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0.我是竇天珠
躍于高處,枝條纖細(xì)。
云止卻是十分輕巧的踩踏其上,枝條輕輕地顫了顫。
一手?jǐn)堉莩?,她完全就是懸于空中?p> “聽,沒聲音了?!?p> 他們倆到了高處,下面那些咻咻的破空之音就停了。
四面八方的暗器,到底如何擊發(fā),眼下未知。
但,想必是與上方破廟后頭的機括差不多。
這種程度,不是人工能夠成的。
“看來,這一片就是專門要命的。但,這不管是不是要命,總得有個尸體吧。我想,那撥人可能沒進(jìn)來?!?p> 云止遙望遠(yuǎn)處,目所能及,皆是茂密的樹冠。
天漆黑,這茂密的樹冠接連著天空,似乎目前容人的地方,只有天空和樹冠這一片了。
“咱們出去吧?;仄茝R那兒,問題還是出在那里。”
虞楚一覺著情況不對,那些人肯定是進(jìn)了破廟。
他們?nèi)粽f忽然失蹤,也必然是在那兒。
“好。”
云止看了她一眼,提氣一躍,踩著樹冠便飄然往回走。
飄然于樹冠,那些暗器也沒動靜。
直至進(jìn)來那一處,云止落下。
轉(zhuǎn)頭再往那密林里看,依舊是草枝交錯,悄無聲息。
兩個人順著原路返回,走回那破廟,便立即覺著大事不好。
原本在這兒的沛燭等人,不見了。
破廟是塌了,之前的一切痕跡都在。
唯獨不見人。
虞楚一快步的往前走,環(huán)視一圈兒,人是都不見了。
他們可是五六個人,功夫高強,隨身帶著防身之物。
若說他們出事,虞楚一是不信的。
那么能夠悄無聲息的消失,必然是有突發(fā)之事。
“往那兒看?!?p> 驀地,云止從后頭過來,一手順著她肩膀越過去,往那破廟后方的高處指。
虞楚一抬頭一看,那高處黑漆漆的地兒,有那么一兩個亮晶晶的小東西在飛。
“螢火蟲?”
“不是?!?p> 云止搖頭,絕不是螢火蟲。
“所以,這就是招魂的鬼火。”
“那,是去看,還是不看?”
云止也覺得是如此。
“去?!?p> 說不準(zhǔn),沛燭他們就是上了這當(dāng)了。
踩踏著坍塌的破廟廢墟往上走,那亮晶晶的東西一直在轉(zhuǎn)悠。
的確是像螢火蟲。
“有沒有聞著什么味兒?”
云止驀地問道。
“味兒?你身上的香味兒算嗎?”
虞楚一呼吸清淺,云止身上的冷香一個勁兒的往鼻子里鉆。
這身體條件反射的就躁動,她壓制很久了。
“調(diào)戲我?”
云止抬起手臂置于自己鼻子底下聞了聞,在山里待得,哪有什么香味兒。
虞楚一沒理會他,一直盯著在前頭七八米開外飛舞的兩點亮晶晶。
當(dāng)然了,也不能一直只注視著它們,還得觀察周圍的環(huán)境。
太黑了,愈發(fā)的黑。
若說空氣里有什么味兒,其實她聞不太出來。
“你沒覺著咱倆走太遠(yuǎn)了嗎?”
云止忽的說道。
虞楚一腳步一頓,“遠(yuǎn)么?我數(shù)著了,三百六十七步。”
“這還數(shù)?”
云止倒真沒想到,她心思細(xì)膩到這種程度。
“你看,也沒有風(fēng)。那東西在飄著,一直活動。說明,不是活物,就是被什么東西牽制?!?p> 抬手試探,根本沒風(fēng)。
“既然知道這可能是個陷阱,還往前走?”
云止瞄著那兩個亮晶晶的東西,他覺著不像活物。
“走?!?p> 必須得走,沛燭那幾個人不知蹤跡,得把他們找著。
她說走,云止也沒反對。
繼續(xù)向前,那兩個東西始終是距離他們七八米開外。
忽然間,那兩個東西就掩入了黑暗之中。
消失的非常突然。
兩人一詫,虞楚一也瞬時抓住了云止的手臂,“有風(fēng)了?!?p> 極細(xì)的風(fēng)直吹面門,發(fā)絲都拂了起來。
黑色的影子從黑暗中跳出來,直奔他們兩人。
云止反手扣住虞楚一手腕,將她扯到身后。
鋒利的長劍直逼面門,他以兩指捏住,同時躍起,一腳踢到那執(zhí)劍的手。
長劍落下,他轉(zhuǎn)手一接,劍就落在了他手里。
虞楚一完全是被云止攜著挪移,她雖是沒武功,但內(nèi)力豐厚。
在配合這方面,她是完全沒問題的。
黑衣人不止一個,只是幾個眨眼,就冒出來一群,他們被包圍了。
輾轉(zhuǎn)騰挪,云止以一柄劍抵御這一圈的人。
這期間,虞楚一未被傷及分毫。
她也是這會兒才明白,云止這幾年來功夫精進(jìn)至如此,他還真不只是不干好事。
驀地,黑衣人數(shù)劍齊攻,云止一手扯著虞楚一,另一手執(zhí)劍落地。
借由此力,兩個人高高躍起。
那一圈兒的劍交錯而至,沒刺著人,卻是劃破了虞楚一的裙角。
躍出包圍圈,云止便帶著虞楚一逃離。
他這速度是真快,雖他那狗腿子杭池的輕功可稱高絕。但他這主子決計更勝一籌。
虞楚一被扯拽著,也不免幾分眼花。
跑路是一絕,幾個跳躍間,追著的那些人就被落了很遠(yuǎn)。
還能聽到他們的動靜,但也心知以這種速度下去,他們追不上來。
沿著一溜斜坡下去,云止幾個翻騰,直接把自己和虞楚一塞進(jìn)了石頭的縫隙里。
用手捂住虞楚一的口鼻,面對著面,他也屏息。
靜,靜的出奇。
虞楚一一動不動,即便是不呼吸,這個身體也能堅持一段時間。
云止微微垂眸看著她,距離這么近,他清楚的看到她眼睛深處的毫無波瀾。
就好像,這世上任何一件事,都不足以讓她心內(nèi)有動蕩。
如一潭死水,扔一車的石頭下去,一點兒波紋都見不著。
好半晌,云止慢慢的把手松開了,“你是怎么做到的,短短幾年,變了一個人似得。”
虞楚一清淺的呼吸,“那些人來歷不明,通過交手,能判斷出是哪門哪派?”
她不想回答他那個問題。
“判斷不出。”
云止說,眼睛卻還盯著她,想鉆進(jìn)她腦子里似得。
“這種布置,我不認(rèn)為是幕立仁能安排出來的。他或許是被人利用了。”
虞楚一分析。
云止沒吱聲,下一刻,他就開始慢慢的往下墜。
“你怎么了?”
本就狹窄,他這往下一墜,擠得虞楚一也不得不托他。
云止無力,一手從腰側(cè)摸了一把,“流血了。你就說吧,你到底怎么回事兒。你是竇天珠,又不是竇天珠?!?p> 虞楚一無奈,一把將他薅起來,從這石縫里轉(zhuǎn)出去。
像拎著什么物件似得,把他給扔到了地上。
“行,我是竇天珠。滿足了好奇心,也別裝了,戲這么好,我該給你頒個小金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