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夢醒負(fù)人間

咒符重現(xiàn)1

夢醒負(fù)人間 壹貳叁閉眼游戲 3555 2021-08-05 20:00:00

  街道繁華,人影綽綽。鹽素州中人最喜的地方,是灌湯包鋪?zhàn)优蚤_的那座小茶館。

  “只見饕餮張開血盆大口,尖牙裸露,涎液淌流。步步逼近要生吞那仙道!”茶館內(nèi)的說書人掌起撫尺,一聲拍下繼續(xù)而道:“說時(shí)遲那時(shí)快,蜀溯道長使出一招玉石俱焚,勾起天雷地火。頓時(shí)飛沙走石,山崩地裂,蓬萊山被劈裂,露出一道無盡深淵。”

  茶館內(nèi),屏風(fēng)之后說書人口技了得,狂暴呼嘯之聲似臨其境。聽書人皆小聲議論,感慨萬千。

  “那深淵內(nèi)滾巖漿,濁煙滿布。蜀溯道長揮拂塵,將自己化身為一把氣勢洶天的柳藤劍,沖擊而入那饕餮口中。獸物頓時(shí)被金光緊裹,墜落深淵。深淵漸合,驚天駭浪之后,蜀溯道長與那獸物同壓在山下?!?p>  “死了?”一富家公子模樣人嘆息一聲。

  “蜀溯道長心護(hù)蒼生,殞命成了這羅昇大地之福,實(shí)乃烈舉。他之事跡,應(yīng)為千萬人銘記,應(yīng)為千萬人傳頌!”撫尺再驚堂,喝彩之聲鼎沸茶館。

  “著實(shí)法力高深?!北娙擞肿h而道。

  “如若此話本為真,那蜀溯道長仍若活著,必被天下蒼生供奉?!?p>  “是啊是啊?!?p>  “我第一個(gè)給他修建大道觀!”

  “我變賣我家祖田出錢!”那富商模樣公子扯嗓高聲。

  “柳理理,你昨日還說,那些祖田要給你妹子做嫁妝?!?p>  “哈哈哈哈,分一半,一半?!绷砝硇πΧ?。“一半成姻緣,一半成道義,如此一來,我必然是那千古絕唱?!?p>  “我只見銀子入你包裹,卻可未曾見你銀子有出手的時(shí)候?!币蝗耸掷锬笾献討蛑o道。

  “這不是被感動了么,想我柳理理亦是心懷正義之人?!?p>  “可惜這道人已亡,如若不然,我同你想法一樣啊?!北娙私缘?。

  那手捏瓜子的人又說了:“我會為他造一金殿?!?p>  就在眾人互訴肺腑萬千之語時(shí),身后傳出一少年懶嗓之聲:“我看未必,幾位扯皮哄騙之言,說得很是順口么?!?p>  眾人被這一盆冷水澆的心聲怒氣,轉(zhuǎn)頭看向后方。

  “你說什么?!”

  “我說,你們自己哄自己的本事實(shí)在是高。為自己增補(bǔ)莫須有的光輝,想象力真是了得?!?p>  “胡言亂語!”

  “胡言亂語?胥荊道長雖未曾像話本中蜀溯道長一般救羅昇大地于水火,但他亦是真真正正救得黎郅國。蓋道觀就罷,你們何曾對他有過一絲言謝?呵呵,不僅不尊,反倒對他喊打喊殺,你們可真是大義人?!蹦巧倌暌豢诓杷牒?,喉結(jié)一滾。扯唇喉間嗤笑出聲,“只會躲在事后逞能,我要是你們,羞得臉皮都不敢要了。”

  “胡亂說些什么!沒教養(yǎng)的瘋子!”

  聽到這番話,有人不認(rèn)同了,扯住那人胳膊。啐出一口瓜子皮,搖搖頭而道:“他沒爹沒娘,只有個(gè)殺人師尊,談何教養(yǎng)?”

  那少年聽得此話牙根恨癢,忍住殺機(jī)怒道:“我?guī)熥鸷卧鴼⑷耍?!?p>  “吼什么?那胥荊若是光明磊落,何至于讓人詬病幾十年?”那吃瓜子的人翻了白眼。

  “就是就是,我聽我祖父說了,如果他不卜筮,黎郅亦不會有那場大禍?!?p>  “我?guī)熥馂槔枸鴾y天運(yùn),為此地?fù)醵蚯蟾?,廢去修為阻擋天火,險(xiǎn)些喪命,你們都置若罔聞!你就怎知是我?guī)熥鹑堑檬露?,你又怎知他不卜筮,那九皋國就不會把那顆災(zāi)星投來!”

