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7 再訪青樓
從農(nóng)莊回去的路上，孟小魚問褐樟：“你認(rèn)為農(nóng)莊的改造需要多長時間？”
“即將入冬了，很多小河的水都干了，挖池塘應(yīng)該比其它時候快。就是得多雇些人。好在這時節(jié)農(nóng)事不忙，很多佃農(nóng)都閑著，給他們工錢他們都愿意來。小的估摸著半月工夫便差不多了。”
“那書坊呢？”
“這個得費(fèi)點(diǎn)時日。冬天一旦下雪就得停工，大約得到明年夏季才能完工?！?p> “我們先雇一批人把屋子建了，屋內(nèi)的細(xì)活再換批人做。等完工了，再換人來開庫房和外墻的暗門，如此一來，知道屋子具體構(gòu)造的人便會很少。”
“是。“
“枝椓扮作你父親去過農(nóng)莊兩次，都有誰見過他？”
“那個管事和幾個婢女仆從，但我們買下農(nóng)莊后，他們便都離開了，這會子應(yīng)該都準(zhǔn)備跟著主家一起回赫西吧?！?p> “那過幾天讓枝椓搬到農(nóng)莊吧，讓他扮作新主家的家仆。你明日去雇傭幾個小廝和婢女，用來看門、做飯和日常打掃即可。先雇傭三個月，三個月后再換一批。你雇好了，讓枝椓帶著他們?nèi)マr(nóng)莊交給張青山?！?p> “是?！?p> “我看枝椓身體不是太好，他到了農(nóng)莊也不用自己做啥，只聽從你的吩咐交待張青山做事便好。跟他說清楚點(diǎn)，把嘴管嚴(yán)實(shí)了，不該說的誰也不許說?！?p> “是。”
“你得空時偷偷來看看。若那張青山是個靠得住的，以后也莫讓枝椓傳話了，他畢竟原本只是個車夫，讓他做這些也不知是否做得來。你到時候直接交待張青山辦事，他到底也是個識字的?！?p> “是。”
兩人一邊說一邊騎著馬往前走。孟小魚突然便想起上次她從農(nóng)莊回來時，順便去了珠翠樓，便不由得又想起木盈華來。
她朝褐樟微微一笑：“我們?nèi)ブ榇錁?。?p> “主子，您還是別去了，上次花了三十兩銀子買了兩塊牌子都……”
褐樟一直很肉疼那浪費(fèi)的三十兩銀子。他跟孟小魚算了好幾次帳，旁敲側(cè)擊地說她這人花錢太隨意，又說三十兩銀子可以買六七個婢女仆役，是很多窮人家三年的收入等等。
孟小魚玩世不恭地笑笑：“我們這次一文錢都不用花?！?p> “啊？主子跟木姑娘打過招呼了？”
“并未?！?p> “？？？”褐樟疑惑地看著孟小魚。
孟小魚故作神秘地笑笑：“到了你就知道了?！?p> 倆人將馬寄放在一家酒樓后，孟小魚還從懷中抓出一副假胡須貼上，然后邁著八字步裝模作樣地順著媚兒街閑庭信步地瞎逛。
她上次坐馬車來的，總覺得隔著車窗看著外面不過癮。這次她便放慢了步子，準(zhǔn)備一路玩到珠翠樓。夢境中她有腿疾，出行總是不太方便?，F(xiàn)實(shí)中，她家窮，她又是女子，出行也不方便。這會兒好不容易逮著機(jī)會女扮男裝來逛一回，她不過足癮哪會罷休？
于是，她把街邊所有有趣的玩意兒都把玩了一遍，看上新奇的，干脆便買了塞給褐樟，讓他幫忙拿著。攤販上的各色小吃她也都買來嘗嘗，不到一會兒工夫就把她和褐樟撐得肚子圓鼓鼓的。
街邊偶有打扮得妖艷的姑娘過來搭訕，她也裝出色迷迷的樣子調(diào)戲幾句，還伸手去掐人家鋪滿了脂粉的臉蛋。有一次不小心，她摸一個姑娘臉蛋時，那姑娘也媚笑著伸手來摸她的臉，不小心被她把假胡子扯下來了，直把一旁的褐樟看得心驚膽顫又臉紅心跳。
