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錦心如月

裴府起風(fēng)波

錦心如月 醉入夢中 3436 2021-06-15 05:53:18

  天空湛藍(lán)如洗,陽光傾瀉而下,灑在每一個角落。

  南府,墨雅閣。

  縷縷陽光穿過鏤空窗欞灑在南亦辰的側(cè)顏上,如玉瓷般光潔無疵。

  他坐于案前,雙手捧著竹簡,神情專注認(rèn)真。整個房間書架最為醒目,上面密密麻麻擺滿竹簡,整整齊齊。

  正沉浸在文字中的他,聽到大門被打開,抬頭,果然是方廉佑。

  他放下手中竹簡,淡然道:“廉佑,何事如此慌張?”

  方廉佑思忖,的確有急事,但自己并沒有半分慌張表現(xiàn),也不知將軍如何看出來的。

  他說道“千夜閣一事已有眉目?!?p>  南亦辰眼睛一亮,道:“何人指使?”

  方廉佑皺眉,道:“不知何人指使,但查出來一個重要的人物。”

  “誰?”

  方廉佑躊躇不決,遂湊近南亦辰耳邊低聲稟告。

  南亦辰臉色突變,十分難看,他鐵青著臉,問:“確定無誤?”

  “再三確認(rèn),絕無差錯?!?p>  南亦辰握緊拳頭,青筋凸起,眼中火星跳動,拳頭狠狠砸在桌上,道:“好一個傅錦心……你來我南府究竟有什么目的?!?p>  方廉佑道:“大人,此事當(dāng)如何處置?”

  南亦辰道:“不必打草驚蛇,繼續(xù)打聽。”

  方廉佑道:“明日裴府滿月宴,二夫人還是不去的好?!?p>  南亦辰冷哼一聲,道:“如此一來豈不隨了她的意,她說不想去,我偏要她去?!?p>  第二天。

  張嬤嬤拿著一套華服進(jìn)入映蘭軒。

  錦心道:“這是什么意思?”

  張嬤嬤依舊一副目中無人的樣子,陰陽怪氣道:“將軍要你換上衣服隨他赴宴。”

  錦心道:“我不去?!?p>  張嬤嬤哼了一聲,道:“將軍說了,你必須去?!?p>  阿諾道:“不去你奈我何?!?p>  張嬤嬤道:“我當(dāng)然奈何不了你們,將軍還說了,你們不聽話,就讓方廉佑來請?!?p>  阿諾道:“盡管讓他來。”

  錦心道:“算了,阿諾,我去就是了?!?p>  張嬤嬤扔下衣物,走時不忘說:“可別讓將軍等久了,他耐心不好?!?p>  阿諾望著張嬤嬤消失的背影“呸”了一聲。

  她又瞥向錦心,嘖嘖譏諷道:“你說你拼了命拿回破草圖什么?他南亦辰若感激你,又怎會不顧你的想法?!?p>  錦心底氣不足道:“他說了,會對我好的?!?p>  阿諾猛翻白眼,道:“信他的話,不如相信九天之外神佛在?!?p>  錦心道:“不過是跟著赴宴,又不是去赴死?!?p>  阿諾道:“只怕到時你會覺得赴死更痛快,太夫人身體不適,不能同去護(hù)你。據(jù)說清河郡主也在?!?p>  錦心低聲道:“我避開她就是了?!?p>  阿諾輕輕嘆了口氣,喃喃道:“你這么蠢,他怎會……”

  裴府。

  錦心同阿諾四處晃悠,所見之處,素凈雅致,可見主人不喜奢華鋪張,偌大的府邸連下人也看不到幾個。

  從她們來到裴府開始,南亦辰便消失無蹤,她們倒是求之不得,尋了機(jī)會甩開南亦平。

  漫步在花園中,忽然聽到熟悉的聲音傳來。

  錦心道:“是蕭寶林?!?p>  阿諾搖搖頭,拉著錦心藏到暗處。

  透過枝葉的縫隙可以看見,一襲紫色綾羅,裙擺處繡著朵朵金蓮,一臉囂張,傲慢無禮,正是蕭寶林。

  蕭寶林依舊被一群下人簇?fù)?,她時不時回頭看身后奴婢捧著的雕花木盒,木盒不大看著挺沉。

  婢女小心翼翼捧著盒子,知道郡主看重,不敢大意,誰知越是緊張?jiān)饺菀壮霾碜?。走的好好的突然腳下打滑,好在沒摔倒。

  然而郡主看見了忙停住腳步,明知盒子安然無恙,還要怒斥一通。

  蕭寶林不放心的打開盒子,拿出里面的青花瓶,道:“你們知道這是瓶子里裝的什么嗎?”

