺之后抬頭露出面容的霍以薔后,眼睛一亮,急慌慌的繞了一圈跑過去,猛拍被撞車輛的駕駛室。
霍以薔目光落在和她車子親密接觸的銀灰色超跑上,隨即嘴巴一抿。
奶奶的。
什么運氣?
布加迪限量款定制超跑!
這個款的低配版,怎么也得四千多萬吧?
她深吸了一口氣,撥了個電話給祁若青,“舅舅,你這輛新車,應(yīng)該買保險了吧。”
“沒有,怎么了?”
“沒事?!?p> 霍以薔從牙縫里擠出兩個字,掛斷了電話,走到輛車相撞的地方查看車輛狀態(tài)。
挺糟糕的樣子,銀灰色的布加迪超跑,右邊半個屁股都被撞爛了,車身直接凹陷進去。
得花多少修理費?
屋漏偏逢下雨,霍以薔一陣心疼,沒個幾十萬是修不好的了。
駕駛室門被少年殷勤的拉開,身著松松垮垮黑色T恤的男人從里面出來,他生得高大,不過身材很是勻稱,五官挺立,眉眼分明,膚質(zhì)近乎透明的白,生得竟是比剛才那少年還要俊上三分。
他一頭灰褐色的細碎頭發(fā),眉目清雋,薄薄的唇紅如朱砂,氣質(zhì)懶懶散散,一副生人勿近的模樣。
殷勤的少年臉上笑開了花,大掌啪的一聲拍到男人的肩膀上,呵呵直樂,“大侄子,你這運氣也是沒誰了,假老婆剛撞壞沒想立馬來了個真老婆!”
蕭起好看的眉微微上挑,假老婆真老婆什么的,聽得他心里真有些意動。
忽然就想起家里天天催婚的老太太。
他目光落在霍以薔身上,她看起來乖乖巧巧,儀態(tài)不俗,一雙透亮明耀的眸子驚詫中帶著無奈。
蕭起看著這張無比熟悉的面龐,再看她一身線形流暢的雪白婚紗,嘴角微微上揚,或許……可以試試,能不能給老太太帶個孫媳婦回去。
霍以薔默然,什么假老婆真老婆?
這是......把車當老婆了?也是,聽說有些人對某個物品喜愛到極致后,會給與其特殊的身份稱呼,她曾經(jīng)還在新聞上看到過,一個日本男人娶了個仿真洋娃娃當老婆,還有人跟心愛的寵物狗結(jié)婚的呢。
“抱歉,撞壞你老婆屁股了。”
霍以薔走上前,頗為無奈跟車主道歉。
跑車都能當老婆,眼前的男人,絕對是個豪車發(fā)燒友。
現(xiàn)在,只希望他稍微網(wǎng)開一面,不要過分為難她。
“嗐,小姑娘,道歉可沒有用哦,我大侄媳婦死貴死貴的,這個數(shù),很多配件國內(nèi)沒有,在國內(nèi)根本修不好呢。”
綠頭少年夸張地朝霍以薔比了個六的手勢。
呵呵。
六千萬?
就這輛車六千萬?
霍以薔心里默哀。
她打起精神強撐著,“等交警過來出報告了,責任定下來,我不會賴賬,該怎么賠就怎么賠?!?p> “豪氣啊!小姑娘。”綠頭少年朝她豎起大拇指。
霍以薔扯了扯紗裙,卷起來的厚重繁復(fù)的婚紗讓她行動不便,心情有些浮躁。
蕭起余光淡淡瞥了眼正說得起勁的小叔簫延,“你先回去?!?p> 蕭延:“啊……不是……!”
蕭延半天沒說出話來,大侄子不像是說笑,他目光在霍以薔和大侄子之間來回竄動,忽然明白過來,嘖了一聲,聽話地叫了個車溜走。
蕭延上的出租車走遠以后,蕭起挑了挑眉,盯著霍以薔璀璨如星的眸子:“缺個新郎?”
霍以薔呵呵,可不。
實際她道:“不,不缺?!?p> “這車,挺貴的,送到國外修修起碼好幾百萬,不如你和我結(jié)婚,這錢就不用賠了?!?p> 蕭起抬腳噌了噌被撞凹進去的車屁股,狹長的眸子帶著笑意,真?zhèn)€人漫不經(jīng)心,像是說著極其平常的話。
“晚飯吃了嗎?”
“吃了?!?p> “怎么賠,等交警定?!被粢运N咬著牙,就這破車,隨便修修就得花百萬?不可能吧!
易醒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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