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1光榮的月考分數(shù)
大叔又恰逢時宜，提了一句，“你進屋坐坐喝杯茶，先生在書房，忙完就下來?！?p> “那，打擾了。”
大叔隨和熱情，棠玥想不到該用什么理由拒絕。
道謝之后，跟隨著進了屋。
老馬讓她在客廳沙發(fā)坐著等候，自己去泡了一壺茶，然后交代說自己上樓去請先生。
留下棠玥一人，她坐著無事，等老馬上了樓，開始打量起宋先生的家。
比起趙家純古色古香的富麗奢靡，這家屋子更偏向于舊時的簡約居家，家具原木搭配冷色為主調(diào)，清新雅致，別有一番低調(diào)的奢華感。
房間整潔干凈，在飄窗旁的桌前，還有一臺留聲機，旁邊擺了不少黑膠唱片。
宋先生真真是骨子里風雅的人。
棠玥對現(xiàn)如今的流行音樂不太喜歡，唯獨嗜好舊時留聲機里的歌曲，書店里老板買過一臺留聲機，裝飾用的。
偶爾一人兼職到很晚，店里就她一個人時，就會關(guān)了電腦音樂，改播放留聲機。
樓上，老馬敲門進書房。
恭敬稟報，“先生，信合書店的棠小姐到了?！?p> 先生說下午六點過后會有人送書來，是上次去的那家書店。
老馬起初也沒覺得什么，先生愛字畫，平時也會收藏一些。前日先生從書店回來，突然說要決定在此常住，房間是該添置一些擺放。
只是不曾想，先生一個時辰前特地囑咐，送書來的叫棠小姐，等她到了之后，就說要親自確認收貨，留她在客廳等候。
先生若非特殊情況，平時并不是喜歡留客，即便買些什么均是由他老馬出面。
這次特地囑咐，不得不令老馬懷疑，先生在意的不是驗書，而是這送貨的人。
他回想起剛剛見到的小姑娘，是個懂禮貌的孩子，背著黑色的書包，外套里還套著南城一中的校服，模樣長得乖巧，雖然不怎么愛說話，但眼睛有神，估摸著學習也很不錯。
老馬實在想不起來，先生何時認識的這位高中生棠小姐？
“嗯?！?p> 安靜的書房里，裝有沉香木的香爐幾縷煙云飄然，兩株還未盛開的君子蘭枝葉悠悠。
宋瑾硯聞聲，嗯了一聲，從文件里微抬起視線，擱下了鋼筆。
將事先準備好的信封遞給他，拿著手帕輕咳了兩聲，緩緩道，“麻煩你，替我去北區(qū)郵局寄一封信?！?p> “好的，先生。”
老馬應聲接下，心里不免疑惑。
先生平時寄信都是去文化城郵局，怎么今日讓他去北區(qū)郵局？
那里離文化城中間隔了整個市中心，這個時辰又是下班高峰期，來回一趟少說也得三個小時。
但主人的心思他也不敢過多揣摩，臨走時，又提了一嘴，“先生，那樓下的棠小姐？”
“交給我就好?！彼舞幒茏匀痪徒恿嗽?，以至于說得偏急，惹來嗓子不舒服，又咳了起來，老馬看得心都軟了。
先生咳得面色微微脹紅，過了半分鐘才緩過來，緩緩說道，“你把客廳暖氣打開，多給她準備一壺熱茶和點心，我忙完手頭工作就下來。”
老馬不忍先生再費力說話，一一應答了就轉(zhuǎn)身出了書房。
熱茶，點心，暖氣。
老馬抿著嘴笑意連連，這點心，還是先生下午親自動手做的。
心細把點心送上，不免又多看了一眼端坐在沙發(fā)的小姑娘，對她的態(tài)度比之前越發(fā)和善，“你明天還要上學吧？”
棠玥如實點頭，說是。
“那你可以來這邊寫會兒家庭作業(yè)?！闭f著，老馬指了指餐廳的桌子，對待她就像自家親外孫女，“先生手頭的工作趕時間，可能還要再多等一會兒，不好意思。”
棠玥忙搖頭，“無妨?！?p> 她聽力好，剛剛樓上的對話她大致都聽清楚了。
等等就等等吧，反正她回家除了寫作業(yè)也沒別的事。
老馬離開后，她的焦點全在精致的點心上。
嗝，好餓。
現(xiàn)在又正是飯點，她猶豫著對點心下了手。
那就只吃兩塊。
可巧得是，都是她喜歡的口味，沒忍住又多吃了幾塊。
真是見了鬼了，平時的棠玥并不這樣。住進趙家三個月之久，趙家的一筷一碗她都小心謹慎，此刻，卻坐在一個只打過兩回照面的人家里，吃了大半的點心。
那些該有的戒備和提防都去哪兒了？
這種錯綜的感覺令她隱隱不安，明明不熟悉，卻在得知這房屋主人的名字之后，鬼使神差地松懈了。
難道只是他送過傘，又平易近人，模樣還好看？
倘若真是這樣，她真真是膚淺了！
等待漫長，棠玥一動不動坐著，腿有些麻?？戳艘谎蹠r間，近七點，再等下去，她回到家，原計劃復習的時間就沒了。
實在是無聊，棠玥再一次破了例，越了界，起身去了餐廳坐下，拿出月考的試卷，開始復習題型。
這一寫，半個小時過去了。
棠玥專心在錯題集里，函數(shù)方程的解讀上，絲毫沒留意到書房的人已經(jīng)走下了樓梯，待到她回過神來發(fā)現(xiàn)時，男人已經(jīng)看到了她。
兩人對視，宋瑾硯今日上身一件淺灰色高領(lǐng)毛衣，搭配一條休閑西褲筆直修長，除了氣色是偏病態(tài)的白，整體隨和又不失閑貴。
他好似偏愛高領(lǐng)毛衣，裹著他的脖頸，是因為咳嗽吧。
棠玥有那么一刻看出了神。
他一面下樓，一面招呼，“抱歉，讓你久等了?！?p> “……”
她回神過來，微愣，餐廳離樓梯最近，方才怎么就沒留意到他的腳步聲。
棠玥好看的眉毛微凝，杏眸明亮，眼底掠過一絲不易察覺的慌，她回，“沒關(guān)系?！?p> 便收回視線，收拾自己的書本。
正所謂，處事不可過急，急了就容易出事。
棠玥收拾得快了點，不小心碰到了手邊的水杯，她扔了手里的試卷，去扶杯子，結(jié)果試卷在風的作用下飄了半個圈，如約而至一般躺在了宋瑾硯的腳邊。
白花花的試卷，除了印刷出來的題目，還有班主任紅筆赤字打的分數(shù)——
15。
宋瑾硯，“......”
那一瞬尷尬到想拿魚尾擋臉的棠玥，“……”
空氣中，透著一絲微妙的靜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