路過一家男風(fēng)館時，她毫不猶豫地走了進(jìn)去，讓媽媽把最紅的幾個小倌兒都叫了過來，嚇得褐樟一邊嘟囔她過于大膽一邊將她往外拖。她不敢跟褐樟硬來，畢竟論武力她斗不過他，論身份她又扮的是小廝，只好悻悻然跟著離開。
他們就這樣一路走一路玩，逛了半天才終于到了珠翠樓。
孟小魚也不急著進(jìn)去，圍著珠翠樓轉(zhuǎn)了兩圈，這才找了個看上去還算幽靜的角落，讓褐樟施展輕功飛上墻頭。
“主子，這不妥吧？”褐樟對這種梁上君子的行為很不齒，扭扭捏捏地不愿意上去。
“我又不是讓你去偷盜。你就上去看看，找找木姑娘所住的院子。”孟小魚邊說邊使勁往上推他，“你輕功到底行不行，飛不飛得上去？”
褐樟被逼無奈：“那主子可得待在這兒等小的，別亂跑?！?p> 孟小魚從善如流地點(diǎn)點(diǎn)頭，一副無比順從的模樣。
褐樟幾個縱躍飛上墻頭，轉(zhuǎn)眼便不見了蹤影。過了一會兒，他又飛了下來。
“怎樣？”孟小魚迫不及待地問。
“墻里面還有一面更高的墻?！昂终琳f道。
“我怎沒看到？”
“被樹擋住了。看到墻里面那幾棵樹嗎？那高墻在樹后面?！?p> “那你沒爬到那面墻上去看看？”
“小的爬到了樹上，但那面墻太高了，離樹又遠(yuǎn)，過不去。而且，小的若施展輕功強(qiáng)行跳過去，恐怕會被墻內(nèi)的人發(fā)現(xiàn)，墻內(nèi)毫無遮擋，一眼就能看到小的?！?p> “那你看到了什么人？”
“一個美人在彈琴，旁邊還有幾個人在聽琴。離得太遠(yuǎn)，樹葉又擋住了視線，看不清楚那些人都是誰?！?p> “你帶我上去看看。”
“主子，如此高的墻，小的自己上去尚且吃力，實(shí)在無法帶主子上去?！?p> 孟小魚想了想，眼珠一轉(zhuǎn)，飛快地朝著街上的一個鋪?zhàn)优苋?，買了根繩子，又回來了。
她把繩子塞到褐樟手里，說道：“你帶著這個上去，到了墻上再把繩子放下來，拉我上去。”
“主子，小的不敢?！焙终辽袂榫o張，“主子要是摔下來了，小的擔(dān)當(dāng)不起。”
“那就是我自作自受，誰讓你擔(dān)當(dāng)？”孟小魚又開始往上推他，“別啰嗦了，快上去?！?p> 褐樟站著不動。
“你上不上去？你不上去我自己飛了?！泵闲◆~嘟著小嘴威脅他。
褐樟知道這小祖宗的倔勁兒又上來了，無奈搖頭說道：“主子等會兒一定要慢點(diǎn)，使不上力了輕輕咳嗽兩聲，小的就把您放下去?！?p> “好好好，你快上去?！泵闲◆~不耐煩地推他。
褐樟又飛了上去。不久，繩子放了下來。
事實(shí)證明他的擔(dān)心是多余的，孟小魚武功雖不高，人也瘦削，可身手卻還算敏捷，三兩下就順著繩子爬上了墻頭。
她站在墻頭往里一看，高高的幾棵樹后，一面更高的墻把里面的一切都擋住了，便立刻讓褐樟爬到樹上去，再把繩子甩給她。她將繩子綁在腰上，以免爬樹的時候失手摔落。
爬樹這事孟小魚沒怎么干過。幼時她家旁邊有幾棵高高的椰子樹，她爬了兩次，都是爬到不足一人高時就摔下來了。但這里的樹比椰子樹好爬，樹杈多，她雖也費(fèi)了點(diǎn)力，但還是成功爬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