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去如抽絲。我在醫(yī)院住了一星期,基本上好了,就是還有些虛弱。
我想去上班的,可我爸媽可能是對我們家的負債情況還沒有一個清楚的認知,又財大氣粗的給我請了一星期的假,讓我在家休養(yǎng)。
我們單位是沒有原則嗎?我這種主力選手竟然能說請假就請假。
自從他給我打過電話以后,后來給我發(fā)消息,我解釋了幾遍我沒事,回家以后就再沒理過他。我明明是安逸的休養(yǎng)期,現(xiàn)在一點也不想動腦子應付誰。
柳卿卿小朋友已經(jīng)10個月大了,開始咿呀咿呀的學說話,除了老是流口水有點煩人,小臉長的還是特別可愛的,尤其是抱著軟軟的一團,心都萌化那種。
我嬸嬸要上班,我奶奶一直在我叔叔那里幫忙帶孩子,知道我生病了,特意抱著柳卿卿來照顧我,于是我順便接了個看孩子的任務。
接到裴南風電話的時候,我正在給柳卿卿沖奶粉。
“病好些了嗎?”我最近的怠慢出奇的沒有惹他生氣,他語氣輕輕柔柔的,聽的我心情都舒暢了。
“好多了,在家?guī)Ш⒆幽??!?p> “帶孩子?”他顯然沒想到幾天不見,我的業(yè)務范圍已經(jīng)全面拓寬了。
“對呀?!苯裉煨那椴诲e,我突然生出了逗他的心思,“我孩子都一歲了你不知道嗎?”
我和他經(jīng)常見面,就我那個小腰,哪有時間生一個一歲的孩子。他知道我在逗他的,可還是順著我的話說,“你和誰的孩子?”
我眨眨眼,騷話張嘴就來,“不知道啊,找不到孩子爹了,你愿意。。??瓤?。。??瓤?。。?!蔽壹傺b咳嗽暗示他。
“我看你是欠揍了?!彼焐线@么說,但是語氣是輕松的,一點沒有我媽說這句話的氣勢,最起碼我是一點都不怕他的。
“哎呀!不愿意就不愿意嘛,你打我干啥,大不了找別人,又不是非要找你?!?p> “來,卿卿乖,呼呼呼姐姐抱抱,寶貝,姐姐喂奶,mua。。。。。?!蔽胰滩蛔≡谒男∧樕嫌H了一口,Q彈Q彈的,親了才知道市面上什么化妝品能打造嬰兒肌,全是假的。時間過了,神仙也打造不出來,這種果凍一樣的口感。
“喂奶?”
“對呀,喂奶,”突然想到裴南風為什么獨獨關注點在這兩個字上,聯(lián)想到他的知識盲區(qū),真是一件特別羞恥的事情,“奶粉,現(xiàn)在小孩兒都喝奶粉,你不知道?”
“男孩還是女孩?”
“我叔叔家的,小妹,哎她叫柳卿卿,名字好聽吧,不像我的名字又難聽又草率,我不喜歡我的名字?!?p> “嗯,你的名字是取得不好。”他沉思了一會兒,客觀的評價了我的名字。
“對吧,我爸隨便給我取得”,“啊乖寶貝,你別吐啊,你這個小氣人精,氣死姐姐了?!蔽艺团崮巷L講著電話,柳卿卿調(diào)皮搗蛋的,喝一口往外吐一口,弄得一身都是,我手忙腳亂地給她擦,也擦不干凈,“奶奶,你快來,卿卿不聽話我收拾不了,奶奶。。。。。?!?p> 奶奶進來把她抱了出去,她剛才吐的奶沾我衣服上了,我還得換件衣服。裴南風還沒有掛電話,我也不知道是出于什么樣的考慮,把電話反向扣上,就好像這普通電話能看見什么似的。
“你最近不忙?給我打這么久的電話,不會耽誤掙錢嗎,裴。。???。。?!?p> 我跟他開玩笑的叫他裴總,雖然他已經(jīng)很明確地告訴過我,他不喜歡我這么叫他。
“今天是什么日子?”
