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人之初靜,床上的余溫已散,蘇纖兒爬起來,揉揉眼,這次倒是起得早,見著碧兒在擺弄著幾件綾羅綢緞。
蘇纖兒半瞇著眼,懶懶躺在床上,道:“碧兒,你在做什么”
碧兒輕輕一笑“小姐,你醒了,我在整理皇上送來的衣裳,明天就是端午節(jié)宮宴了,這些都是皇上送來給小姐的”
“端午節(jié)宮宴?”蘇纖兒來了興趣,做了起來。
“是啊”碧兒一邊整理衣裳一邊笑著回答蘇纖兒。
碧兒拿起一件擺在蘇纖兒面前,巧聲道:“小姐小姐,這件怎么樣?!?p> 蘇纖兒打量再三。
“姆?”
轉(zhuǎn)眼看了看旁邊的其他的幾件,瞬間就被一紅色霓裳驚了眼,興沖沖指著,道:“就這件吧?!?p> “嗯,那小姐我拿去掛起來”碧兒接過那件紅霓裳,整齊的掛了起來。
蘇纖兒也伸了個懶腰,翻身下了床,碧兒趕緊上前梳妝打扮,沒一會,本還嬌嬌欲滴的蘇纖兒更是多了幾分墨色,推門而出。
“咔吱”門開了。
“刷!”
屋頂跳下一道靚麗的聲影,嚇得蘇纖兒往后一退。
“我去,什么東西!”
定睛一看,原來是無邪,她手持長劍,從屋頂上縱身跳下,單膝跪地,秀氣的長發(fā)豎起,飄逸不羈。
“無邪啊,大早上怎么了?”
“小姐,無邪來是給你這封信的,今日在酒壇子上發(fā)現(xiàn)的,一看信封上寫的是小姐的名字,便來給小姐。”
轉(zhuǎn)眼望去無邪手里拿著一咖色信封,還未拆封過,被她捧在手里遞到蘇纖兒面前,信封正面三個矚目的大字“蘇纖兒”。
蘇纖兒定了定神,走上前接過信封,意味深長的道:“無邪,以后出場別這么突然,我心臟不好。”
無邪慌了,連走上前去詢問蘇纖兒:“小姐,你沒事吧,心臟……傷哪兒了,用不用請?zhí)t(yī)?!?p> 蘇纖兒啞然失笑:“別,千萬別請。”
無邪:“那怎么行,有病得治,無邪要保護好小姐?!?p> 碧兒也湊上來補充道:“對啊,小姐你可不能有事啊。”
蘇纖兒:“........”
蘇纖兒:“我錯了,我就不該說這話...”
蘇纖兒一陣尬笑,手中的信封被折出了一個角,蘇纖兒這才拿起信封拆開來看,熟悉的微黃紙條,清秀的字跡,不用看都知道是誰。
對,就是她那個老不正經(jīng),壓榨徒弟,像個邪門怪老頭似的師傅!
蘇纖兒扶額一笑,看著上面那字體,信上寫道:隨后幾天就不用來了,這端午節(jié)為師要休息,鬼丫頭你自便,師傅這邊沒多余的粽子。
“額……”蘇纖兒看著這信,她這師傅還真沒把自己當(dāng)外人啊,客套都不客套一下。
“碧兒無邪,我們走”蘇纖兒合上信,走出門,一路上都是宮女忙碌的身影,蘇纖兒暗想:這古代端午節(jié)還真是盛大呢。
“!啊”一宮女迎面撞來,撞得蘇纖兒措手不及差點跌倒,幸好有無邪在后面扶著。
碧兒:“怎么回事,不看路的嗎,要是我家小姐有什么磕碰,你賠得起嗎”
那宮女慌張的跪倒在地,雙手扶地,顫抖著,道:“貴妃娘娘贖罪,奴婢不是故意的,饒了奴婢吧。”
蘇纖兒拍拍衣裳,黛眉一順,趕緊攙扶那宮女起來:“沒事,本宮不礙事?!?p> 那宮女起身還未完全站穩(wěn)便哭哭啼啼起來,斷斷續(xù)續(xù)說道:“娘娘真是個好人,請娘娘收留奴婢吧,奴婢現(xiàn)在真的無處可去了?!?p> 蘇纖兒:“怎么會,無處可去呢?”
