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安哥,我檢討了一下我自己。
長相不行,身材不行,性格不行,聊天不行,經(jīng)濟實力還不行!
不過我也在思考一個問題,我這個人啥都不行,那到底是什么原因,支持我活了這么久呢?!
剛才我想通了,最起碼我吃飯還行,睡覺還行,喝酒還行!雖然我要錢沒錢,在學(xué)校里面的人氣不行,但是我氣人行啊!”
同樣酒勁上頭的張慶越眼神發(fā)直,轉(zhuǎn)身一把拉住陳長安的手腕,傾吐著妄自菲薄的肺腑之言。
而陳長安摟住張慶越的肩膀,把自己的腦袋頂在對方的額頭上。
打了個酒嗝,還在大聲地勸說著。
“兄弟,不要自暴自棄,更不要看不起自己,男人不能說不行!
你給我聽好了,唉!人這一輩子啊,都不容易,每個人都有吃屎的時候,記住了,別嚼就行!
等你畢業(yè)了,就來中天集團上班,最多兩年升任部門總監(jiān)!我說你行你就行,不行也行!說你不行你就不行,行也不行!”
李秋水發(fā)現(xiàn)摟脖子抱腰的兩個人越說越遠,徹底喝大了的陳長安為了報恩,再次許下了諾言。
想要提醒陳長安,對于企業(yè)老板而言,最忌諱的就是任人唯親。
可當(dāng)她想到自己這種尷尬的身份。
想到畢秀梅母子二人對她的戒心,陳淑娟母女二人防賊的眼神。
又想到在江景別墅門前,二叔讓她以李家繼承人的身份,傾盡全力幫助陳長安重建中天集團。
頓時變得心煩意亂,默默地發(fā)出了一聲長嘆,端起面前的酒杯仰頭痛飲,與其讓陳長安左右為難,不如自己去當(dāng)那個惡人!
“長安哥,以前我聽同學(xué)們說過,遇良人,先成家!遇貴人,先立業(yè)!遇富婆,成家又立業(yè)!
你就是我的貴人,也是我親哥!女朋友什么的我以后也不想了!
我就跟著你干,重建中天集團!”
陳長安很是欣慰的點了點頭,隨即用力地拍了拍張慶越的肩膀。
他之所以看重張慶越,不是像李秋水所想的那樣,為了報恩任人唯親,而是缺少信得過的人。
從他答應(yīng)何嘉欣,重建中天集團的那一刻起,就想到了不會太順利,不但會舉步維艱,甚至還會陷入進退維谷的兩難境地!
哪怕有了秦萬年的幫助,解決了初創(chuàng)期的資金問題,面對秦家和周家的打壓,也會寸步難行。
即便他許以重利,手下的人面對現(xiàn)實的壓力,還是會離他而去。
只有這個兄弟會陪著他不離不棄。
因為他們都想給親人報仇雪恨,用仇人的鮮血祭奠親人的亡魂!
“兄弟,能拉你幾把的是女朋友,能拉你一把的才是朋友!話糙理不糙,這就是做人的道理!
我記不住輝煌時,誰跟我稱兄道弟!但我會記住,在我落魄的時候,誰陪我共度風(fēng)雨!接下來的日子里,我們一起努力!”
張慶越聞言激動得不行,直接起開了兩瓶啤酒,塞在陳長安的手里,用開懷暢飲表達著決心。
“話不多說,干就完了!養(yǎng)魚呢你?干咯干咯!今晚不醉不休!
長安哥,該說的話都在酒里了!”
走回來的畢秀梅,看了看醉態(tài)畢露的陳長安,怒瞪了兒子一眼。
她發(fā)現(xiàn)在不知不覺間,久別重逢的兄弟二人,已經(jīng)喝光了兩箱啤酒,還在那呼喊著不醉不休。
可當(dāng)她注意到李秋水也在自斟自飲,頓時不耐的皺緊了眉頭,想要偷偷的提醒陳長安一番,讓他遠離這種水性楊花的女人!
