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fā)動第一波進攻的高余騎兵,在勇威營的遠近雙重火炮的打擊下丟下了一千多具尸體在車陣前方,便只好悻悻離去。
統(tǒng)率這一輪進攻的將領(lǐng),早在勇威營的紅衣大炮開火時,便給一枚碩大的鐵球連人帶馬砸成了兩段,內(nèi)臟撒了一地。所以這剩下的數(shù)千名高余騎兵在返回主陣后并沒有受到責罰,而是被閼氏南分配給了馬哈穆,作為其的炮灰。
而勇威營的火炮在先前的作戰(zhàn)中連續(xù)開火,炮管的溫度已經(jīng)達到了臨界點,必須得等到散熱完畢才能繼續(xù)開火。勇威營的炮兵們都紛紛拿出早已浸濕的棉被,蓋在火炮上,加快冷卻時間。
火炮在冷卻的同時,勇威營的火槍兵們也是開始上場,半蹲在武剛車和盾車上,依靠車上的護盾為掩體,開始往火槍的槍管里倒入火藥,裝填鉛彈,然后取出通條開始不斷壓實里面的彈藥。完成工序后便將槍端起上肩,另外從囊中掏出火折子,準備隨時開始作戰(zhàn)。
不遠的平原上,閼氏南正騎著戰(zhàn)馬在陣前來回踱步,且時不時的眺目望向梁軍的軍陣,看著武剛車上冒出的一個個鐵尖盔,還端著火槍,閼氏南的臉上頓時陰沉了幾分。
閼氏南對這些火器有著極大的恐懼和敵意,數(shù)年前自己南掠時,就被梁軍安放在城墻上的紅衣大炮干過,吃了個大虧。當時自己對這玩意沒什么感受,還親自帶了數(shù)十個護衛(wèi)上前挑釁,結(jié)果城墻上火炮一開,炮彈瞬間就砸死自己身旁的兩名護衛(wèi),那股炮彈砸過時帶著的熱風,還有護衛(wèi)內(nèi)臟濺到身上的感覺,是閼氏南一輩子都忘不了的。
“北海騰格!”閼氏南在陣前大喝了一聲。
“末將在!”
話音落下,一名身高快兩米的穿著鐵甲的將領(lǐng)騎著戰(zhàn)馬,從軍陣中緩緩而出。
“北海!你是本汗的侄子,是我們閼氏家年輕一代的驕傲!前面就是梁國蠻子的軍陣,他們的火炮已經(jīng)失去了作用,現(xiàn)在,我要你帶領(lǐng)手下的三千名勇士沖上去,沖垮他們的軍陣,砍到他們的將旗,活捉他們的主將!你有沒有信心?”閼氏南目光緊縮,看著北海騰格說道。
“姑父,你就放一百個心吧!我閼氏北??墒遣菰献顓柡Φ挠率?,可以徒手舉牛,滑鏟老虎,對付那些畏畏縮縮的梁國蠻子可謂是手到擒來,還請姑父拭目以待吧!”北海騰格隔著鐵盔,對著閼氏南笑著說道。
只見北海騰格將兩支鐵骨朵高高舉起,大聲叫喊了幾句,隨后便一騎當千地朝著梁軍的車陣沖了上去,緊隨其后的還有三千名草原的勇士。
看著疾馳而去的數(shù)千人馬和北海騰格,閼氏南淡淡一笑,這孩子太容易上鉤了,只要北海將他手下這數(shù)千名賠進去大半,那他們北海家對自己地位的威脅便能下去許多了。
想到這里,閼氏南又想到了那個該死的女人,當初要不是為了得到她家的數(shù)千鐵騎支持自己造反,自己堂堂一代霸主怎么會娶了北海氏的那個野女人!但是看著逐漸逼近梁軍車陣的北海騰格,閼氏南心中卻是在暗暗發(fā)笑。
騎著戰(zhàn)馬,揮舞著鐵骨朵沖在最前方的北海騰格,如今滿腦子都想著如何踏破梁軍的車陣,如何殺光這些梁國蠻子,現(xiàn)在的他,腦子已經(jīng)被興奮占據(jù)。
“國公爺,高余人又發(fā)動沖鋒了!”一名斥候說道。
“火炮正在冷卻,這伙韃子半數(shù)人身上還披著甲,肯定是精銳部隊,只可惜沒辦法開炮收了他們的狗命!傳令下去,火槍兵在韃子騎兵進入射程后統(tǒng)一射馬,打亂他們的隊形!”朱子銗看著快速沖來的高余騎兵,說道。
一旁的傳令兵連忙接了命令,騎著馬在車陣內(nèi)快速狂奔了一圈,傳達著國公爺?shù)拿睢?p> 北海帶領(lǐng)的三千名騎兵速度極快,轉(zhuǎn)瞬間便沖到了兩百步的距離,但這還是太遠了,超過了火槍的射程。躲在車盾后面的火槍兵只敢露出一個腦袋,判斷著高余騎兵的距離。
高余騎兵進入百步距離的瞬間,便有指揮官大喝道“百步距離!點火!瞄準高余戰(zhàn)馬!”
