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新服務(wù)員
十六跳下來之后的幾秒鐘我都是懵的，幸好這大兄弟沒玩太花，腳先著的地。
“砰”的一聲悶響，我感覺腦子里氣血一陣上涌，差點就嚇傻掉了。結(jié)果這大爺落地后就軟綿綿得蹲下去了，沒多久就直挺挺的站起來了，扭頭嘿嘿朝我們傻笑，跟沒事人一樣！我和大周終于反應(yīng)過來了，立馬就上去把他給拿下了。
“嘿，周啊，寧子，我腿好像有點麻！”
“廢話，那么高跳下來，能不麻嗎？”
“你們麻不麻？”
“不麻！”
“你們?yōu)槭裁床宦?？?p> “麻！我麻！”
“你為什么麻？”
“你給老子閉嘴！”
我和大周就一邊一人把這貨給架著，生怕再給跑了。這頓連追帶被嚇的，我累得快要歇菜了，我估摸著大周也已經(jīng)醒酒了?？磳O子一樣就把十六給按在中間。
一看時間已經(jīng)快兩點了，路上幾乎已經(jīng)看不到人了，還不知道能不能打到出租車。只能就架著十六邊朝回走邊等車，心里又把老高給問候了一遍，要不是這貨忽悠我們來唱歌也不至于這樣。
大周轉(zhuǎn)頭問我剛才去哪了，我這才想起來那姑娘，忽然一拍大腿，我靠剛才電話里大周催的太急，走的時候忘記要聯(lián)系方式了。哎，一場美麗的邂逅就這么被十六這小王八蛋給折騰沒了。
十六又嬉皮笑臉的朝我身上蹭，恨得我牙癢癢，上去就是一腳：“你大爺?shù)陌卜贮c！”
十六就消停了，一路搖搖晃晃著。我又開始想起那姑娘了，至少知道她名字了，姚佳，聽起來多舒服的名字，就和她的人一樣，心情終于是好點了。
走著走著，又問起包間的事情了。果然，老高就付了個包間的錢，后來拿的酒還有果盤啥的都沒給錢，又讓這老癟三給白嫖了。我痛心疾首了一陣，說等明兒和大周AA，大周嘟囔著說沒事。
不知不覺快小半里路走下去了。我已經(jīng)累的開始罵街了，結(jié)果十六忽然又不知道哪抽風(fēng)了，忽然拽著我的胳膊不動了，我正要發(fā)火呢，這貨神秘兮兮的，盯著我雙眼愣生生問了一句：“寧子，你怕鬼不？”
大爺?shù)陌?，大半夜的冷不丁這么一句，把我問的渾身雞皮疙瘩都起來了。也是湊巧一樣，朝路邊一瞅，剛巧就見著一灰蒙蒙的大門，外面墻上寫著幾個大字：XX殯儀館。
我之前都沒注意來著，畢竟我們這個區(qū)都快到郊區(qū)了，城鄉(xiāng)結(jié)合部嗎，原來從飯店到那KTV所在的商業(yè)街中間還有一殯儀館呢。
此情此景，這一句話問得我瞬間整個人就不好了。
可十六已經(jīng)開始滿嘴跑火車了：“你有沒有聽過貓眼老太太的故事啊？哎，我跟你講哦，人家說啊，這大半夜的路過。。。”
“滾蛋！大半夜的別瞎聊！”我上去就要撕十六的嘴，大周也罵起來了，估摸著是和我一樣發(fā)虛。結(jié)果十六這兔崽子又開始發(fā)瘋了，忽然就嗷得一嗓子，就對著那殯儀館的正門吼起來了：“喂，有沒有鬼??？”
“閉嘴！”我和大周幾乎是異口同聲的，差點就要把十六給就地正法了。可十六來勁了，也不知道怎么就那么高興，又樂起來了，根本捂不住嘴?。骸拔梗袥]有鬼??？”
你問我怕不怕鬼？我相信科學(xué)！但是有些事情確實需要敬畏！
其實說白了，我膽子挺小的。
原本已經(jīng)快要走過去了，被十六這一頓吼，我愈發(fā)的心里發(fā)憷了，冷不丁就回頭看了一眼。灰蒙蒙的一片，心里一陣膈應(yīng)。結(jié)果手上一滑，我靠！十六又掙脫沖出去了！
“?。」韥砹?！快跑啊！”
“臥槽！”我算是服了這孫子了。當(dāng)下一個激靈，也是撒丫子就跑啊。大周也慌了，看我們倆跑也跟著跑。
得，這才歇多久啊，又跑起來了，大半夜的，我他娘感覺快要虛脫了。這輩子就沒遭過這種罪??！
“等，等等我啊?！毙⊥纫呀?jīng)開始發(fā)軟了，滿腦子都是十六那句鬼來了，完了，這下指定是要落下心理陰影了。
我是下定決心了，等明兒十六這小王八蛋酒醒了，我一定要“弄死”他。估計著大周和我也是一樣的想法，罵了一聲后，憋著一口氣就加速追上去了，一個胳膊肘拐上去，當(dāng)場就把那貨給撂倒了。
十六到底是累了，被大周按在地上，扒拉了幾下終于不動了。
我靠著旁邊花壇一屁股坐下去了，滿頭是汗，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了，實在走不動了。
然后大半夜的，我和大周就你看我我看你，我忽然就氣得笑出來了，大周也笑了。
但很快我們就笑不出來了，因為十六沒動靜了。被大周按著坐在地上，也不動彈，也不說話。沒過兩分鐘，鼾聲就出來了。
我和大周當(dāng)場傻眼了。
“咋辦？”良久大周才冒出一句。我搖搖頭，捂著臉難受，造孽??！
