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說一開始，石之軒是覺得趙煦有趣所以才決定跟隨趙煦一段時間，那么經(jīng)過了此次建康之行后，石之軒就開始真的想同趙煦一起開創(chuàng)一個偉大的盛世了。
原著中的裴矩經(jīng)略西域、縱橫捭闔，才情讓時代驚艷。雖然最后也是石之軒的挑動加劇了隋國的滅亡，但不可否認(rèn)的是在他還是裴矩的時候的確是有過遠(yuǎn)大的抱負(fù)的。
曾經(jīng)的裴矩或許在遠(yuǎn)征高句麗失敗時失望、或許在別的時候失望。
但此時的石之軒看見的，是一個充滿了朝氣的帝國。
從大興到建康，石之軒眼中的趙煦的形象愈發(fā)立體，果斷、縝密、目光長遠(yuǎn)，并且有著絕佳的執(zhí)行力。
石之軒愈發(fā)覺得，在趙煦的帝國里會有很好的發(fā)揮自己的機(jī)會。
趙煦也能感覺到石之軒在態(tài)度上的轉(zhuǎn)變，所以開始真的吧石之軒當(dāng)做自己人來商議事情。
石之軒聽見趙煦的說法，垂眸一眼：
“剿滅建康，我親率圣門弟子返回大興，把你老爹宰了送你當(dāng)皇帝怎么樣？”
石之軒說這一番話的時候完全沒有跟別人探討怎么殺別人老爹的自覺，反而是說的煞有介事。
趙煦畢竟是個穿越者也不介意這些，只是思索了一下說道：
“不行，國內(nèi)局勢太亂了，皇帝橫死容易成為世家門閥發(fā)難的借口，還是要他自己下令禪位。”
石之軒也想了想：
“有道理，要不咱們直接合力用精神武學(xué)把他洗腦，怎么樣？”
“我不太精通此道，害怕出岔子呀?！?p> “沒事，我將圣門《天魔策》的部分法門分享給你，再和我們兩人之力，有九成的把握?！?p> “行，既然你都這么說了，那就這樣干吧?！?p> ……
得到趙煦這樣的回答，石之軒仔細(xì)觀察了一下趙煦的表情，發(fā)覺趙煦似乎全然沒有對于楊堅的顧忌之類的情感。
如果說趙煦真的是個行事猥瑣之人，那倒也罷了，但是在這段時間的相處當(dāng)中石之軒可以明顯的感覺到這位晉王殿下是個坦蕩而有行事準(zhǔn)則的人。
就算真的是為了皇家爭奪要向楊堅出手，但楊堅畢竟也是楊廣的父親，這位晉王行事如此百無禁忌還是令人驚訝的。
“殿下就算是對皇帝出手也毫不留情，真是令人贊嘆的意志啊。”
石之軒此言，是感慨，也是試探。
趙煦則站了起來，看向自己府邸庭院中的植物。
負(fù)手而立，緩緩說道：
“石兄或者說裴兄，你有自己的追求嗎？”
石之軒聽見趙煦改變了對自己的稱呼，微微抿了抿嘴角，淡淡說道：
“那是自然，若無抱負(fù)空有一身才情又有何用?！?p> 趙煦右手一撫，院中平地生風(fēng)，卷起落葉。
“一個人若是有了自己的追求，就像是走上了一條只有自己獨行的長路，從此以后……別的別的一切就只是路上的石子了。”
石之軒聞言挑眉。
“那楊兄的路，是通向何方呢？”
趙煦信手一拈，雙指夾住一枚落葉。
“這天下紛紛擾擾，太蕪雜了。各個世家為了自己的利益互相傾軋，以天下、朝堂為戰(zhàn)場，沒有規(guī)矩。而我，要為這天下定規(guī)矩。為了這個方向，所謂的皇家親情，有無皆可，我對這樣的情感沒有需求?！?p> 趙煦的本意其實是因為自己本身是跨界而來的人，所以對于突入其來的并無深厚基礎(chǔ)的感情沒有眷戀。