“?。俊笔裁慈兆??我一時間真想不起來?!敖裉焓翘貏e的日子嗎?”
隔著電話,我都清晰地聽見他嘆了口氣,“今天是你生日?!?p> “?。 边@下我叫的更大聲了,我也忘了還光著上身呢,趕緊看了一下日歷,可不是嘛,明明白白的11.14號,我生日,我還真的忘了。
如果只是我忘了就算了,可是我爸媽不會忘啊,每年都會提前給我準備,可能是最近家里事情真的太多了。連他們都能忘了,應該就沒有人記得了。
裴南風記得。因為我比他的生日早四天,所以他還能記得今天是我的生日。
“原來今天是我生日啊,哈哈哈我忘了?!?p> “我在你家小區(qū)門口,出來。”
這。。。。。?!澳阍谖壹倚^(qū)門口?”我也不知道重復這句廢話有什么用,太驚訝隨口就說了。我看看自己這衣衫不整的,在家呆著,我媽還不讓我洗頭,用蓬頭垢面來形容我一點都不為過,我怎么去見他啊?“不行,我不去?!蔽液喍逃辛Φ鼐芙^了他。
“嗯?”他也沒想到我會這么直接,被我也說愣了。
我反應過來了,開始努力找補,“我。。。我。。。醫(yī)生說不讓出門,我病還沒好呢?!?p> “不是說好多了?”
我掐了自己一把,沒事給自己挖什么坑?“在家好多了,不能出門?!?p> “那我去你家,告訴我門牌號。”
“我奶奶在家。。。。。。啊不是,”這么說顯得有什么見不得人的事似的,我真想把自己這個不在線的腦子扔了,“我是說,家里有小孩兒,各種臟亂差,你還是不要來了?!?p> “你就是不想見我?!泵髅魇抢淅淝迩宓恼Z氣,愣是讓我聽出一種委屈巴巴來。
好吧,我就是不想見你。自從那天以后,我就在有意無意地躲著你。但我總不能告訴你我在躲著你,那我躲你還有什么意義。
“不是,主要是我現(xiàn)在病容滿面,儀態(tài)潦草,實在是不適合見你。你肯定知道漢武帝的白月光,李夫人的故事吧?!?p> 電話里是沉默,就在我差點問出口難道你沒聽過,這么有名的歷史故事的時候,他終于笑了,“原來我對你這么重要,還是你有哥哥要托我照顧?”
他在笑,我差點哭了,在他面前我秀什么知識量?。侩m然情景有點相似,但是這是一個感天動地的愛情故事,李夫人垂死不見漢武帝,也是一個小計謀,讓他念念不忘了一生,我自比什么李夫人?。?p> 都被人拒絕兩次了,我還在這里自比李夫人,我真是不要面子嗎?“我不是那個意思啦!”隔著屏幕我都臉紅了,“我的意思是。。。大概嘛,哈哈哈,你不要在意這些細節(jié)好不好,我就是說如果現(xiàn)在見你,我的形象就全沒了,我不想?!?p> “我不在意。”
“我在意?!?p> “那是不是后天也不能一起過生日了?”
“嗯嗯,補回來行嗎,等我病好了,我馬上去找你。”
“什么時候?”
非要這么刨根問底嗎?“這周末,下周一我就上班了。”
“好吧,你最好誠實守信。還有就是跟你說生日快樂,柳夢。。。不對,傾國傾城的柳夫人,呵呵?!?p> 還嘲諷我,還嘲諷我,我不就舉錯一個例子嘛!“啊,啊,快樂快樂,我很快樂,你快掛吧,掛了我更快樂了。”
他也不惱,笑著罵了我一句,“沒心沒肺的狗東西?!?p> “這就是男人吧,嗯?上一秒傾國傾城,下一秒狗東西?”