那宮女擦擦眼角的眼淚,淚眼汪汪的看著蘇纖兒“娘娘有所不知,我本是一個浣衣的小宮女,因弄壞了柳娘娘的衣裳,剛挨完一頓打,她們還處處刁難奴婢,這宮中怕是沒有奴婢的容身之處了”
話音剛落,那宮女眼淚又刷刷落下,止都止不住。
碧兒:“柳雪茹真是歹毒,這都不放過,不就是一件衣裳嗎,我看她是故意的?!北虄阂Ьo牙關(guān),憤憤不平。
蘇纖兒思索了一陣,輕聲道:“你叫什么名字”
“回娘娘,奴婢名玉荷”
蘇纖兒:“以后就跟著我吧”
玉荷一聽,像是極高興,不停向蘇纖兒道謝。
碧兒翹著頭,道:“那是,我家小姐心地善良,最好了”
蘇纖兒彎彎朱唇,點著碧兒的鼻子,怪巧著道:“好啦,好啦,別拍馬屁了,快走吧?!?p> “是,小姐”
皇城大街,熱鬧非凡。
想不到這宮宴前一天竟已經(jīng)如此熱鬧,蘇纖兒左右看去,想是還沒有吃飯呢,便想找家小店吃飯,躊躇一會,蘇纖兒眼前一亮,便看到一家規(guī)模不小的飯店。
四人走進那家店,牌匾金色鑲邊大字:瓊樓玉閣
剛進去,那點家小二便迎了上來:客觀里面請,這邊走。
小二帶蘇纖兒等人到了一處空座位,蘇纖兒做到窗邊,往下看大街熙熙攘攘,配著遠處的一株海棠略顯風(fēng)情,也讓這座位有了坐下的價值。
蘇纖兒示意她們坐下,玉荷有些拘謹,認為這不合規(guī)矩,見碧兒無邪安然坐下,這才靦腆的坐下來。
蘇纖兒:“小二,把你們店里的好酒好菜都上來?!?p> 小二:“好嘞,客官請稍等”那小二面色紅潤,興興的跑進后廚。
碧兒:“小姐,這里的菜色,在宮里數(shù)不勝數(shù),咱們?yōu)槭裁捶且艿竭@里來吃呢?!?p> 蘇纖兒溫聲道:“作為一國貴妃,這偌大的國土,怎么也得多看看吧。”
“蘇貴妃這是說笑了,不過是宮里待膩了,出來透透氣罷了,還用這么冠冕堂皇的理由”一白衣男子折扇走來。
蘇纖兒一見,這不是上回偷偷逃出來,差點被馬撞,在千鈞一發(fā)之刻就了自己的花美男嗎,還真是巧啊。
蘇纖兒:“是你?”
那白衣男子坐了下來,見那三人橫眉一豎,彎唇輕笑,旁邊三人背后一涼,移步到了旁邊一張桌子上。
旁邊那桌子,坐了四人,碧兒無邪玉荷,和白衣男子的貼身侍衛(wèi),氣氛說不出的怪異。
小二:“客官您的酒菜”店小二端上酒菜,看了看一旁的侍衛(wèi)丫鬟,又看看那折扇的白衣男子,覺得奇怪:嘶,這是什么情況,怎么那白衣公子一來,都分桌吃了,怪了。
店小二看著他們,尬笑放下酒菜,徐徐退去。
那白衣男子倒酒喝上了,惹得蘇纖兒渾身不爽,叫到:“喂喂,雖然你上次救過我,但是這酒菜可是我的,要吃自己點啊?!?p> 白衣男子放下酒杯,折扇一開:不是都說,滴水之恩當(dāng)涌泉相報嗎,怎么到蘇貴妃這就沒有了呢。
“誒?蘇貴妃,你怎么知道我是。”
“蘇貴妃當(dāng)真不知我是誰?”
蘇纖兒眼神游離,看著眼前這溫雅如玉的翩翩君子,“嘶~記憶里沒有這號人物啊,難道這蘇纖兒以前的記憶傳到我這都只傳半成品?”