石之軒卻從趙煦的話語中聽出了不一樣的意味。
“太上忘情，你已經(jīng)達(dá)到這種境界了嗎？”
趙煦搖搖頭：
“情之所鐘，正在我輩。忘情而至公，得情忘情，忘情是寂焉不動情，若遺忘之者。我有天下情，所以不執(zhí)著于一種情感。”
石之軒聞言如受震動。
他身懷花間派、補(bǔ)天閣兩種武功。
花間派武功講究多情、補(bǔ)天閣卻主張冷酷無情。
他將兩派武功都修煉到了極深的地步，有情無情難以自主，這也是他存在精神問題的原因。
所謂太上忘情，乃是圣人感念，他此前也嘗試過借此境界擺脫精神問題，但知道今天被趙煦的實際例子觸動，才真正有所領(lǐng)悟。
霎時間，他的《不死印法》又有精進(jìn)，幾乎已然踏上了武道先天之上的全新境界——坐照境。
所謂坐照，即為【寂滅靜坐，觀照正理】，是將先天武道貫徹實踐之后進(jìn)一步體會天地正理的境界。
石之軒因情錯亂，又以情入道，全然踏出了超塵脫俗的獨屬于自己的武學(xué)道路。
趙煦默默站著，看著石之軒體悟自己的武學(xué)道理。
周遭落葉枯草自然懸浮，如同喪失重力。
約莫過了半個時辰，石之軒緩緩睜開眼睛，浮空的落葉枯草也自行落下。
趙煦朝石之軒一笑，說道：
“恭喜，從此以后，天下三宗師將有勁敵了~”
石之軒也是颯颯一笑：
“哈哈哈哈，今后征伐高句麗，陛下正可以依靠我對付傅采林才是?！?p> 石之軒此時稱呼趙煦為陛下，赫然已經(jīng)是將趙煦奉為皇帝。
趙煦也不避諱，自然而然地說道：
“當(dāng)下要緊的是把楊俊處理掉，他信奉佛教，向來對軍事不滿，咱們或許可以借此挑動他與山陽道諸軍的關(guān)系，假此殺他?！?p> 石之軒聞言一笑：
“我們圣門最厭煩拘謹(jǐn)守禮的禿驢腐儒，山陽道中有我圣門弟子，此時交給我，半個月內(nèi)讓你聽見他死的消息~”
趙煦回以一笑：
“好！等到伐陳完畢，吐谷渾、突厥、高句麗，我們再一一殲滅，最后達(dá)到我們共同的目的——為天下定規(guī)矩?！?p> 兩人相視而笑，自有默契。
隨后，同時向院中假山背后伸手。
龐大內(nèi)力隔空催發(fā)，將一名黑衣人從家山背后拉扯出來。
兩人內(nèi)力相斥，直接將此人扯成了兩段。
趙煦看著這人死去的模樣，冷漠道：
“皇帝真是小看我，區(qū)區(qū)先天未到的武者，怎么可能潛伏在我府上~”
隨后，一行十余名身材清瘦的黑衣男子從一旁陰影中竄了出來，向趙煦與石之軒躬身跪拜。
石之軒問道：
“這人在府上潛伏了好幾天了，你把握住他的行蹤和接頭方式了嗎？”
黑衣男子們點點頭：
“回師父，全部都已經(jīng)掌握清晰，隨時可以替換他的身份?！?p> “那好，你們?nèi)グ??！?p> 石之軒一聲令下，十余人一起動作，有的開始清掃庭院，有的飛身出府。
趙煦看著這一幕，微笑道：
“補(bǔ)天閣的弟子真是好用。潛行、刺探、殺人無一不精?！?p> 石之軒則點點頭：
“然也，不過他們現(xiàn)在也可以為你所用了……為我們共同的目的?！?p> “為了這個目的，其間的殺戮都是必要的，或許……我們這樣的行為才是真正適合這個混亂時代的救世良方。我們正在用獨特的方式，征求太平?！?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