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許是,我并不知!”
叮叮臉露迷惘之色,搖頭說道。
聽他訴說之后,丁塵亦逐漸獲悉了,叮叮身上所經(jīng)歷之事,感覺其身世與來歷,竟是更為神秘,令人難以摸清。
原來,叮叮也不知他自身,究竟是何人,來自何方。
他只是知道,自己不知為何昏迷過去之后,某一日耳邊聽到“叮叮”的風鈴響聲,一睜開雙目,便發(fā)現(xiàn)自己已經(jīng)身在此洞窟之中。
在此洞內(nèi),石床、石桌、石凳等等物件,均已齊備,似是專門為其預備好了一般。
至于過往之事,叮叮竟一概不記得了。
他亦不知道,自己究竟姓甚名誰。
思索許久,琢磨不少時日之后,他索性便已“叮?!睘槊Q呼自己,并在此洞屋之中常住了下來。
身處于山腹洞中,春去秋來,歲月更迭。
叮叮亦不知自己究竟度過了多少時日,歷經(jīng)多少個春秋。
他雖經(jīng)常也會離開洞屋,走出洞窟,到臥牛嶺間走走,卻是從未見過外人,一到天色將晚了,又總會不由自主返回洞屋之中。如此循環(huán)往復,竟記不清已然重復了多少次。
叮叮心中也常常會有期望,盼著有人能為其解一解心中疑問,告知他就行是從何而來,家在何方。
可這許多年過去,他竟為遇見一人知其身世來歷。
叮叮也曾有過不少幻想,想象自己家人發(fā)現(xiàn)其失蹤,定然會來尋他回去。
在他心中,亦時常期盼著,自己終會由此一日,得以全家團聚。
只因其常常會有此種渴盼之想,在遇見丁塵之時,叮叮才會似方才那么喜不自禁,分外熱情。
“十多年前,我三堂兄丁興曾在臥牛嶺上走失,至今尚未尋到,家人都以為其必然早已葬身于嶺上的虎狼腹中了??刹畼废舍t(yī)卻道,三堂兄丁興至今并死去,是因化而為妖,躲藏嶺中。此人,該不會便是我那三堂兄丁興吧?!”
聞聽叮叮說起,丁塵忽然腦中浮起此件舊事。
他心中帶著此種猜測,便開始仔細打量眼前的少年。
丁塵見那石壁上的風鈴,仿佛與伯父丁崖屋檐下的相似,叮叮的年紀與自己亦相近,其長相亦與自身有一二分相像。而且,其名字也似巧不巧的叫做“叮?!?,竟與自己的姓氏同音。
由此幾者看來,眼前的叮叮,似乎有幾分便是當年走失的三堂兄丁興。
可又有幾處細小處,不盡不實,卻令丁塵不敢確認。
其一是,兩人年齡上并不相符。
丁興當年失蹤時,已然十一歲年紀,如今十余年過去,他當已有二十多歲才是,而眼前的叮叮,與自己年紀相近,明顯也不過十歲出頭而已。
其二是,伯樂仙醫(yī)曾言丁興已然化妖,其早已化為一奇形怪狀的妖物,深藏于臥牛嶺中,潛蹤隱跡,不為平常人所知??裳矍暗亩6#瑹o論如何看去,就是人類無疑,周身上下并無曾已妖化的跡象,不可能是一只奇形怪狀的妖邪。
其三是,叮叮若是當年的丁興,躲此十余年來,時常行走臥牛嶺中,卻不為人知,實在是有些說不過去。但凡被一位臥牛嶺下山民看到,也應當立即將叮叮認出才是。斷不會,叮叮直到今日,依舊長留此地,不得而出。
其四便是,此一切都太過巧合了。
那詭異的嬰兒啼哭之聲,熟悉的風鈴響動之音,與伯父丁崖房檐下相仿的風鈴,以及,叮叮與自己相似的長相……
這一切,無不像是提前設計好了的,引自己步步深入,逐漸走入洞窟之中,與叮叮彼此相見。而其中,設計的痕跡又十分明顯,像是故意顯露了不少的破綻之處,唯恐自己發(fā)現(xiàn)不了一樣。
“不能輕易相認,應當多觀察觀察才是!”
丁塵專注傾聽叮叮訴說了半晌,卻只是微微點頭互動。
與此同時,他又在心中打定了主意,并不將心中所思所慮,對叮叮言明。
終于,那叮叮說道:“難道,你竟不是前來尋我的嗎?”
“自然不是!”
丁塵搖頭,直言相告,道:“你可知曉,在此嶺之中,有著一頭能言神牛,每到夜間,它便常會發(fā)嬰兒啼哭之聲,其聲音響亮,響徹山嶺。其實,我是為尋它而來的!”
他并沒有隱瞞自己的來意,只是盼叮叮能為自己提供一些,有關能言神牛的線索。
想那能言神牛,既然亦是藏身于此嶺之中,昨夜還特意將自己引入到這山腹下的洞窟之中,必然它與眼前這位來歷不清的叮叮,亦是有所關聯(lián)的。
“能言神牛?”
叮叮微微皺眉,搖了搖頭,“那是什么?”
叮叮聞言,居然一臉茫然,竟不知神牛為何物。
丁塵仔細端詳對方神色,卻又發(fā)現(xiàn)叮叮并不像是在說謊。
他略感意外,便將神牛之來歷,大致說與了叮叮聽。
“會說話的神牛,我并不知曉?!?p> 叮叮聽后,很是認真地說道,“不過,若說到口吐人言,此地倒是有一件事,極為奇怪。
在此洞窟之中,我每日都能聽到,有一人聲,時常對我講話,命我按其所言行事,不得有違。只因不知那人聲,究竟是妖、還是人所發(fā)出,對方究竟實力如何,究竟有何企圖,我便不敢違背其命令。
這許多年來,我只能聽其命令行事,不敢有違?!?p> 丁塵聞言,雙目放光:“竟有此等事?!”
他心頭猛然一動,自叮叮處,果然會有所得。
聽起言語,估計其所言的“人聲”,十有八九便與那能言神牛有關。
“那聲音,時常教你做何種事情?”
丁塵連忙湊近了一些,問道,“是否方便向我透露一二?!”
叮叮搖了搖頭,神情看似很是堅決,“這恐怕不行!不過,我倒是可以將你帶至現(xiàn)場,令你親眼去看。那人聲教我所做之事極難,縱然已經(jīng)耗費了數(shù)年時間,卻依舊難以完成。你若是在現(xiàn)場,倒是可以幫我一幫?!?p> 丁塵自然點頭,心中充滿渴盼。
“咕?!緡!?p> 此時,忽有兩道聲響,自丁塵的腹中發(fā)出。
其不禁有些尷尬地笑了笑,想起自己從昨晚道今日,并未進食,遂從包袱中取出兩張粗糧餅來吃。
丁塵本想也給叮叮一張餅吃,可叮叮卻搖頭拒絕。
叮叮說,他腹中早已飽脹如鼓,再也吃不進去任何東西了。
“如此荒山野嶺,又有何種食物給你吃呀?”
丁塵狐疑地看了叮叮一眼,便不再客氣相讓,很快就吃完了兩張粗糧餅。
這么點兒吃食,對大胃王一樣的丁塵而言,顯然是不夠的。
可好在可以墊墊肚子,稍稍補充一些體力。
“若去那里,先將此鞋穿上!”
吃完了餅之后,叮叮從石柜中取出一雙草鞋,遞到丁塵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