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話間,一個長得獐頭鼠目,一看就不像好人的家伙走了進來。他有著配角的臉和身形,卻顯得比主角還主角,站在那里,除了搶戲就是搶戲,活脫脫一個喜劇人才。
氣息澄清,神魂澄清,功德之力常在,僅從行事手段的結果來看,這是一個好人。但就是這個人,長得一張賤人臉,誰看到他的第一眼,都有這樣的感覺:奸人。
“嘿,姓楊的,都是同門師兄弟,別這么在外人面前揭短,特別是揭?guī)熼T的短?!眹姥胚_說話間,起身向門口跑去。
看著同門向門外逃去,跑出了很遠之后,楊姓男子這才從胸口拿出一卷繩子,對著嚴雅達的背影:“去。”
仿若一頭綁上了離弦的弓箭,繩子直追而去,追了不過幾米,又轉瞬回來,將姓楊的男子緊緊包裹,使他只能在地上蹦跳。
“你們這是做什么,腦子有病嗎?還是這東西腦子有?。俊蓖蝗缙鋪淼淖児?,讓程成承大腦理解不了此刻的情況,即便是演戲,也該去追跑路的人之后折回到我的身上吧。
這算什么情況?
探頭探腦的嚴雅達,不緊不慢地走了回來,即刻雙手捂眼,從指縫中看著眼前的情況。無奈和欣喜越上眉梢:“姓楊的,我早就說過了,你是個蠢貨笨蛋。這成精的綁縛繩,喜歡誰就纏他身子,為什么你就不明白,每次都要忘了呢?!”
“唔——唔——”嘴巴被堵住的楊姓男子,示意嚴雅達解開繩子,這是長久以來的默契,在被封住的嘴巴解開后,大口喘著粗氣,沒好氣地看著同門,“你以為每次出門,我都沒額外滿足它嗎?但它就是欲求不滿,我有什么辦法啊?!?p> 神通者也是修真的一員,你們現(xiàn)在這么搞,既不凡人也不龍傲天,也不古典,更不洪荒,還不逍遙灑脫。
不覺得修仙者的逼格,被你們倆的臉丟盡了嗎?這也算這個世界的修仙者?為什么和我剛穿越來的時候,接觸到的不一樣?
“那你不會每天被它綁著,除了必要的時候就松開嗎?”嚴雅達看著比綁縛的同門,“然后出門在外的時刻,才收起來,關鍵時才用嗎?”
頭偏到一旁,楊姓男子不屑道:“那你知道,事后的清潔費、沐浴費,按摩費,消毒費等等花銷,是多大一筆錢嗎?”
“不花錢啊,你這個混蛋!”嚴雅達氣著和楊姓男子吵了起來,當即遂了綁縛繩的意,再次用它的身體,堵住了他的嘴,當然這次,是容易呼吸的那種。
真不花錢嗎?我看未必。
微微躬身以示歉意,嚴雅達說:“抱歉,讓你看笑話了。來說說三元的事情吧?!?p> “對此我了解得不多,但從有限的信息中,我可以得出一個結論,初期精元、中期氣元、后期神元。缺一不可,所以萬一你入門了,要知道三者齊備,可以助你前行。所有和你說三元無用論的,不是白癡,就是有心陷害?!?p> 感受著話語中的善意,程成承對于眼前的男子,感官更奇怪了:“為什么,為什么要對我說這些?我們才見面,而且……”
“我不是說了嗎,你有長生的資質,所以,我希望你能長生?!眹姥胚_想到自己學會神通后,發(fā)現(xiàn)長生無望后的瘋狂日子,找回自我后的渾渾噩噩……
程成承第二次聽到這段話,仿佛是在說自己真的長生無望。仔細注視著眼前的男子,他的精氣神三元,都已經(jīng)虧空,唯有一道神通吊住了性命。
“還有……”想起了自己的經(jīng)歷,嚴雅達說,“凡事多留一個心眼,看你的樣子,就挺好騙的。記得,一定要進正道大派,里面雖偶爾有不好,但絕大多數(shù)情況下,都是好的?!?p> 你,真的是在交代遺言。程成承想了想,為眼前之人感動,雖然現(xiàn)在不能動用神通,但依照自己的見識,指點一下也不是不可以,可這樣真的好嗎?
猶豫了一下,程成承開口道:“既然神通可以長生,你能變男變女,為什么不嘗試著,用話本戲文中的陰陽之力,結合現(xiàn)在的神通,化作更進一步的法門嗎?”
“敗了,路,到盡頭了?!眹姥胚_看著程成承,“不愧是天賦的神通者,什么都不學的情況下,竟然能結合僅有的消息,做出這種判斷。”
一時無話,程成承和嚴雅達互相對視,直到深夜。
楊姓男子總算把繩子吐出,調息完畢后,才喊出“解”這個詞。
繩子倏然把程成承捆綁住,任憑怎么用力也掙脫不開。不是解,是“結”。
“天生的精元、氣元圓滿,神元雖然差了一線,也不是你我能輕易對付的?!睏钚漳凶踊顒恿讼律碜?,從虛空中拿出一包特制版蒙汗藥,遞給嚴雅達,“我扛著這小子,你先去把山下的村人睡迷糊了,畢竟綁人這種大事,不能讓人看到。”
“你那繩子,本來就可以綁住他,用得著這么多此一舉嗎?”對于同門的行為,嚴雅達表示深深的鄙視。
冷哼一聲,楊姓男子反對道:“你看看你這張陰陽怪異的臉,再看看我這張一看就是壞蛋奸人的臉,大白天的綁著一個小子下山,你腦子是壞了,壞了,還是壞了?”
“那是為他好!”嚴雅達不屑,幾個凡人而已,又不是神通者,當即反駁道,“打不過,我還不會跑嗎?”
楊姓男子扛著程成承,向八方會館走去:“我這叫應有的謹慎,白天綁人,會給你造成負擔,也會被八方會館惹來麻煩。后者,我們誰都得罪不起?!?p> “對不起。”嚴雅達鞠躬道歉,隨后一言不發(fā),先楊姓男子一步,走下博安山。
“是怨是恨,還請小孩,進入到師門后,再行報復變換門。”楊姓男子等了好一會兒,不介意程成承的體重壓制著肩膀,“或許……他可能忘了介紹自己,他叫嚴雅達,我叫楊妞妞?!?p> 真是一對相敬相愛的好師兄弟,可惜這種情感,不是照顧我的。嘆息了一會兒的程成承審視著楊妞妞,發(fā)覺他渾然不似嚴雅達前路斷絕,反倒是前路暢通無礙。
靈機一動,看了眼繩子,這種情況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