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里又有客人來,而且是那種沒有帶著禮品過來的客人,小蘋心里有幾分不喜,不過還是老老實實的過來聽從使喚。
本來這種接待客人的活應(yīng)該由小廝來做,可柳青只是一個不受寵的庶子,聽他使喚的也就小蘋這一個丫鬟,只能由她來服侍了。
這樣的情況在公侯門第并不少見,梅瑜也沒有覺得奇怪,還順口稱贊了一下小蘋。
一個少年就一個丫鬟服侍,而且還住在一起,關(guān)系想來差不到哪里去,可以算是半個女主人了,當(dāng)然需要恭維一下。
交談的時候,梅瑜就和柳青攀上了親戚。
這個親戚關(guān)系有點扯,但是也能扯。
邏輯大概就是柳青很快就要尚昭寧公主,昭寧公主與梅貴妃所生的晉王和昭陽公主為親兄妹,而晉王和昭陽公主又是梅瑜的表弟表妹。
這么算起來,也能扯得上。
柳青當(dāng)然不會指出這關(guān)系太扯了,反而對大家成為了一家人表示很高興。
柳輝在一邊也表達了自己的高興之意。
——如果這么扯得起來的話,他這個柳青的親哥哥自然也就成了跟梅瑜有親戚關(guān)系的人,那當(dāng)然是極好的。
套了一會兒的近乎,梅瑜終于說到了自己的來意:“前段時間,有一個外地做字畫買賣的商人找到我,說要在京城開一家字畫商鋪,要跟我合伙。你也知道的,我就是一個武夫,舞刀弄槍還行,在字畫上面一竅不通,怕被人給騙了,就沒有答應(yīng)。昨天聽說了柳世兄你這個京城第一才子的大名,就想著我一個武夫不懂那些東西,你可是京城第一才子,必然懂得這個,所以想請柳世兄一起合伙?!?p> 柳青苦笑道:“梅世兄,雖然詩詞方面我還略懂一二,可是字畫這一行,我真的是一竅不通?!?p> 柳輝聽了大急,連連向他使眼色。
可柳青就是不懂這個,他覺得不能騙人,對柳輝的眼神視如不見。
梅瑜愣了一下,道:“柳世兄不用謙虛,我相信你肯定懂的。有你入伙,幫著掌掌眼,那生意竟然會大賺?!?p> 柳青無奈的說道:“雖然我很想跟梅世兄合作,可我真的不懂字畫……”
柳輝連忙說道:“二弟,你不要謙虛了,我知道你行的。梅世兄專程過來邀請你合伙,你也不能冷了他的心啊。”
梅瑜微笑道:“就是這個意思,我可是舍下臉皮來求柳世兄了,就看柳世兄賞不賞這個臉。”
柳青尷尬道:“可我真的不懂??!要是看錯了,壞了梅世兄的生意,以后哪里還有臉見梅世兄?”
“無妨,”梅瑜微笑道,“那個商人做了幾十年的字畫生意,自己手下就有一幫懂行的,看錯的事情很少。況且做生意,本來就有賺有賠,走眼了那也是大家共同的責(zé)任,不至于怪柳世兄一個人的?!?p> 柳青猶豫了起來。
他知道人家特意過來邀請他合伙,就是想通過商業(yè)方式拉近雙方的關(guān)系。
如果一味的推辭,那就有點不識抬舉了。
魯國公府那是勛貴中的勛貴,還是不適合得罪。
主要擔(dān)心的就是怕生意賠了,關(guān)系沒有拉近,反而變成仇人,所以猶豫不決。
梅瑜又笑著說道:“其實,拉柳世兄入伙,也有著我的一番私心,就是想借著柳世兄京城第一才子的名頭給商鋪貼點金,這樣生意更好做一些,就看柳世兄要不要賞臉了?!?p> 柳青有一些尷尬的說道:“其實不瞞梅世兄,兄弟我手頭拮據(jù),最缺的那黃白之物,拿不出合伙的錢來……”
柳輝連忙開口:“這有何難——”
梅瑜打斷了他的話,笑著對柳青說道:
“既然我要借著柳世兄京城第一才子的名頭來招攬生意,自然要將柳世兄這個名聲折算為本錢,不然豈不是占了柳世兄的便宜?”
柳青一聽,這家伙打的就是流量套現(xiàn)的主意,不由得對對方刮目相看——這眼光也太現(xiàn)代化了一點。
只是他對自己的名聲值多少錢不大清楚,遲疑著說道:“這個……不大好吧?”
“各取所需,互利共贏,有什么不好的?”梅瑜說道。
他提出了自己的方案:
“我的構(gòu)思是這樣子的,那一家字畫鋪,那個商人出人出運轉(zhuǎn)資金,我在磨刀坊拿一個商鋪給他開店,我跟他各占四成股,柳世兄就以京城第一才子的名聲入股,占兩成股。不知柳世兄意下如何?”
柳青對這樣的分成很是滿意,只不過想表現(xiàn)的矜持一些,說道:“這個……這個也太高了一些,兄弟我受之有愧?!?p> 梅瑜哈哈笑道:“柳世兄不覺得低就可以了,京城第一才子的名聲,不止值這個數(shù)。”
也不能柳青繼續(xù)矜持,說道:“柳世兄沒意見,那我們就按照這個方案來做吧?;厝ズ笪腋莻€商人談一談,看他那邊意思怎么樣,如果沒問題的話,我們的字畫鋪就爭取在下個月開張?!?p> 柳青遲疑的看了一眼柳輝,想從他那里得到一點提示。
柳輝微微的點了一下頭,示意這個生意做得。
柳青便帶著一絲慚愧的說道:“那就聽梅世兄的安排?!?p> 梅瑜哈哈大笑,說道:“柳世兄,你相信我,這生意絕對不會賠的?!?p> 送走他之后,柳青有一些疑惑的問柳輝:
“大哥,現(xiàn)在做字畫生意很賺錢嗎?”
柳輝笑著搖了搖頭:“別人做字畫生意會不會賺錢我不知道,可是他們魯國公府做字畫生意,那絕對是賺錢的?!?p> “怎么說?”柳青愣了一下。
“你覺得會是什么人去他們家的字畫鋪買字畫?”柳輝問道。
“難道不是喜愛字畫的人嗎?”柳青疑惑道。
“當(dāng)然不是,”柳輝看了看附近沒有人,壓低了聲音對他說道,“都是求他們辦事的人。直接送銀子,被人發(fā)現(xiàn)了有些不大好看,送字畫,那可是件雅事,就算都知道里面有貓膩,可是誰都說不得什么。以魯國公府的人脈關(guān)系,能辦的事太多了,你想一想他們要做這生意,會賠錢嗎?”
柳青恍然大悟,“哦”了一聲,道:“所以說那字畫是真是假,水平高不高,都不重要,是嗎?”
“當(dāng)然不重要,”柳輝道,“就算是一個三歲小兒拿著筆亂畫,也能夠賣一個高價。人家這一次就是過來給你送錢的,我都不知道你有什么好猶豫的?!?p> 說這話的時候,他臉上有一些遺憾。
——他是想跟著合伙的,可惜,人家梅公子不帶他玩。
看了一眼柳青,心里想著:“生得好,也不如娶得好??!”
這個世界上最香的還是軟飯,可惜他吃不上。
在下三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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