話音落下,甲胄碰擦聲便不斷響起,緊隨其后的便是火槍開火的爆炸聲。
“砰!”
“砰!”
“砰!”
......
一千名火槍兵進行齊射,造成的覆蓋面及廣,火藥點燃后冒出的白煙頓時再次籠罩了車陣外圍,摻雜著硝石硫磺味道的空氣,讓許多神威營士兵不禁咳嗽了起來。
“一隊撤下,二隊快點上,抓緊瞄準點火!神威營長槍兵準備!弓箭手準備!”指揮官站在一輛武剛車上,揮舞著令旗大聲喊道。
第一隊的火槍兵一千人剛剛撤下,第二隊的火槍兵就已經(jīng)拿著一件點火完成的火槍沖到了武剛車上,瞄準,發(fā)射!
“砰!”
“砰!”
“砰!”
......
又是一輪齊射,敢在高余騎兵逼近五十步之前,勇威營的火槍兵便已經(jīng)將彈藥全部傾瀉出去,高余騎兵密集的陣型在兩輪齊射下,頓時少了七八百人。
沖在最前面的北海騰格身上也挨了三發(fā)鉛彈,不過好在挨打的距離較遠,鉛彈未能穿透鐵甲,只是造成了嚴重的甲葉凹陷。而北海也是感覺身體被人用錘子錘了十幾下一樣,身上頓時痛了起來。
但北海還是忍著身上的劇痛,將手中鐵骨朵緊握,繼續(xù)朝著梁軍的車陣沖去。就在還有幾米的距離時,梁軍的盾車,武剛車還有盾牌后面冒出了密集的,閃著寒光的長槍。這可把高余騎兵的坐騎嚇了一大跳,當場就來了個急停,前兩腳高高抬起,不少的騎兵一時沒坐穩(wěn),重重地摔在地上。
北海騰格所騎的戰(zhàn)馬也是來了一個急剎,前腳高高的抬起,雙手沒有抓著韁繩的北海頓時跌落馬下。還沒來得及起身,便感覺自己的鐵甲被什么東西勾住了似的,然后被一股巨大的力氣拖了起來。
北海被梁軍士兵用鉤鐮槍拖到了車陣內(nèi),眼看就要被數(shù)十根長槍刺死,北海急忙發(fā)揮了滑鏟老虎的本事,身形一動便拜托了鉤鐮槍,然后抓起鐵骨朵就開始錘看見的梁軍士兵。
一些梁軍士兵還沒來得及反應,就感覺天靈蓋遭到了重創(chuàng),然后眼前一黑昏死過去。事后一些存活下來的士兵,看著鐵盔上那巨大的凹槽,久久不能言語。
北海騰格此時如殺星一般,揮舞著鐵骨朵砸死了數(shù)十名梁軍士兵,才奪得了一面盾牌,跑到車陣外面,又搶了一匹戰(zhàn)馬后,匆匆地逃回己方軍陣。
而剩下的高余騎兵看著自己老大都跑了,也是紛紛調(diào)轉(zhuǎn)馬頭,不再與面前的梁軍糾纏,快速的撤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