  眾人答:“不知道?!?p>  蕭寶林臉上似有得意之色,揚(yáng)聲道:“這可是我費(fèi)了好大勁熬出來的,都是名貴藥材。知道是送給誰的嗎?”

  有個膽大的奴婢說道:“既然是來裴府賀喜,定是送給裴將軍的。”

  蕭寶林露出嫌棄之色,道:“你們就不能長點(diǎn)腦子嗎?誰說來裴府就一定是送給裴將軍的。你們都記住了,這瓶藥可是花了我很多心思,是送給南亦辰母親的,能治好太夫人的咳疾?!?p>  那名奴婢連忙討好道:“聽說南將軍的妾室拿解藥救回太夫人的命之后,南將軍對他的妾室大不相同。郡主若是治好太夫人咳疾,以后南將軍對郡主不會再愛理不理?!?p>  話一出口,奴婢連忙顫抖著跪下,額間掛滿細(xì)汗。

  蕭寶林一腳踹在奴婢心口,邊踹邊道:“讓你多嘴,他何時對我愛理不理,你哪只眼睛看見的。真掃興?!?p>  阿諾忍俊不禁,好不容易忍住沒笑出聲,她瞅著錦心,低聲道:“這蕭寶林什么眼神,居然看上南亦辰?!?p>  錦心道:“看上南亦辰的不只清河郡主,大有人在。”

  阿諾若有所思,道:“被你撿了便宜?!?p>  錦心唇角抽了抽,忍住罵人的沖動,道:“誰稀罕?!?p>  斗嘴間,從縫隙處又看見一名少女款款而來,少女眉清目秀,淡粉色華衣裹身,外披白色紗衣,群幅褶褶如雪,一縷秀發(fā)垂于胸前,妝容簡單清爽,發(fā)簪素雅別致。

  少女朝郡主施了一禮,她的聲音溫柔可親。一舉一動無不透著大家風(fēng)范,無懈可擊。

  阿諾問錦心:“你知道她是誰嗎?”

  “不知道?!?p>  阿諾道:“你舉得這姑娘如何?”

  錦心道:“禮數(shù)周全,說話中聽,一眼就能看出心地善良,且教養(yǎng)極好。”

  阿諾捂住笑出來的聲音,道:“你最大的情敵,梅若菱。”

  錦心:“……”

  “阿諾,你說話總是這么尖酸刻薄,小心找不到好婆家?!?p>  阿諾反駁道:“說的好像你找了好婆家似的?!?p>  錦心噎語。

  她覺得呆在這里無甚意思,借著一排排花叢的遮擋,悄悄溜走。

  錦心信步而行,偶爾碰到見過她的人,總能讀出眼中的意味不明,而這種眼神從入裴府就不曾斷過。她只能假裝看不懂,盡管她不喜歡那樣的眼神,可那種眼神偏偏不肯放過她。

  她想逃避,四處尋找偏僻的地方落腳。

  錦心躺在搖籃上悠然自得。

  阿諾呵呵一笑:“你倒是會找地,這里夠偏僻,足以躲開那些你不想見的人?!?p>  錦心道:“阿諾,你要是覺得跟著我受罪,不必陪我?!?p>  阿諾道:“什么受罪不受罪的,我不過是氣你不該來。”

  錦心道:“又沒人為難我,就算我不來,他們就不會笑話我?從我入南府開始就該料到如此?!?p>  她大笑出聲,道:“誰要笑隨他去,旁人的想法與我何干,我偏要笑著活下去。”