但車到山前必有路啊，沒多久旁邊忽然一聲喇叭聲，一輛出租車路過。
我連忙就上前把車給攔下來了，又拼著最后的老命和大周把十六扛上車。那司機(jī)是個四五十的大叔，見我們這灰頭土臉的樣子就笑著問了一句：“小伙子喝多了吧。”
我坐在副駕上，看著后車廂已經(jīng)快要歇菜的兩人，半死不活的嘀咕一句：“哥們失戀了。”
“哦！”這大叔一臉過來人的表情，一看也是健談的人：“借酒消愁可不好啊?！?p> 誰說不是呢，但至少借酒消愁的當(dāng)下是快樂的，當(dāng)然，這是個很混蛋的觀念。
也就十幾分鐘的車程，終于到宿舍了。我和大周把十六扛下去的時候，我搖頭苦笑，昨晚是我和十六把大周扶回家，今天又和大周把十六扶回家。指不定下次就是我被扶回去了。
一夜無話。
第二天早上起來的時候，十六的腳腫了。
這貨若有所思得看著已經(jīng)淤青一大片的腳，一臉狐疑的看著我和大周：“你們誰昨晚趁著我喝醉打我了？還有，我怎么腰酸背痛的？”我和大周對視了一眼，好家伙，差點忘了這茬了，不說還真想不起來。
兩人罵罵咧咧的就要動手，嚇得十六一瘸一拐得跑去上班去了。
剩下我和大周出了門，跟霜打的茄子一樣，蔫拉吧唧的。
我腳底一陣發(fā)飄，大周也好不到哪去，結(jié)果快到店門口的時候，十六又滿面紅光一瘸一拐的跑回來了，見著我們倆，笑得那叫一個放浪：“來新服務(wù)員了！”
我一愣，又打內(nèi)心里開始唾棄這貨了。昨晚還為阿瞳要死要活的，忍不住就一陣吐槽：“你又忘了昨晚你是怎么一副鬼德行了是吧！呸！不要臉，這就讓你忘了舊愛了是吧。。?！?p> 正說話的時候一道靚麗的身影就拿著拖把從店門口走出來了，我意外的眨了眨眼：“這姑娘長得不錯??！”
“是吧！”
“什么路子啊？”
“不知道啊，你待會打聽打聽。”
“嗯，我覺得有這個必要！”
新來的服務(wù)員叫林嬌，是洗碗阿姨的閨女，還在讀大三。這不阿瞳連夜出逃了，店里缺人，阿姨尋思著還有一個月才開學(xué)，就把閨女給介紹過來了，當(dāng)暑假工，當(dāng)然工資一樣還是兩千。
這林嬌真瘦啊，但長相不錯啊，要鼻子是鼻子要眼睛是眼睛的，主要是氣質(zhì)好，有股江南女子的溫婉。阿姨人就不錯，養(yǎng)的閨女品性也差不到哪去。
我和十六又開始狼狽為奸起來了，兩人一臉猥瑣得對林嬌評頭論足著。扭頭就被我姐一頓臭罵，表姐問十六的腳是怎么回事，我總不能說這小子昨晚爬貨車，要給我們表演“腰馬合一”從大貨車上跳下來了吧。就說在KTV里不小心摔的，好在十六這小子也是生性，腳腫成那樣了居然還跟個沒事人一樣，老劉讓他休息一天他愣說沒事。
我心里清楚，這是林嬌來了，這貨急著現(xiàn)眼呢。
呸，你一個后廚，能有我這“大堂經(jīng)理”近水樓臺先得月？
這到底是大學(xué)生，做起事來雖然沒那么利索但也一板一眼的。性格也不錯，也就一上午的時間，林嬌就算和店里的人都熟絡(luò)了。要不怎么說男女搭配干活不累呢，十六是一掃昨日的頹靡，在后廚備菜的時候就風(fēng)風(fēng)火火的，連帶著我也激情四射起來了。
中午趁著沒上客的功夫我問林嬌學(xué)什么專業(yè)的，她告訴我說學(xué)的平面設(shè)計。我一拍大腿，那巧啊，我學(xué)汽修的！林嬌愣住了，我撓撓頭，那啥，我說我是學(xué)汽車運用的，也要會什么CAD什么的。
這姑娘估計是怎么也沒把這平面設(shè)計和汽修專業(yè)聯(lián)系起來，最后就只能干巴巴得笑。
得，所以我怎么說自己是尬聊界的奇才呢。
下午一點半，店里忙得差不多了。輪著大倩值班，留在店里，表姐帶著林嬌去收拾宿舍去了。看樣子林嬌也要住在宿舍里面，十六和大周自然是樂得屁顛屁顛跟去了。我懶得動彈了，昨晚折騰一宿，這會兒還是累，就留下來和大倩一起看店。
在風(fēng)扇下面找了個躺椅躺下來了，昏昏欲睡的時候，手機(jī)忽然響了。
拿起一瞧，猛得心跳了一下，是阿瞳的QQ信息。
“寧哥，店里還好嗎？老板娘沒生氣吧？”
我立即就回過去了：“一切都好，你呢？去哪了？怎么不告而別啊？”
半晌都沒再回過來。我搖了搖大倩，問她阿瞳聯(lián)系她沒，大倩只是一臉心虛的搖了搖頭，沒吱聲，我知道這姑娘不會撒謊，但一定是阿瞳不讓她說，我也就不好再問了。
過了十幾分鐘，阿瞳的信息還是回過來了：“我挺好的。寧哥，我下了，別和別人說我聯(lián)系過你。祝你一切順利！”
我嘆了口氣，心里多少還是有點擔(dān)心。
但是又能怎樣呢？
有股說不出的失落感。
其實我注意到阿瞳剛改的那句簽名動態(tài)了，就那么一句話。
我不會永遠(yuǎn)只是個打工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