  “你們瑤諜山皆神棍!你就是那場災(zāi)火中胥荊撿來的掃把星!如果他真無辜,仍被視做神棍那就是你連累的!你!你難逃其咎!你就該自刎謝罪!許是你死了,你師尊也會好過些!”那吃瓜子的人后退一步指著辛靈子罵道。

  “你當(dāng)死!”辛靈子拍桌而起,拂塵甩桌,桌炸裂崩飛。

  “想打架?”那男子將手中瓜子扔棄,將袖擼起。

  “別打別打,鳳棲梧。他殺過人,他可是會殺人的!”柳理理上前一步擋住那壯年男子。

  “殺人?”鳳棲梧后退一步,“殺人我也不怕他!”

  “他殺過清心教的人,我撞見了,一拂塵貫心啊!血!噌——就冒出來了?!?p>  “清心教?誰?”

  “幺雞。”柳理理指頭蹭蹭鼻子,“可能清心教心里有鬼,那油膩漢子因強(qiáng)抓女子死在街上,他們亦未曾報(bào)官。只見清心教來了幾人把尸體抬走了?!?p>  “哦?被毀容而人不人鬼不鬼的那個(gè)?如果他殺的那只惡蟲。也算是個(gè)好人了。哈哈哈哈,小兄弟,這次我就放過你,滾吧。”鳳棲梧擼擼袖口正欲坐下,只見一拂塵甩來,那桌子瞬間塌裂。

  “神棍你定論得容易,好人亦是一面之詞。這好人,我當(dāng)來何用!還不如神棍當(dāng)?shù)幂p巧。”辛靈子抬腿踹開一凳,那凳子撞上柱子頓時(shí)炸得四分五裂。茶館內(nèi)人群四亂,皆抱頭逃竄。

  “你想作何?”

  “鳳棲梧別說了,快走!”柳理理見那人無動于衷,于是不管他事,抱頭蹲爬匆忙離開了。

  辛靈子手上拂塵揮于臂彎,并指怒色,指尖幽幽深綠靈光顯。

  只見鳳棲梧彎腰拾起一條凳子腿,高聲呵道:“好,今天我就為民除惡,整頓整頓瑤諜萬魔窟!”

  辛靈子被這人不自量力之言行逗的冷笑,雙肩發(fā)顫。嗤笑之聲齒間溢出,倒吸一口涼氣咬牙而道:“雞上樹是么,倒是和你的名字一樣蠢得不可救藥?!?p>  “敗類,找死!”

  鳳棲梧揚(yáng)起凳子腿疾步?jīng)_前,猛劈向辛靈子。辛靈子抬腿踹開,后翻身掌心撐地半跪。抬眼之時(shí),眼中盡顯殺氣,唇角仍扯詭譎一笑。起身拍拍掌心灰塵,指上掐訣兒道:“孽瘴困,殯怨結(jié),亡斃念,死魂禁,噬爾命當(dāng)劫!”

  隨著咒語出,身前化出一道綠色符篆屏障。茶館內(nèi)倒地桌椅皆顫動不止,地震之感。鳳棲梧勉強(qiáng)保持平衡,心下慌亂。

  辛靈子正欲彈指,身后忽飛來一劍將那屏障擊碎。猝不及防被人干擾禁術(shù),辛靈子頓時(shí)心口作梗,鮮血于唇角滲出。

  身后那人將劍收回執(zhí)劍于左掌,立于茶館門外。被禁術(shù)反噬,歐陽昃楓體內(nèi)真氣運(yùn)行混亂,眼前視線逐漸不清。

  辛靈子回頭,注意力便被那蚩炎劍吸引。他知曉,這劍非是凡物。

  “好家伙,茶館里定然非是常人?!比~崢游聽得窗外轟亂,踩上驛站窗口縱身跳出,小跑幾步到了那茶館處。走于歐陽昃楓身前,抱臂看著茶館內(nèi)亂七八糟模樣不由嘖嘖兩聲??粗锩婺侨斯笆侄溃?p>  “不知這位小道長因何事于此地大動干戈?”

  “無甚,有人該死而已?!?p>  葉崢游頓了頓,心道此人年紀(jì)雖小,戾氣倒是重:“何人?”

  辛靈子側(cè)首向身后一瞥,少年音色純凈清明,朗聲而道:“逃了?!?p>  “一人?”