  說完與阿諾相視一笑。

  她們呆在這無人處許久,裴府也是夠大,這里也是夠偏,她們呆了近乎兩個時辰也不見有人經(jīng)過,不過也樂得自在。

  錦心躺在搖籃上閉目養(yǎng)神,忽然感覺有風(fēng)襲來,驀地睜開眼睛,只見一蒙面男子攜長劍破空襲來,錦心瞳孔驟縮。

  眼看長劍越來越近,阿諾自墻上飛身而來,她手中不知何時多了把細(xì)劍。

  兩把劍在眼前相撞,蹦出一道刺耳的劍花,蒙面男子被打退,轉(zhuǎn)而攻向阿諾。

  錦心倏的爬起來,心中疑惑,是誰要取她的命,她未曾樹敵。

  眼見兩人打的如火如荼,男子輕功極好,阿諾攻勢兇猛,男子被打的連連后退。

  阿諾停頓片刻,厲聲喝道:“你是誰派來的?”

  蒙面男子喘了口氣,道:“你做夢也不會知道。”

  阿諾道:“不知死活?!?p>  她軟劍如電,猛地刺向蒙面男子,男子險險避過,阿諾緊緊追擊一氣呵成,男子避了幾招,有些招架不住,遂轉(zhuǎn)身躍向高墻而逃。

  阿諾深深看了錦心一眼,道:“去前廳,人多安全?!?p>  丟下這句話,她腳尖點(diǎn)地,縱身一躍,飛向高墻,如飛燕輕盈,朝男子逃跑的方向追去。

  錦心不敢逗留,她疾步離開。

  她踩著石子鋪造的小路,一路小跑,漸漸看到人群在不遠(yuǎn)處,才放緩腳步。

  忽然看見有個約莫十三四歲的丫鬟,她神色慌張東張西望,錦心躲在圍墻后觀望。只見那小丫鬟鬼鬼祟祟,見有人就避開,無人便探頭行走,行跡著實(shí)可疑。

  比她傅錦心還緊張兮兮。

  錦心見那丫鬟個頭瘦小,一張小臉還未長開,模樣絕望焦急,想必是遇到什么難事,跟上她說不定能開解一二。

  她一路尾隨丫鬟,刻意避開旁人,幾經(jīng)彎彎曲曲小道,穿過廊道院墻,越走錦心越是好奇,這小姑娘對裴府倒是熟悉。

  只是尾隨途中被人莫名撞了一下,衣袖上沾染些許黑色液體,氣味有些濃重,像是藥味。撞她的人連連道歉,她也不好多說什么,反倒安慰別人不用緊張。

  眼看丫鬟走進(jìn)前方一片竹林,竹林在裴府有點(diǎn)遺世獨(dú)立的感覺。

  裴府比之南府只大不小,這也是為什么裴府賓客如云,她們還能尋得清凈之地的原因。

  單看這片竹林能使人心情愉悅,于是錦心提起腳步邁進(jìn)竹林之中。然而,錦心看著丫鬟進(jìn)的竹林,此時卻連個人影也看不到,她想著這丫鬟溜的真快,就一眨眼功夫,沒影了。

  不對,她心中升起不祥預(yù)感,這里太靜了,看不到一個人,只有風(fēng)吹來,樹葉沙沙的聲音。想起方才被人行刺,難道有人故意引她來此,不禁有些害怕。

  她本能退出竹林,沒走幾步,一道紫色身影迎面而來。

  錦心看見來人,頭有些發(fā)疼。

  蕭寶林風(fēng)風(fēng)火火的朝錦心靠攏,她怒聲道:“東西還給我?!?p>  錦心疑惑道:“什么東西?”

  蕭寶林嗤笑道:“還裝傻。”

  錦心道:“麻煩郡主先說說丟了什么東西?!?p>  蕭寶林近乎嘶吼道:“你這個賊,偷了我的藥,趕緊還給我。”

  錦心耳膜嗡嗡作響,頭快要炸了,不是因?yàn)樗穆曇舸?,而是因?yàn)閬G了東西為什么非要賴在她頭上。

  “我沒偷你的藥。”

  蕭寶林當(dāng)然不信,道:“沒偷?!?p>  忽然,她眼睛一亮,抓起錦心的衣袖,將那塊被黑色液體侵染的地方放到鼻端聞了聞。

  “還說沒偷,這就是你偷的證據(jù),還想抵賴。”她舉起錦心的衣袖,將那片污漬送到錦心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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