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徐文清才是真正算有不為人知故事的人。跟徐文清一比,郭心茹的故事簡直算不上什么了。
徐文清,四百年前叫徐渭,紹興府山陰人,初字文清,后字文長,號青藤老人、天池山人、山陰布衣。有人用四十個字描寫完徐文清前世:
“一生坎坷,二兄早亡。
三次結(jié)婚,四處幫閑。
五車學富,六親皆散。
七年冤獄,八試不就。
九番自殺,實是困難。”
但你若真的了解徐文清前世的一生,是怎樣熬過來的,你或許也會心疼他多一些。
徐文清四百年前寫過這首詩:“天下事苦無盡頭,到苦處休言苦極?!?p> 他一生的霉運,比別人幾輩子還多。
死,是別人眼中最大的不幸。
而他,最大的不幸是,
拔下壁柱上的鐵釘擊入耳竅,流血如迸,醫(yī)治數(shù)月才痊愈。后又用椎擊腎囊,也未死。自持斧毀面破頭,亦未死,如此反復自殺有九次之多。
想死,死不了…
這不,窮困潦倒的徐文清前世徐文長,前世醉死時床上連一鋪席子都沒有,身邊唯有一瘦不拉幾的狗與他相伴。
徐文長總以為這次喝醉了討來的酒,在1593年的時候已死了,可以一了百了。誰知他睜眼醒過來一看,還是破舊不堪的墻,就是墻上有張貼著的中國銀行日歷,居然是1993年了。
“1993?哪豈不是400年后了?”徐文長當時很困惑,想破腦袋都不清楚怎么回事,就這么一醉橫跨了四百年?
還好徐文長這次活過來,好像身體是健碩了不少,軀殼是年少的。就是依然是窮困潦倒,看堂前墻上寫著父誰母誰的黑色鏡框掛在那泥墻上,看來父母都是已雙亡的。
肚子咕嚕嚕叫著,他起身一看,家徒四壁,翻遍了幾只舊木柜,發(fā)現(xiàn)恐怕連老鼠也不愿待在這屋里。
連屋頂都是有天窗透光進來的,想必下雨天這房子還是外面大雨里面小雨的。
徐文長踉踉蹌蹌推開破舊的木門,往外走去,空氣還算不錯,就是很干燥。他見院落里有口水缸,低下頭去咕嚕咕嚕喝了個飽,這才把饑餓感壓了點下去。
徐文長內(nèi)心想這一世看來又沒好運氣,現(xiàn)在什么朝代不知道,在哪里也不清楚,幾歲不清楚,有沒有親戚朋友更不清楚,外面有沒有兵荒馬亂也不知道。
家里看來什么都沒有,除了二張破床,二套破被子和一些舊衣衫,不要說銀子了,連一個銅板都找不到。
徐文長正要往外走出去,卻不料迎頭撞上來一個人,頓時把他撞翻在地了。
“對不起…對不起!這位小哥,可有把你撞傷?”來人五短身材,笑容可掬,徐文長見他穿得古怪,長衫不像長衫,短衫不像短衫的淺黃色衣服,里面還是白色豎起領子的衣服。
徐文長后來知道了,這是叫白色襯衫,外面的叫西裝。可當時他哪里有印象,完全不知道這叫什么,總覺得穿著稀奇古怪的,不倫不類。
那個人見他好奇打量,出聲問道:“小哥,這可是你家?”
“好像…是我家?!毙煳拈L有點猶豫,不知該說是還是不是。
“有沒有空房空床租一個給我?”那古怪人說著,愣頭愣腦地往前闖。
徐文長心想,這么破敗不堪的房子也有人租?不由得一愣。
那人見他傻傻的,更加不管他反對還是同意了,徑自走進去看了幾眼,見他一個人卻有二張床,還有破被子這些,內(nèi)心暗暗叫好,總算找到可以落腳之處,想必便宜合適。
“這位兄臺,可是要干嘛?”徐文長問道。
“不干嘛,就是看看,我看你這邊破敗不堪,這房子都快倒了。是你一個人住嘛?”那人問道。
“嗯,好像是的?!毙煳拈L輕聲答道。
那人甚覺奇怪,斜眼打量了徐文長上下幾眼,總覺得徐文長這個人好像怪怪的,腦子壞掉的樣子。便出口直奔主題,“我租你邊上那小間房子住住可好?給你每月五十元錢。”
“五十元錢?五十文?還是五十個銅板?!毙煳拈L搞不清狀況,四百年前不是銅板就是銀子,總不可能給金子。
那人見他傻傻的,嘀咕著問,心中雖有疑惑,倒也覺得此人善良有點意思。見徐文長只口中念叨并不反對,便掏出十元錢給了徐文長,“喏,小老弟,這十元先當定金,過幾天我再給你四十元,那么我們就這樣說定了啊?!彼麆傄D(zhuǎn)身離去,想到什么似的又回過頭來說道:“哦,我叫郭德罡,小老弟你叫啥呀?”
徐文長拿過那十元錢,翻來覆去看了幾次,除了上面有十元錢標識外,還寫著中國人民銀行字樣,心中疑惑這錢能用?正疑惑間,見被郭德罡問話,便回答道:“本人徐渭,字文長。”
徐渭?徐文長?郭德罡一愣,有點反應不過來,這人癡癡呆呆好像腦子壞掉了,連自己是誰也搞不清楚。見他攻擊性倒也沒有,便回頭邁出門去,拿了被子行李進了徐家院落。
徐文長幸好有了這一處祖?zhèn)鞯脑郝?,才有了棲身之處。這個在龐各莊的徐家大院,也就是后來郭德罡弟子岳云盆所說的龐各莊大學。
郭德罡見他癡呆,動作貌似又遲緩,跟他聊天說話倒有反應,覺得這人可能是智商低了一些,人倒正常。見房屋都見天窗了,倒也動起手來,招呼他幫忙,找了木梯,爬上屋頂整修了一番,總算把這徐家老宅搞得像個房子。
等下來的時候,郭德罡看見墻上掛著徐文長父母遺照,指著上面寫的子徐文清,對徐文長說道:“你不是叫徐文清嘛,這上面有這三字。”
“徐文清?嗯嗯,以前叫過,是有這個字?!毙煳拈L一臉疑惑,自己是用過文清兩字。
“那你肯定叫徐文清了,別徐渭,徐文長了,我還郭子儀后人呢。萬一你是徐文長后人,亂用祖上名諱,這可是大不敬,不好!趕緊叫回徐文清?!蹦菚r也沒手機,更別說電腦,郭德罡也沒留意徐渭叫沒叫過徐文清,后來也一直沒去查。再者說了,這么個大活人,年紀輕輕,瘦不拉幾的,誰知道他是四百年前穿越過來的徐文長,打死都沒人信。
徐文長見郭德罡斬釘截鐵說自己叫徐文清,他以前用過這字,看來現(xiàn)在就是徐文清了,那也就繼續(xù)用吧,自此以后就叫徐文清了。
忙碌一陣之后,郭德罡聽見徐文清肚子咕嚕嚕在叫,他也被感染了,肚子餓了起來。見徐文清傻傻地跟著自己團團轉(zhuǎn),倒像自己跟班,不由得好笑,豪爽地走上前拍了拍徐文清的肩膀說道:“徐文清,難得我們有緣相遇。走!我請你吃包子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