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8 王爺身世
卡木丹誠元前腳剛走,孟小魚后腳就跟了出去。茶壺里沒水了,她得去找點(diǎn)水來喝。剛走到門口,她便發(fā)現(xiàn)門口的護(hù)衛(wèi)不見了,這個卡木丹誠元是有多希望她逃跑?
她微微怔了怔,苦笑兩聲,正要再往外走,便見兩個婢女迎面走了過來。
“奴婢珠兒,見過何先生?!?p> “奴婢翠兒,見過何先生?!?p> “珠兒,翠兒。好名字!”孟小魚將茶壺往珠兒手里一塞,“你去幫我弄點(diǎn)水來?!?p> 這被俘的日子過得還不錯,有吃有住還有人伺候。
珠兒應(yīng)聲而去。
孟小魚轉(zhuǎn)身就回了房:“翠兒,我有個問題不知你知道與否?”
翠兒低頭回道:“先生請講,奴婢一定知無不答?!?p> “卡木……呃——小王爺為何叫皇上皇舅舅?”
卡木丹誠元是個王爺,她本來以為他大概就是北翌皇的弟弟、兒子或侄兒什么的??伤斜币罨示司?,叫皇太后祖母,這關(guān)系就有些難理清了。
“呃——這個……”翠兒吞吞吐吐,甚是猶豫。
“這其中難道有不可告人之處?”孟小魚問道。
“先生誤會了。奴婢只是奇怪這是所有北翌人都知道的事情,先生為何不知?”翠兒態(tài)度極是恭謹(jǐn),“不過,奴婢聽說先生是從尚赫來的,想來定是尚赫皇帝不想百姓知道此事,故而將此隱瞞了下來?!?p> 孟小魚迷惑了,她不過是問一下卡木丹誠元為何叫北翌皇舅舅,這又干上官烈鋒何事?
忽然,她腦中靈光一閃,脫口問道:“小王爺是驪樂公主的兒子?”
翠兒微微一笑:“正是。”
孟小魚頓時愣住了,心思百轉(zhuǎn)千回。
先皇上官烈彥當(dāng)年被北翌送回尚赫之時,隨行的還有北翌的驪樂公主。這事雖被上官烈鋒封鎖了消息,可畢竟當(dāng)時北翌鑼鼓喧天、大張旗鼓地送人,很多人,特別是朝中大臣都看到了。
之后尚赫百姓卻都以為上官烈彥久未理政,于宮中休養(yǎng),實(shí)際上是他和驪樂公主一起被軟禁了。再后來,驪樂公主被送回了北翌,上官烈彥自縊身亡。
而卡木丹誠元是驪樂公主的兒子,那也就是上官烈彥的兒子?
“先生?”翠兒輕輕喚了一聲,把孟小魚的元神從紛繁的思緒中喚了回來。
“呃——驪樂公主是否也住在這個王府?”孟小魚訥訥問道。
“公主在生下小王爺后便離世了?!?p> 難產(chǎn)而死?孟小魚心中立刻豁然開朗。
上官烈彥被北翌送回國時,陳皇后早已在冷宮走水時被燒身亡。北翌陪嫁個公主給上官烈彥,又熱熱鬧鬧地送他回國,其用意不言而喻,那就是驪樂公主必定會被上官烈彥封為皇后。既然陳皇后沒有兒子,那驪樂公主的兒子便是上官烈彥的嫡子,是名正言順的皇位繼承人。
難怪卡木丹誠元口口聲聲說要做尚赫的皇帝,他還真不是小孩子說著玩的。
難怪皇太后要逼他看帝王權(quán)謀的書,她也不是隨便讓他讀的。
難怪北翌年年騷擾赫北邊界,他們也不是隨便騷擾的。
北翌皇也不是隨便讓卡木丹誠元練兵的。
而這一切,孟小魚相信上官烈鋒心中一清二楚。
他派了衛(wèi)將軍——長公主的女婿,卡木丹誠元的表姐夫——去支援赫北關(guān),與卡木丹誠元交戰(zhàn)。不管誰勝誰敗,都不過是鷸蚌相爭,輸?shù)亩际窍然噬瞎倭覐┑娜恕?p> 好棋,果然是好棋!