冥思苦想了一陣,還是沒有頭緒,美目一抬,壓了壓聲線,道:“咳咳,本姑娘忘了,敢問這位公子是何人?”
窗外驕陽射了一縷進來,打在那白衣男子的側(cè)臉,讓他整個人有些撲朔迷離,甚是俊美。
白衣男子折扇輕揮,用沙啞誘惑的聲線道:“那蘇貴妃可記好了,本王名為沈遇初”
“沈遇初?”蘇纖兒歪頭看了看碧兒,一臉疑惑,碧兒卻僵硬的笑起來,似乎是在表達自己現(xiàn)在的處境,實在無可奉告。
隨即而來一股餓意傳來,蘇纖兒摸摸空空的肚子,也不管沈遇初,抄起筷子就吃起來,一旁桌子的四人也早已被安排了酒菜,吃起來。
沈遇初倒是不急,用他那雙丹鳳眼盯著蘇纖兒,看著蘇纖兒狼吞虎咽的吃相,心里由衷感嘆,這哪有個貴妃的樣子,分明……分明就是餓了十天八夜的街頭小混混,就是長得好看點。
“吧唧吧唧”蘇纖兒吃的倍兒香。
“噗嗤”沈遇初被她這樣子逗笑了,彎起鳳眼:我這皇兄的貴妃還真有點可愛了。
蘇纖兒鄙夷的抬頭一看直視著沈遇初,道:“我臉上是有什么有東西嗎”
沈遇初:“并沒有”
蘇纖兒:“…………”
蘇纖兒:“那就別盯著看,吃飯被人盯著,瘆得慌。”
沈遇初移了眼,心里暗道:“這蘇貴妃真是有趣”,眼漫步經(jīng)心的看向窗外,海棠花甚是紅艷。
“嗝”蘇纖兒吃飽了,一桌酒菜已被盡數(shù)掃光,沈遇初看看這景象,笑道:“今日,有幸見到蘇貴妃,這頓我請你?!彪S后那侍衛(wèi)便掏出一錠金子擺在桌前,徐徐走到門前,等待沈遇初走出。
把店小二驚呆了,這是來了位豪客啊,趕緊收了那錠金子,醇厚的把白帕子往肩后一甩,道:“幾位客官慢走?!?p> 沈遇初走出門去,扇子貼在胸前,回眸一眼:“端午節(jié)宮宴上見?!?p> 蘇纖兒來了個機靈,逮過碧兒就問:“碧兒,這個沈遇初是誰啊?!?p> 碧兒望著沈遇初離去的背影,道:“小姐,剛剛那氣氛沒和你說,他是三王爺,沈遇初,據(jù)說他的生母怡嬪娘娘,在生他時就死了,都是由當(dāng)時的皇后一手養(yǎng)大的,后來太子不慎墜崖,他便成了皇后,也就是當(dāng)朝太后唯一的兒子。
蘇纖兒輕嘆一聲,這都什么事啊,帝王家果真不好混。
蘇纖兒:“那沈修寒呢”
碧兒:“太后不過是給前皇后的封號,只不過想堵住悠悠之口罷了,皇上與其并沒有血緣關(guān)系,太后終日禮佛,兩人更是沒什么交集,太后也鮮少管這后宮之事。”
蘇纖兒:“那沈修寒生母呢?”
無邪終于插上話了,雙手抱劍,倚在木樁上,道:“據(jù)說是服毒自盡了?!?p> 蘇纖兒:“??!”
碧兒一臉納悶:“小姐,這些連我們都知道,你怎么像是什么都不知道了一樣”
蘇纖兒扶著碧兒的肩膀轉(zhuǎn)了一圈:“額,哈哈哈,可能是上次被打傻了,那就勞煩我可愛的碧兒以后幫我解說啦?!彪S后后不經(jīng)意的拋了個媚眼,弄得碧兒是又笑又無奈。
上次出來都沒玩夠,這次蘇纖兒倒是拉著碧兒無邪玉荷,到處奔走,吃完這個,玩那個,好不快活。
玉荷跟在后面,一副失魂落魄的樣子……
幾人沒多久便回了皇宮。
端午佳節(jié),舉國歡慶,萬家燈火,忙碌的百姓,宮女,公公……,燈籠掛的到處都是,真正是惹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