他沒接我的話,而是跟我說了一句,“我等你?!本蛼鞌嗔穗娫挕?p> 明明是溫馨的三個字,卻有一種被狼盯上的恐怖感,嚇得我接下來幾天都不快樂了。
沒有去公司找他,而是直接約好了飯店見面。當我裹著大厚棉襖到的時候,他已經(jīng)在飯店門口等我了。
怕我身體不舒服,定的地方離我住的不遠。正值晚飯高峰期,大街上車水馬龍,人來人往的,但是卻神奇的,我一眼就看見了他,他也看見了我。他長得帥我一眼認出來也就算了,我不知道我都裹成熊了,他是怎么一眼認出我的。
沒有什么一日不見如隔三秋的感覺,就好像昨天才見過他一樣。他也沒有一點改變,和我心里面的一模一樣。
只不過心里面有了,我的眼睛是不敢再看他了。我避開他倒映著燈紅酒綠世界的眼睛,把給他準備的禮物遞給他。
“給你。”
“拆了?”他笑著問我的意思,我稍微轉過點身,不看他拆禮物。
我生病也沒法出去選禮物,就在網(wǎng)上給他定制了一個打火機,刻了點字——抽煙有害健康煙煙女王宣
他笑了起來,裴南風真笑的時候也是很好看的,雖然他已經(jīng)修煉得假笑和真笑差不多,但我能很簡單的分辨出來。他真笑的時候會有眸光流轉,假笑沒有。
“為什么不是傾國傾城的柳夫人呢?”
“你還說。”我轉過身來假意打了他一下。剛觸到他笑意盈盈的眼眸,就著魔一樣再也動不了了。
“謝謝煙煙女王。但是這煙,我這輩子怕是戒不掉了?!彼粗遥劬Χ⒅业哪?,眼里的光都映到我的眼球上,與我眼里的光互相干涉,在我心里照出幾道七色彩虹來。
我忙避開他的眼睛,假裝看向別處,“那就少抽點,也算你有進步?!?p> “謹遵煙煙女王命令?!?p> 我不看他的嬉笑,說“我不太會挑禮物,你要是不喜歡了也告訴我,我再給你換一個?!?p> “超喜歡?!彼f完這句話,突然彎腰從側面吻了我的臉一下,就是碰一下那種吻,我?guī)缀跏菓ば缘耐硪粋缺芰艘幌拢乙粋€閃避動作,他愣在當場,他看我。我趕緊閃避他的目光,轉身走開,“快點進去吧,預約的時間要到了?!?p> 這人是個狐貍精吧,一雙眼睛勾魂奪魄,讓人無處遁藏??墒俏仪逍训暮?,他現(xiàn)在是債主,我是欠債人,我們的家庭我們的各方面,我們現(xiàn)在不是,將來也不可能是那種關系,于情于理,還是不要有這些親密的舉動了。
當一個人自卑一件事的時候,他把它藏的特別深,但是一旦有人在人群中提起這個事,他會馬上認為是在針對他。對號入座,是人心的一種本能。
我不自卑,但我藏有事。我不斷對自己說這些話,是因為我知道縱然我心里有一萬根絲線都是這么想的,但有一根不一樣,他一旦做了這一根絲線想的事,我就像被踩了尾巴的貓一樣,炸毛,跳起,躲避,然后再把那一萬根絲線一根根的栓牢一些。
這生日過的確實有些凄慘了,大魚大肉我全不能吃,連著他也得跟我吃清粥小菜。
去年過生日,我們還爬了山許了愿,和去年比起來,今年真是一點儀式感都沒有。不知道怎么就變成了清粥小菜,不過我看他吃的認真,蘿卜咸菜被他吃出鵝肝的感覺了,我也胃口大開,跟著喝了兩碗雞絲粥。
“風哥你等我一下,我去一下洗手間咱們再走。”
去廁所去了有點久,等我洗手出來時候,遠遠地看見有兩個女生在跟裴南風說話。果然是勾人的狐貍精,一會兒看不見就招蜂引蝶!