“那小王爺今年貴庚?”孟小魚又問。
“小王爺今年虛歲十五?!?p> 虛歲十五,也就是不到十五歲。果然比她還小幾個月。
按時間算,卡木丹誠元確實(shí)是驪樂公主從尚赫回到北翌那年生下的。他本不該姓卡木丹,而該姓上官。
孟小魚忽然就明白了為什么木頭二會說玉璽要么在皇太后手上要么在卡木丹誠元手上。
依上官烈彥當(dāng)年的情況看,他唯一的庶子上官逸盛雖然做了攝政王,可也不過是個幾歲的娃娃,當(dāng)時的尚赫江山實(shí)際上被上官烈鋒掌控著。
上官烈彥若將玉璽帶回尚赫,幾乎可以肯定玉璽會被上官烈鋒奪走。既然上官烈彥回尚赫之前已與驪樂公主成婚,那他把玉璽托付給當(dāng)時的北翌皇——也就是如今的皇太后的丈夫——保管也不是不可能。當(dāng)然,也可能玉璽被北翌皇奪走了。
不管哪種可能,卡木丹誠元現(xiàn)在是上官烈彥唯一的兒子,若玉璽在北翌,交到他手上只是遲早的事。
有了與上官烈彥的血緣關(guān)系,又有玉璽,還有殺父害母弒兄之仇,卡木丹誠元只需將上官烈鋒拉下皇帝的寶座,他便可以順理成章地坐擁尚赫江山。
孟小魚想明白了這些,心下便對尚赫那位皇帝上官烈鋒多了一層憎惡。
她拿過珠兒遞過來的水猛喝一頓,便躺榻上繼續(xù)去夢中讀書游泳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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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接下來的日子里,孟小魚除了給卡木丹誠元講書,便是跟著他學(xué)騎馬。
卡木丹誠元去軍營或者皇宮之時,孟小魚便會去他書房里找書讀。
他書房里的書應(yīng)有盡有,甚至還有不少西嶺、東昌的書和一些尚赫境內(nèi)找不到的孤本??镜ふ\元說過,那些書都是皇太后讀過的或者幫他找來的。他知道孟小魚愛讀書,故而也從不介意她去自己書房找書看。
但卡木丹誠元騎馬,卻從來沒有固定路線,走到哪兒就是哪兒。
孟小魚常常跟著他,在冰雪消融后柔嫩的小草上奔馳,在初夏盛開的野花間奔馳,在初秋金黃色的草原上奔馳。她在這不斷的奔馳中,逐步喜歡上了這個最初讓她無比畏懼的大草原。藍(lán)天白云、碧草綠浪、湖水漣漪、牛羊成群、點(diǎn)點(diǎn)氈房、裊裊炊煙,整個草原總是寧靜而寬廣。
卡木丹誠元在人累馬疲之時,或唱一曲草原牧歌,或鉆進(jìn)牧民的氈房閑聊。有時候,他會在傍晚來臨前幫牧民趕羊群回家,偶有微風(fēng)吹起滾滾草浪,他便和羊群在晚霞的輝映下,與藍(lán)天碧草融合成一幅美麗的風(fēng)景。
只有在這個時候,孟小魚才明白為何北翌的牧民好像人人都認(rèn)識卡木丹誠元,因?yàn)槿巳硕贾浪巧瞎倭覐┖腕P樂公主的兒子,人人都喜歡跟他聊天,還有很多人喜歡跟他賽馬。
這期間,木頭二被安排做了王府的馬倌,照料王府的馬。
孟小魚暗忖,如果他的理想真是當(dāng)兵幫卡木丹誠元打下尚赫江山的話,那飼養(yǎng)員這差事無疑就是對他莫大的諷刺??伤麉s做的似乎不亦樂乎,每次牽馬給她們的時候,臉上都綻放著謙卑而愉悅的笑容。
孟小魚想了又想,最后得出結(jié)論,這廝不是真心來幫卡木丹誠元打江山的,也不會是皇太后派來監(jiān)視卡木丹誠元的,否則當(dāng)初他就不會羨慕她能混進(jìn)皇宮赴宴。那剩下的只有一種可能,他是尚赫朝廷派來的細(xì)作,過來找上官烈彥遺失的玉璽。
日子就這樣悄無聲息地過去了八.九個月。這期間,孟小魚前前后后試著逃跑過五次。
前兩次她做了很詳細(xì)的規(guī)劃,甚至用哥哥小布包里的銀子收買了一個牧民,還跟牧民買了一個帳篷晚上睡覺用。但每次都在她以為逃跑成功之際被卡木丹誠元的人找到。
后來三次她便放棄了周密的計(jì)劃,她覺得計(jì)劃不如變化快,還不如隨機(jī)應(yīng)變抓到機(jī)會就逃。但不幸得很,卡木丹誠元那廝大約放了暗衛(wèi)監(jiān)視她,因?yàn)闊o論她如何隱藏行蹤,總會被他抓回去。
當(dāng)然,她也信守承諾,每次被抓回去后她都老老實(shí)實(shí)給他講二十回《三國演義》,五次逃跑五次被抓回,她剛好便把《三國演義》全部講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