  “是?!?p>  “既然一人該死,斗他一人就好。小道長選的地方不甚美妙,容易傷及無辜?!?p>  辛靈子輕甩拂塵,跨過門口出來,抬眼之間唇角掛著似有似無弧度。他未曾說話,只盯著那黑衣男子身后白衣人。

  “他是我一友,聽著茶館動靜過來看看?!比~崢游看著對方眼神,知曉其視線,垂下了拱手之掌。

  “這劍是瑤諜山的么?”辛靈子見那人垂臂后,才將左手拳掌抬起,右手食指中指相并,按于左手背上做了回禮。

  “嗯?!睔W陽昃楓回應(yīng)了一聲。

  辛靈子將手背些許挪動,朝了那歐陽昃楓面前。而那白衣之人卻未曾回禮,心中有所想:“無禮之人,怎配師尊教我之禮?!北愦沽耸?。

  看著那劍身上流云血紋,辛靈子知曉那劍已認(rèn)了主。再想之,那劍十有八層是師尊所贈,便收了些許詭譎之色。

  葉崢游看著辛靈子嘴角滲血,又回頭看那歐陽昃楓確實(shí)安然無恙,便正身言歉:“實(shí)在不好意思,那劍脾氣不好,我這兄弟亦時(shí)常不得掌控。誤傷小道長,還望見諒?!?p>  “無事,與他無關(guān)。是我方才與他人纏斗時(shí)受的傷?!毙领`子說著話,眼神一直盯著歐陽昃楓,見其未曾有所反應(yīng),稍瞇了瞇眼。

  “原來如此?!比~崢游松了一口氣。他之前在墨白山莊見過眼前道長,只不過二人未曾正經(jīng)碰面。在他外出辦事歸來時(shí)在遠(yuǎn)處見得此人去了敬堂。半路揪得一丫鬟問道,才知曉此人于山莊住了一日,是歐陽添帶回來的。既然是歐陽添識得之人,葉崢游便只得少些干戈矛盾才好。

  辛靈子抬起手,用指腹抹去唇角血跡。唇角似有似無勾了弧度,眼神中卻毫無笑意,言道:“看二位穿著不似尋常人家,不知可問姓名?”

  “我們是墨白山莊之人?!比~崢游對言道,“籍籍無名之輩?!?p>  葉崢游回頭又看了歐陽昃楓一眼,見其未曾說話,便亦不再多言身份。心道,看來二人亦不相識。

  歐陽昃楓確實(shí)未曾見過辛靈子。那時(shí)辛靈子被安排在東側(cè)廂房,而他那幾日一直在西側(cè)住所,整整三日未出門。

  辛靈子眼神上下打量了歐陽昃楓,眼前之人破他禁術(shù),讓他受了內(nèi)傷。就算此人與他師尊有所淵源,他亦必不愿讓此人占得便宜。

  起碼,要還擊。

  抬腕正欲掐訣,又想到一事。此人破他歸噩禁術(shù)符篆,居然毫發(fā)無傷。

  “原來如此,墨白山莊之人?!毙领`子笑道:“你那身后哥哥白衣若謫仙,可是亦修過仙道之法?”

  “他?”葉崢游聽得此話甚是有趣,頓時(shí)忍俊不禁。如若此地不是大街而是他墨白山莊,他必然要捶地大笑幾個(gè)時(shí)辰?!胺且?,他未曾有過仙緣,俗人而已?!?p>  辛靈子眼神微瞇,收斂笑意。神色微不可察做變,“既然那人已逃,我便放他一命。時(shí)候不早,就此告辭。”

  “告辭?!比~崢游回聲。

  辛靈子朝著街道一側(cè)走去,心中有所想:“非是修仙道,必被反噬。凡人之軀居然未曾暴斃,除卻那把劍之力,其人內(nèi)力可見一斑。不死就罷,必然會傷。方才那人清冷之貌,肅色之面,靜立于地?zé)o所異樣?!?p>  辛靈子止了腳步,側(cè)首看著那茶館人群已散。那一黑一白之人,一前一后朝遠(yuǎn)走去。回憶方才之事,心下存疑:“此人方才似乎未曾與我對視,眼神似乎只視一處。墨白山莊之人,那人亦端風(fēng)度。如若非是無禮之人,未曾回禮只有一因,那必然是……”

  “是你強(qiáng)破我符篆被反噬。亡命病傷,咎由自取,怨不得我。既然如此,我亦不再強(qiáng)加傷痛?!贝瓜率滞?,輕甩拂塵,于人群中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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