我背著手走過去看她們到底在說什么,從動作到表情,絕對是看熱鬧不嫌事大的路人視角。
裴南風對我一個溫柔的笑,把我從路人掰成了主角。兩個小姐姐也看我。
這業(yè)務我熟??!扮女朋友幫兄弟擋桃花的事我可沒少干。
但是,我為什么要扮演裴南風女朋友啊?我拒絕這個業(yè)務。
兩個小姐姐看著我有點緊張,我也算大病初愈,虛弱的不能更虛弱了,我有什么可怕之處。
我看一眼小姐姐手里的手機,無非就是要微信,要電話嘛?!皼]事兒加吧,我也是剛加上的?!闭f著我瞪了一眼裴南風,關于加聯(lián)系方式這件事情,他可沒少難為我。
狡猾的他適時打圓場,站起來幫我把外套披上,笑著對那兩個女生說,“我可不敢惹她,她生起氣來超兇的。”
聽的我直翻白眼,這顛倒黑白的能力,我什么時候對他生過氣,明明是他生氣時候超兇的。最可氣是兩個小姐姐聽了竟然還信了,“對不起,我們不知道你有女朋友了,打擾了。”她們兩個攛掇著手,快步走開了。
這就放棄了?這要是我肯定就繼續(xù)要了啊,真是人與人之間的差別。
“哎,別走啊,我真不是,我和他沒關系啊,別走啊,要聯(lián)系方式我給你啊。。。。。?!闭l知道我越叫她們兩個越跑越快。
罪魁禍首一只胳膊搭著我的肩,憋笑差點憋死。
我甩開他的胳膊,瞪了他一眼,“一會兒把演出工資給我結一下。”
住的地方不遠,我和他一起走著回家。
“前面有蛋糕店,給你買個蛋糕?!?p> “我都吃飽了,買什么蛋糕?!?p> “不吃就算了,本來想把你的工資給你買蛋糕的?!?p> “拿我的錢給我買蛋糕,你是奸商吧。我不能套現(xiàn)嗎?”
“不能。”
“吃?!?p> 他笑起來,拉著我的手過馬路,我想著過了馬路他就松開我了,事與愿違,一路被他拉到了蛋糕店。
既然是我的工資買蛋糕的話。。。。。“小姐姐,你們這兒最大的蛋糕是多大?”
小姐姐的眼睛肉眼可見的亮了一下,“你們是要預定嗎,如果是婚禮或者宴會的話,多少層都可以做的?!?p> 我倏地把手從他手里挪出來,刻意地跟他保持距離,對小姐姐客氣地說了一句,“不要,我就是問問,我想買一塊兒小蛋糕?!比缓笮〗憬愕难酃庥秩庋劭梢姷陌迪氯?。
“這邊您看一下,今天只剩這幾塊了,不能再做了?!?p> “嗯。。。。。。我看看,”我在玻璃柜里掃了一眼,“我要這角帶草莓的?!?p> 小姐姐都要給我拿出來了,裴南風阻止了她,“過生日哪能買一角,買圓的?!?p> 我朝他扁了一下嘴,“可是那個上面有草莓?!?p> 他轉頭對售貨員說,“還有草莓嗎,就這個圓的,放滿?!?p> “可是。。。。。?!?p> 小姐姐還沒說完,裴南風遞了一張卡上去。
我風哥已經(jīng)完全掌握一個男人帥的精髓了,那就是付賬的時候。
也沒有什么可是了,價錢都沒問,自己看著刷唄。
“稍等,我去問一下老板。”小姐姐取了蛋糕去后廚了,我倆在大廳里等。
“愛吃草莓?”他問我。
我撓撓頭,也不是愛吃,就是看別人吃饞了。
“小草莓醬?呵呵?!彼托α似饋?。
我被他突然地話說愣了,半天才想起來這個有點耳熟的名字是啥,真的過去好久了啊,久到都忘了還是為了他改的名字,小草莓醬。
“跟風瞎取的,沒啥意思?!?p> “好久沒玩了,回去了玩一會兒?”
