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瞻過府傳旨,大約連父皇都覺得荒唐,連圣旨都沒宣讀,只是卷著交與了李廷。
令她意外的是,高公公還帶來了父皇的尚方寶劍。
她太知道這把劍的意義,所以李廷立刻跪下,對高瞻作揖,“煩請高總管回去問問父皇,要么抗婚,要么拒劍,他希望兒臣選哪一個?”
高瞻沒想到這位五皇子不僅聰明,還很果決,他心中對她越發(fā)敬重,他立即扶起李廷,說:“五殿下放心,雖然陛下有意命老奴大張旗鼓地來,但這把劍老奴不曾視于他人。您的請求,老奴會帶給陛下。”
“謝謝高總管?!?p> 李廷渾身發(fā)抖地站起來,只覺得手腳發(fā)軟。因為那把劍,就是前世王寧氏插進她身體的那把。
如果從一開始都是父皇布的局,那么李勇被流放、李昭被貶平民、王寧氏構陷她生母虞美人和弟弟李斐……,這一樁樁一件件,是不是都在他的算計之內(nèi)?
若真是如此,那么父皇的心,當真比王寧氏還狠毒百倍……
她心底深處涌出陣陣的恐懼,使她一時難以站立,若非紅露急忙上前攙扶,李廷一定會失禮與人前。
高瞻看著她這么小的孩子,只覺得可憐,他聲音輕柔地安慰道:“五殿下,其實陛下還是在乎您的,若是您報了必死的絕心抗命,陛下最終一定會妥協(xié)?!?p> 艱難地直起身子,李廷回答道:“還請高公公將話帶到,至于父皇如何選擇,那是父皇的事,兒臣遵命便是。”
她即便扶著紅露,可仍舊感覺渾身發(fā)顫,難以站立。
高瞻看在眼里,只得領命,重將圣旨與寶劍重新收進匣里。
紅露第一次見她家主子這般失控,她有些害怕:“殿下,怎么了?”
“沒什么,就是被惡心到了……伴君如伴虎,刻刻需當心……古人誠不欺我……”
李廷感嘆完,便跪在地上吐個不停,李衍從大理寺趕回來的時候,她已經(jīng)昏睡多時,就連后來高瞻送來的圣旨都沒來得及接。
大瓊唐國的皇帝在聽聞此事后,立刻派了穆少柏趕去三皇子府邸給她整治。但紅露擔心她家主子的女兒身被外人發(fā)現(xiàn),抵死不讓穆少柏進內(nèi),倒是江慕逸一來,她才立刻將江慕逸請進去。
江慕逸探了探她的脈息,又看了看她不停翻轉的眼珠,他不免疑惑:“看著沒什么異常,他昏睡了多久?”
“沒一會兒,殿下吐完才暈過去的。”
“應該不是暈過去的,應該是睡過去了。你家殿下昨夜是不是沒睡好?”
“嗯,昨夜殿下一直輾轉難眠,今日晨間又早早便醒了。”
“那便是了,她應該是睡死了,也許入夢了吧?!?p> 聞言,江慕逸俯視著榻上昏睡過去的李廷,忍不住嘆了口氣,“看來,我們之間的婚約,你到底是不愿意的?!?p> 紅露急忙開口解釋:“不是的,江少主,是高公公前來宣讀賜婚詔書的同時,還帶來了一把尚方寶劍,因此殿下才被嚇到了?!?p> “尚方寶劍?沒想到陛下竟然這么逼迫于他,他應當很心寒吧?!?p> “誰說不是呢?不然殿下也不會在暈倒前,說‘伴君如伴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