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子臉上浮現(xiàn)一抹尬色。
清掃茅房啊……
而且還是一連三個月,回頭不得被那幫臭小子給笑死了?
不行!
“喏!屬下必然做到?。?!”
開玩笑,做不到的后果都擺在面前了,怎么可能不做到?怎么敢不做到?
曹芳輕輕點頭示意。
“去吧?!?p> 看這時間,他也要準備去上朝了。
聲音落下,二子便直接起身快步往殿外而去,沒有絲毫停留。
典虎也是行了一禮,重新退入了黑暗之中。
過了不久,寢宮大門口便響起了道輕柔的女聲:“陛下,該上早朝了。”
曹芳坐在床邊長長吐了口濁氣出來,而后雙手在臉上揉搓了一陣,朗聲道:“進來吧?!?p> 嘎吱……
木頭摩擦的聲音緩緩停歇,兩個女官帶領(lǐng)的一隊侍女隨著腳下蓮步擺動就到了他床邊的兩側(cè)。
隨即便是一塊溫熱濕潤的手巾遞了上來。
曹芳接過后將之按在臉上揉搓了一陣后便降有點微微泛涼的手巾丟到了水盆里面。
緊接著那兩個領(lǐng)頭的女官便開始動手替曹芳換上朝服。
等到收拾結(jié)束,天色已然蒙蒙亮了起來。
“陛下,車架準備好了……”
“牽馬過來!”
聲音一落,他眸子掃過典虎先前隱去的黑暗,嘴唇微不可察地一動。
安全!
這對于皇帝才是最重要的東西,尤其是一任皇帝沒有做過任何天怒人怨的事情的時候,保證了安全,他才能時時刻刻立于最優(yōu)地位!
說完,他在那些女官侍女都未曾察覺的時候便直接動身走出了寢宮。
而此刻,原本那匹用來拉車的馬匹身上已然褪去了所有的束縛,只剩下了可供人騎乘的馬鞍和韁繩。
走上前去,曹芳伸手于那馬的面門上輕輕一摸。
或許是覺得舒服,那馬兒濕潤的鼻子在曹芳掌心拱了起來。
“今后就你來載朕,如何?”
只是他卻沒有得到馬兒任何其它的反應(yīng)。
曹芳莞爾一笑,雙手抓緊馬背,在李常的幫助下坐上了馬背,而后轉(zhuǎn)頭看了過去。
“你隨后跟上來吧,朕準你用車架!”
說完雙腿在馬腹用力一夾,直接竄了出去。
奔馬疾馳,本就比車架快上不少,更不用說內(nèi)宮本來就沒有多大了。
短短時間,他就拉緊手中的韁繩跳下了馬。
那些還在外面的朝臣,看到曹芳,無一不是眼底閃過了絲絲意外之色。
要知道平日里曹芳最多就是坐著車架,騎馬上朝……絕對是第一次!不止他是第一次,就算帶上曹叡,也絕對是第一次!
腳一落地,曹芳目光掃過所有人,而后嘴角勾起。
“諸卿倒是來得夠早!”
“走吧,也不必在外面等了,隨朕進去吧?!?p> 只是還不等他臉上笑意褪去,遠遠便有一馬橫沖而來。
“急報?。?!急報?。?!”
?。。。。。。?p> 曹芳瞬間轉(zhuǎn)身,滿眼的怒火。
又是軍情?胡人這是想死了不成?如此頻繁叩關(guān)?欺負他剛上位?
何止是他,此刻,所有朝臣都好像吃了炸藥一般,個個都是滿臉怒火。
該死的!除去前漢之初胡人會這么囂張外,其余什么時間不是漢人壓著胡人在錘?更別說繼承了前漢外交政策的大魏了。
一個,打?。?!
隨著驛者近前,曹芳滿含怒火的聲音便直接炸響了開來。
“說!何事?!??!”
驛者眼底滿滿的驚恐,整個人趴在了地上。
“陛……陛下,洛陽城外二十里地的驛站發(fā)現(xiàn)軍隊蹤跡……”
說到一半,那驛者已然是滿臉冷汗。
“似……似是朝洛陽而來?。。。?!”
幾乎是瞬間,所有人的目光盡數(shù)聚集到了滿臉恍惚的曹爽身上。
軍隊入洛陽……
只有兩個可能,一個便是胡人,另外一個,就是有人故意而為!
至于說胡人入境,還不被邊關(guān)將領(lǐng)察覺。
可能性有,但是極小,小到了可以被忽略的程度!
那么剩下的,只有另外一個可能!
能夠調(diào)動軍隊的,同時還能讓軍隊做到隱蔽的,整個朝堂上,只有一職。
大將軍!
只是在所有人目光聚焦的時候,沒有人發(fā)現(xiàn)曹芳眼底掠過的一絲暗光。
這個蹤跡……
但他也是在下一刻將充斥著怒火的目光投向了曹爽。
“大將軍,你不打算解釋解釋?!???”
“這究竟是怎么回事?”
解釋?解釋什么?
聽到這兩個詞,曹爽才從恍惚中回過了神,看著周圍所有人的目光,他才發(fā)覺到一絲不對。
“這是……生了何事?”
他滿臉疑惑的神色,沒有分毫作偽。
好?。。?p> 曹芳心底頓時一陣叫好。
就怕你曹爽知道!如此正好?。?p> 只是心底如此,他臉上卻依舊帶著怒火:“為何洛陽城外會有軍隊蹤跡!??!”
“身為大將軍,此事你難道不打算給朕一個交代???”
“還是說,那軍隊,就是你曹爽調(diào)來的????”
這話一出口,朝臣中便有好幾人暗暗擋在了曹芳和曹爽之間。
其中為首者身為司徒的衛(wèi)臻。
他直接幾步逼近曹爽。
“大將軍可是欲行不軌之事?”
“先帝大行不過也才幾月,你便欲行不臣?”
“是否?。?!”
看著衛(wèi)臻滿臉的厭惡,曹爽一陣愣神,隨即立馬搖頭。
“我何時行那不軌了?”
“還有,什么軍隊?”
“我何時有過調(diào)軍了?”
現(xiàn)場頓時一片寂靜。
不是曹爽?那是怎么回事?
曹芳眸子死死落在曹爽身上,絲毫沒有移開的意思。
一下子弄死曹爽?不可能的!作為先帝顧命大臣,又豈是說弄死就弄死的?
不過……
“不是你調(diào)兵?難道是胡人不成?”
曹芳的質(zhì)問接踵而來。
無論是否他調(diào)兵,只要查明確實有軍隊前來洛陽,那曹爽必然無法擺脫此中責任。
失職?。?p> 畢竟大將軍總攬全國軍事,只要稍稍出點紕漏,那就必然有他的問題!
只要死咬這點,又何愁無法削權(quán)?
曹爽瞬間怒目向那驛者。
“真有軍隊???”
他絕對沒有調(diào)軍,而想要洗脫這個罪名,只有一個辦法,那就是證明這一切,是假的!
那驛者額頭冷汗汩汩,在眾人的注視下顫巍巍地張口。
“確……確實從洛陽城外發(fā)現(xiàn)了軍隊蹤跡,就是在寅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