“好??!”我跟著他笑起來。時間過了這么久,也許什么都變了,也許什么都沒變,真的說不清了。
良心老板就是,給我加了十幾顆草莓,加了一百塊錢。如果不是我風哥在,我真想把那些草莓都拔下來還給他。
路上我就迫不及待地打開盒子小口吃了起來?!帮L哥,咱倆認識快三年了,時間太快了,感覺一眨眼就過去了。”
他沒說話,微微挑眉看了我一眼,昏黃的燈光映在他溫柔的眉眼里,像灑了一層碎金,浮光流動,往幽長里漫去。
我似一片葦葉,在這幽長的漂浮中迷失了方向,也忘了原本我自何處來,要往何處去。既沒有歸途,又何必在乎前路,旦行好當下已是足夠。
“風哥,希望我們還有下一個三年,三十年,三百年,哦不,我們可活不了那么久,反正就是以后的很長時間里,我們還在一起?!?p> 面對我的激動雀躍,他一如既往的冷靜,“三百年也不是沒有可能,我們看不到罷了?!?p> “哈哈哈,你是說咱倆還有三生三世的緣分了?哈哈哈,看不見摸不著的東西我不在乎,這輩子認識你,我就很開心了?!?p> 他淺笑沒有接我的話,側身過來幫我把帽子往前攏一攏,“走快點?!?p> 好久沒玩游戲了,一玩就玩到了半夜。
“不玩了吧,明天我要上班了?!蔽叶嗌儆悬c逐客令的意思,可是裴南風一點自覺都沒有,他起身就去衛(wèi)生間洗漱了。
我?guī)缀跏菦_過去擋在了他的身前,可是這樣近距離的面對他,我又不知道怎么說。“你。。。。。。你要在這兒睡?”
他給了我一個微微疑惑的表情,大概意思是“這還用問?”
“那個。。。。。。這就一個床也睡不下,你回家。。。哦不,你去公司睡吧?!?p> 他平靜地聽著我的話,其實大腦不知道已經(jīng)思考到哪一步了,他是極聰明的。果然他身體突然傾過來,湊近我的臉問我,“不是說好和從前一樣嗎?”
我覺得也沒有什么好隱瞞的,畢竟我倆之間一直都是直來直去,“可是我感覺回不到以前了。對不起,我變了?!?p> 他語氣似勾人的狐貍一樣,哄騙著我說出“哪里變了?”
我向后退一步躲開他,“沒有哪里,反正我不能再和你在一張床上睡覺了?!?p> 他嘆了一口氣,用軟軟的語氣跟我商量似的,“這么晚了你要趕我走?沒有開車我怎么走?”
在小狼狗與小奶狗之間來回切,這誰受得了?我覺得我下一秒就要讓步了,他先妥協(xié)了,“也是我的生日,我吃一口蛋糕再走?!?p> “你全拿走吧?!蔽艺f出口才意識到,這句話表達的意思是有多急切想趕他走。
他毫無反應,我看不懂他在想什么,也不是一天兩天了。
他無波無瀾地吃了一小口蛋糕,拿了手機外套就出門去了。我一直在門邊站著,他路過我身邊的時候,就像我不存在一樣。
我在他身后狠狠地關上了門,把一切都隔離在門外,仿佛在這個空曠的房間里,我就能找到我內(nèi)心的平靜似的。
他像是一個魔咒一樣,哪怕沾染一點點,就足夠我徹夜難眠。
半夜里爬起來,看沒吃完的蛋糕還在那里放著,一點一點,吃到了天亮。
我也吃到了草莓了,但是這反季的草莓,真的一點也不甜,平白辜負了我的所有期待。如果我沒有吃它,它在我心里才會一直是甜的??墒钦娴南氤詴r候,忍不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