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0 上朝遲到
“呃——”孟小魚腦袋飛轉(zhuǎn)，希望能把陸掌故給他塞媳婦的想法扼殺在搖籃中，“晚輩幼時，先父曾為晚輩定下親事?！?p> “既是令尊定下的親事，你明年年滿十六，便可迎娶了。只是可惜啊——”陸掌故深覺遺憾，“我夫人娘舅家有個孫侄女，年方十四，知書達理，長得也俊俏，本來配你剛剛好?！?p> 褐樟再也沒法忍住，偷偷轉(zhuǎn)過身背對著孟小魚和陸掌故，悶聲猛笑，笑得嘴都歪了。
孟小魚趕緊對著陸掌故躬身作揖：“晚輩多謝大人垂愛！只是晚輩已有婚約在先，讓大人失望了?！?p> “呵呵！無妨，無妨?！标懻乒孰y得地笑了。
他頓了一會兒，又問：“你有兄弟嗎？”
“晚輩有位兄長，現(xiàn)在衛(wèi)將軍帳下做事?！?p> “哦，你跟老夫提過，還托老夫打聽他來著。怎么，你確定他隨衛(wèi)將軍去了赫北關(guān)？”
“是的，有人幫晚輩確認(rèn)過。他現(xiàn)在是衛(wèi)將軍的副軍中郎將?！?p> “你既已知令兄之所在，那倒是極好。帶兵打仗之人，大多行事凌厲，豪邁不羈，可惜！”
孟小魚聽了暗自好笑。這陸掌故是多急著將他夫人的孫侄女嫁出去呢？
好不容易收住了笑的褐樟只好繼續(xù)用拳頭掩住嘴和笑意。
孟小魚裝傻充楞，只當(dāng)未聽懂陸掌故話外之音，轉(zhuǎn)而問道：“不知大人可知衛(wèi)將軍何時會班師回朝？”
“這個——恐怕還得等些時日。”陸掌故捋了捋花白的胡子，沒有了那種倔強的迂腐，便恢復(fù)了一副老學(xué)究的模樣?！白蛉赵绯瘯r，皇上剛剛下旨給衛(wèi)將軍，讓他在赫北多呆些時日，將赫北關(guān)的城墻和防御加固些再回。據(jù)說北翌國近幾年屢屢挑事，似乎也不光為了糧食布匹而已?！?p> 孟小魚心中不免一陣失望，暗忖等玉佩的事情有了結(jié)果后，自己還是得去赫北關(guān)找哥哥和田大海。
陸掌故看到孟小魚面露失望之色，忍不住開始安慰她：“衛(wèi)將軍回朝最多也不過是兩三個月之事。年前皇上定會放他回來，他的家在都城呢，他夫人也是皇上的外甥女，在他去赫北關(guān)不久后便生下了一個兒子。邊關(guān)戰(zhàn)事再緊，皇上也不至于不顧親情讓他出征太久。衛(wèi)將軍一回來，你和你兄長便可在都城見面了?！?p> “多謝掌故大人。晚輩再請問個事，還請大人告知實情?！?p> “你盡管問，只要不違道德禮法，不違圣意，老夫一定知無不答。”
“晚輩聽聞，皇上有意讓宇寧出兵援助西北關(guān)，不知此事是否屬實？”
陸掌故緊緊盯著孟小魚，眉毛不自覺地擰在了一塊，似乎對她問這個問題很不滿意。
孟小魚趕緊解釋：“晚輩只是覺得若皇上真有此意，恐怕對晚輩老家的親人來說并非好事。晚輩來自望南，毗鄰宇寧。若宇寧出兵援助西北關(guān)，那西南關(guān)的兵力就會減弱，若西嶺國趁虛而入攻打西南關(guān)，那宇寧便會遭到荼毒，勢必殃及望南。”
“哦？”陸掌故的眉毛立刻舒展開，哈哈大笑起來，“果然還是涉世不深的小兒，杞人憂天！杞人憂天！哈哈哈…….”