“梅姨,我和慶越說好了,等他畢業(yè)之后,就來中天集團上班,最多兩年就能升任部門總監(jiān)!
現(xiàn)在我還有一個不情之請,希望您老人家能答應(yīng)我一件事情!”
聽到他這么說,所有人都愣住了。
李秋水放下酒杯,凝視著陳長安剛毅的側(cè)臉,好奇的眨了眨眼。
而畢秀梅則是快步上前,搶走了陳長安手里的啤酒瓶,怒瞪了他一眼,一臉母愛滿滿的眼神。
“你這孩子,跟我客氣什么?有什么話快說,說完早點回去吧!嘉欣和孩子還在醫(yī)院等著你呢,你可千萬不能對不起她!”
“梅姨,我要完成父母遺愿,重建中天集團,前期應(yīng)該不缺資金,但是我缺少信得過的人!”
陳長安接過張慶越遞來的香煙,點燃之后,吐了個大大的煙圈。
左右打量著坐在身邊的母子二人。
“我被撞之后,變成了植物人,躺在床上,整整昏迷了五個月。
嘉欣為了照顧我,辭去了家族公司副總的工作,我前兩天答應(yīng)了嘉欣,要和她一起重建集團。
因為我雖然失憶了,卻還是能夠感受得到,她有很強烈的事業(yè)心,是一個不甘平庸的女強人,只是一諾現(xiàn)在年紀(jì)太小……”
他的話音未落,就被畢秀梅苦笑著打斷了,畢秀梅可是看著他長大的,豈會猜不透他的想法。
畢秀梅知道陳長安之所以猶豫不決,是因為六年前那場縱火案。
擔(dān)心他們母子二人再次受到牽連!
“行了,不用再說了,我答應(yīng)了!你們忙你們的,我去帶孩子!
其實你不用擔(dān)心這么多,如果你能想起以前的事情,就不會吞吞吐吐的,說什么不情之請了!
我是看著你長大的,當(dāng)年你母親還要讓你認(rèn)我當(dāng)干媽呢!至于缺少信得過的人,你可以去找李鐵斌,那小子應(yīng)該有辦法!”
陳長安聞言大喜過望,早就忘記了男兒有淚不輕彈的他淚流滿面,拿起啤酒瓶還要舉杯痛飲。
卻被畢秀梅瞪眼呵斥了一番,攔下一輛出租車,將他們趕走了。
還特意囑咐司機,駛向第一醫(yī)院。
身為過來人的她,擔(dān)心李秋水會圖謀不軌,把陳長安帶去酒店。
而李秋水感受到老人家警惕的眼神,攙扶著陳長安上車的剎那,在他的腰間狠狠地掐了一把!
“陳長安,有一句話,你聽說過嗎?真正的兄弟不是夜市燒烤爛醉如泥,而是你四面楚歌,他為你迎風(fēng)飄起的一面大旗!”
“你在教我做事啊?以后在我面前不準(zhǔn)說我兄弟的壞話!這么看著我干嘛?我跟你說話呢!”
對上陳長安霸道的眼神,李秋水再次產(chǎn)生了一種沒來由的快感。
“哦,知道了,我以后不說了。”
在外人面前,她是高冷的冰山女神,更是不可褻瀆的李家千金。
可是在陳長安的面前,卻變成了一個言聽計從的小女人,低頭咬住紅唇,偷瞄了一眼陳長安。
看到陳長安昏昏沉沉的閉上了雙眼,發(fā)出了一陣陣微弱的鼾聲,她伸手輕撫著陳長安剛毅的側(cè)臉,默默地發(fā)出了一聲輕嘆。
轉(zhuǎn)頭看了看出租車司機,鬼使神差地提出了心中思考已久的疑問:“師傅,你相信愛情嗎?”
出租車司機在后視鏡里瞪了她一眼,冷冷道:“吐車上兩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