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年輕人已經(jīng)沒辦法移動了,所以眾人就暫時的在此地方定居下來了。
東方白左右看看,這處所原來是一處前不著村后不著店的地方,雖說感覺上沒有城市里那么危險了,但相應(yīng)的,這里也完全就可以說是一片荒涼。
這很顯然不是個適合人居住的地方。
東方白心底隱隱有些埋怨。
但他沒有說什么,只默默地埋頭參悟《劍氣兩法》。
而另外一邊,跟隨著年輕人一塊出來的眾人,已經(jīng)開始有人質(zhì)疑年輕人帶大家出城的目的了。
他們大聲的叫著,喊著,說著年輕人腦子有毛病的,放著城里大好的安保措施和現(xiàn)代化的便利設(shè)備不使用,非要逃跑,逃到這么個荒郊野外,不是也沒能完全的脫離魔爪嗎?
他們?nèi)绱说恼f著,倒真的有不少人相信。
姜太周看著人群,美眸之中不由暈上怒火。
她覺得不值得。
“你看那些人,你一離開他們就這副鬼樣子,說實話,我覺得你是有些不值得的。”姜太周如此嘆息。
化身黑色烏鴉一樣的人,正在巡邏,誅除妖邪的年輕人沒有回答,只靜靜的做自己的事情。
姜太周皺起眉頭。
她不確定那個年輕人是否還存在。
一個疑似的突破口又消失了。
這片已經(jīng)缺失了核心的神域……當真險惡!
姜太周無奈,重又看向東方白。
趙截秋有些虛弱問道:“姜師姐,我們這是在哪里?”
“還在那個殘破的神域之中?!苯茌p撫她的眉梢,用遮天傘遮住她的身形。
斟酌片刻,又慎而重之地將手中的小鐘遞給她:“你拿著這個,必要的時候以靈力催動,它應(yīng)當可以暫時保你無虞。”
“姜師姐……”趙截秋很是不安。
這小鐘,也是一件法寶,而且是比遮天傘更加強大,更加難得的法寶。
更重要的事情是,這是姜太周傍身保命的東西!
如今姜太周將這東西給了自己,趙截秋瞬間就可以想見姜太周的悲觀。
她甚至已經(jīng)到了要考慮讓誰活下去的一步。
趙截秋手握小鐘,越想越絕望,越絕望就越憤怒。
“東方白!你快想辦法帶我們出去!”趙截秋聲音悲愴,也不知道是在控訴,還是在哀求。
姜太周嘆息,輕輕用手指堵住她的唇:“東方白此時狀況并不對勁。”
“不過,考慮到這處神域原本是那位東方援朝前輩舍棄掉的東西,而東方白又是他的‘孫子’,我想,那位前輩應(yīng)該不會坐視東方白死在這里的?!?p> “可是姜師姐……”
“好了,你安心休養(yǎng)一下吧,至少我們暫時還是安全的,不是嗎?”
趙截秋看著姜太周絕美的面龐上是輕描淡寫的笑,稍微有些安心。
東方白手拿了書卷,越是思考,越是覺得心中有什么就要噴薄而出。
就好像,母胎之中快要成熟了的嬰孩,擁有著本能的,面對這世界的念想。
然而總是差一線。
他不明白自己差在哪里,也不知道自己真正的“念頭種子”是什么。
他只低頭,眼睛看著手里的書,心里想著腦海的經(jīng)。
烏鴉一樣的人仍在巡邏著,誅除妖邪,保護眾人的安全。
然而對于年輕人的控訴已經(jīng)到了一個巔峰。
東方白參悟悶了的時候也聽一聽那些話,或者是有道理的,或者是沒道理的。
但最終,一切都要回到未來的命題之上。
“以后我們大家應(yīng)該怎么辦?!?p> 他們在討論這個。
東方白開始時候覺得他們說的應(yīng)該是有道理的,但后來仔細想想,處在危險之中,不想著壯大自身以抵御危機,反而靠著旁人蔭庇胡思亂想,多半是腦子有問題的。
他于是不再聽。
那些話語或許很有道理。
但他已經(jīng)不愿意聽了。
他坐在那里,傻了一樣的想,拼了命的想。
總感覺只差一點點。
終于,黑夜過去了。
白晝降臨,太陽再次升起。
他還是那樣的刺眼,那樣的灼熱。
東方白稍微離近一些,問道:“你還能撐多久?”
沒有回應(yīng)。
東方白稍微一愣。
“死了嗎?”
倒也是正常的,畢竟舉了那么久的火。
“你不睡覺的嗎?”年輕人的聲音里似乎摻一些吐槽的意味:“我夜里干了那么多的活,白天想睡個覺,你又吵我,你晚上不是也沒睡?不困的嗎?”
“我?”東方白一怔:“我好像,確實是不困的。”
“你不困我挺困的?!?p> “那你睡唄……晚上你還是可以繼續(xù)工作的吧?”
“那誰知道啊。”年輕人輕笑。
聲音消失了。
火光依舊那么熾熱。
東方白只靠近都出了一身的汗。
他于是去附近的河里洗了澡,換了一身干凈的衣服。
姜太周看到東方白換衣服,很有一些驚訝——東方白是什么都沒帶的,他怎么可能換了衣服呢?
所以……
東方白回來之后,繼續(xù)坐在他的位置上參悟《劍氣兩法》。
時不時,空氣中傳來吟哦頌唱。
又有時候,是沒有聲音的哭泣。
那是婦人的哭泣。
東方白聽著這些聲音,心中煩躁無比。
趙截秋聽到這哭聲,先是愣了一下,似乎有些不敢置信,隨后便激動起來:“就是這個!”
“怎么了?”姜太周見她激動得有些反常,連忙把她安撫下來,并且問道。
“是一樣的哭訴?!壁w截秋認認真真地說道:“姜師姐,我之前在地窖里頭聽到過這樣的哭訴的?!?p> “什么?”
“當時我是跟著東方白一齊去到他家,初見東方援朝。”趙截秋仔仔細細地將來龍去脈講述出來。
“你的意思是……在地窖里你其實聽到了兩種哭泣聲,但是當時你沒注意,只覺得是同一種?”
“是的,我當時有些害怕,就沒有太注意那兩種哭泣聲的不同?!?p> 現(xiàn)在冷靜下來,趙截秋便可以思考起來一些細節(jié)了。
——那哭泣聲絕對是兩種截然不同的哭泣。
一者,是不知道誰人發(fā)出的無聲的哭訴,另外一者,則是村婦有聲音的哭訴。
先前沒有在意,如今想一想也知道,這絕對是有問題的!
“但是哭聲代表了什么?又是為誰而哭?”
這一切都是謎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