孟小魚裝作難為情地說道：“讓大人見笑了?！?p> “宇寧兵強馬壯，莫說調(diào)幾千兵力完全傷不著根本，就算那西嶺真有本事趁虛而入，蓉公主乃南川國國王的親外甥女，宇寧有難，南川國不可能坐視不理。再說，西南關(guān)離望南郡千里之遙，你怎會認(rèn)為宇寧王會任憑西嶺軍隊從西打到東？”陸掌故說著說著又忍不住笑了。
褐樟的臉上不自覺地又浮上了笑意。他心里清楚，他這個主子又在誆陸掌故了。
“是晚輩多慮了。”孟小魚訕訕地捏著茶盞，做出不知所措的樣子。
“皇上前幾日已派人快馬加鞭去宇寧傳旨，著宇寧派五千軍士援助西北關(guān)。我估摸著半月之內(nèi)，宇寧必會出兵西北關(guān)?！标懻乒式K于吐露了一點消息。
孟小魚暗暗欣慰終于挖了點消息的同時，又為管愈擔(dān)憂起來。
他這次怕是不得不作為統(tǒng)帥帶兵出征吧？不知路上是否會一切順利？他今年十八了，正是建功立業(yè)的好年華，可他雖有統(tǒng)軍經(jīng)驗，卻從未真正帶軍打過仗，不知道能不能將西嶺人趕出關(guān)外？若他久無戰(zhàn)果，會被皇上問罪嗎？
府尹到底有沒有將她的假玉佩拿給上官軒轅看？上官軒轅會不會相信她上次在金銀閣拿出來的就是那塊玉佩？玉佩的事情到底會不會連累到管愈？
孟小魚心思百轉(zhuǎn)，表面上卻只能壓抑住內(nèi)心的情緒，說道：“晚輩老家所在之地雖在望南，卻處在與宇寧的交接處。晚輩幼時玩伴，便有許多住在宇寧，故晚輩對宇寧有著特殊情誼。若宇寧以后有何無關(guān)機密之變故，還望大人能告知一二。”
“哦——”陸掌故似有所悟，“我就說你怎的如此關(guān)心宇寧，敢情你那未過門的妻子竟是宇寧人氏不成？”
褐樟再次轉(zhuǎn)身，以免被兩人看到他掩不住的笑。
“呃——咳咳！”孟小魚裝作咳嗽，尷尬地笑了笑，沒有回答。
“你這晚生著實有趣，書中之事寫起來膽大包天，怎的說起自己的事情來卻如此害臊？”陸掌故呵呵一笑，“擔(dān)憂自己未來的妻子也是人之常情嘛?！?p> 孟小魚默然不答，只是訕訕地陪他喝茶。
陸掌故喝了口茶，輕捋胡須，問道：“皇上的御書房內(nèi)有本書，從來不準(zhǔn)人翻看或借閱。不知你這書肆是否有這本書？”
“大人可知書名，晚輩這里即便沒有，也定設(shè)法幫大人找來?！?p> “名叫《縱橫捭闔》，是千年前一個史學(xué)家寫的?！?p> 孟小魚暗自偷笑。想不到這個陸掌故為了讀本書也會忽悠人。好在她早在宇寧時就聽管愈說過，那是本禁書，不然還真可能會上當(dāng)。
“晚輩這書屋內(nèi)未有此書，晚輩也未曾聽說過。大人可否指點一二，此書該去何處找？”
“老夫自然也是不知如何找到才會跟你如此一說?！标懻乒使首鬏p松一笑，“算了，莫費神找了。這是本禁書，老夫就是試探你一下而已，你可切莫去別處打聽此書?！?p> 孟小魚尬笑兩聲，低頭品茶。什么禁書不禁書，她能倒背如流，可就是不敢寫出來。
兩人正喝著茶，陸掌忽然急急忙忙地起身就往外走，邊走邊念叨：“壞事了，壞事了，這會子皇上應(yīng)該已經(jīng)上朝了，我竟誤了時辰。”
孟小魚趕緊恭敬地扶著陸掌故往外走，心中卻暗自偷笑。
褐樟見狀，硬是沒忍住，站在兩人身后笑彎了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