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長安
悟空看著衙役折返回來抬著縣太爺逃走的情景，拍著大腿哈哈大笑。
許多年不曾捉弄過人了，這些凡人和天神一樣蠢??！
悟空從墻頭上跳下來，那對母女也已經(jīng)換好了衣服。
母女兩個怯生生地看著悟空，表情有些局促。寡婦往前走了幾步，微微躬身，道：
“恩人是叫孫悟空嗎？先前在城門口我聽您提了一嘴?！?p> 悟空點點頭，說道：“我是叫孫悟空，那光頭叫陳滅真，是我?guī)煾?！?p> 母女兩個了然，將身上的污泥洗去之后，又換了一身干凈的衣服，這寡婦看上去像是從大戶人家出來的，眉目間有些屬于北方女子的堅韌，只是身子孱弱，不太明顯。那小女娃子長得白白凈凈地，像是個瓷娃娃一樣，左邊臉頰上有些許挫傷。
悟空偷偷地使了個法術(shù)，保證這女娃子的臉蛋兒一天之后便恢復成羊脂一般白凈。
正在說話的時候，陳滅真頂著锃亮的光頭走了出來，他大大方方地看了一眼那寡婦，像是在打量一件精致的瓷器。
“長得倒是有幾分姿色，可惜是個未亡人?！惫忸^悠悠地點評了幾句。
猴子卻是一臉的黑線，他怎么重生之后還有了這樣的愛好？
陳滅真牽著狗鏈子，將狗鏈子遞給悟空，說道：“讓這母女兩個騎著吧，這樣趕路快一些！”
悟空怔了一下，隨即“哦”了一聲，便讓這母女兩個騎上了這只巨大的“狼狗”。
“娘，我害怕，這大狗不會吃人吧？”
悟空嘿嘿一笑，道：“女娃子，這大狗以前的確吃過人?！?p> 這下可將那小女孩嚇得哇哇大哭，直言不要騎這可怕的東西。
奎木狼白了小女孩一眼，你能坐在本神的身上，是修了幾世的福報，我還以為我要背負佛陀呢，結(jié)果卻先讓兩個凡人坐了這頭一遭。
猴子也有些后悔，就不應該嚇唬這小姑娘吶。
那寡婦卻也知道他們是有求于人的，別人好心讓他們做坐騎，哪里有拒絕的道理呢？
寡婦一邊哄著小女孩，一邊在悟空的幫助下坐在了奎木狼的背上。
一行人這才離了馬員外的府邸，朝著長安的方向奔馳而去。
……
“小青桔啊，來，喝些茶！”
路邊的茶水小攤邊，陳滅真將剛剛倒好的茶水遞給了小女娃。
女孩叫李青桔，他們要去的那戶人家在長安還是個大戶人家的，祖上似乎還和當今皇室搭了邊，只是關(guān)系比較遠，平日里也就能拿這樣的關(guān)系吹吹牛罷了。
只是這李老太爺好像是有過官拜三公的經(jīng)歷，在朝堂上有些身份。
她的父親是那李老太爺?shù)男鹤?，酷愛?jīng)商，只是家中人看不起商人。他便離了家門，在外地安了家，如今小青桔的父親大概率是沒了的，她的母親便想著要帶女兒回去，認祖歸宗，這樣也好生活些。
亂世之中，也就那些富貴人，過的好一點罷了。
小女娃子從這帥氣的大光頭手中接過了茶水，放在嘴邊輕輕的抿了一口，發(fā)現(xiàn)這茶水并不苦之后，馬上就大口喝了起來。
這一路上，那寡婦也發(fā)現(xiàn)了這一行人都很不一般。
她們娘兩騎著的大狼狗，腳下生風，跑的飛快，僅僅是一天的時間，就從那邊陲小鎮(zhèn)跑到了長安城外，而那長得漂亮的光頭，也不似凡人，跑起來的時候居然能跟得上這大狼狗的速度。
那位恩人更是了不得，居然可以飛，他常常飛在空中，打探路況，規(guī)劃路線，這一路上倒也是走的頗為順暢。
寡婦對二人的態(tài)度中多了一絲敬畏，她認為二人是可以比肩神佛的，或許就是神仙下凡來幫助她們娘兩的。
不過有些話她也識趣的沒有說出來，她能看出來，那光頭經(jīng)常沉默不語，眉頭微蹙，是有煩心事的，而恩人也是以那光頭為尊。
這種心知肚明的事情，就不要說出來了，她裝成個懵懂之人，壓住心中好奇，也不會惹得兩位恩人不快。
“多謝兩位送我們娘倆兒來長安！”俏寡婦又要跪拜。
猴子作勢就要扶起她們，光頭卻是微微一笑，“小青桔啊，你以后可不能學你娘啊，這天下能跪的只有父母，便是以后見到神仙了也不能跪！”
寡婦跪在地上，面色羞紅。
那小女娃脆生生地說道：“可你們不是神仙嗎？”
陳滅真摸了摸小女娃的兩個小辮兒，笑道：“我們不是神仙?！?p> 女娃似懂非懂，她覺得這兩位神通廣大，那就是下凡的神仙啊。
不過不跪也挺好的，她心中也不樂意去給別人下跪。
吃完茶之后，陳滅真一行人便往長安城走去。
……
長安城的設計頗有大唐曾經(jīng)的風格，結(jié)構(gòu)緊致對稱，皇宮建筑大氣磅礴，只是遠遠望去，就覺得這是盛世京都。
從高處望去，恢弘大氣的長安城，經(jīng)過百年的蹉跎之后，不及昔日的繁榮，寬廣的街道上商販稀少，小巷子中衣衫破爛的乞丐聚成一堆一堆的，閑暇的時候聚在一起取暖閑聊。說的不過是一些討飯的瑣事和對這朝廷的不滿。
這些流民大都是從附近的縣里趕過來的，本來以為京城的條件好一點，結(jié)果來了之后才發(fā)現(xiàn)在這天子腳下，依舊是一片荒蕪與凄涼。
那些大戶人家，家境殷實的，日子依舊過的安穩(wěn)富足。仍然有錦緞貂裘出入煙花巷柳之地，青青的河水上，猶有商女隔江唱著贊頌盛世大唐的歌謠。
婉轉(zhuǎn)的歌喉戚戚瀝瀝，即使曲調(diào)高懸，依舊不能偽裝繁華。
紅樓內(nèi)，歌妓婀娜多姿，搖曳燈紅，文人騷客醉生夢死；紅樓外，神佛猙獰可怖，繪寫凋敗，乞丐流民水深火熱。
“師父，百年之前，可不是這樣的景象??！”悟空猶記得他們?nèi)〗?jīng)歸來，百姓夾道相迎，將相王侯恭賀大業(yè)功成，那時候的繁華，記憶猶新。
百年之后，這偌大的一座城，只剩下一座空殼子，搖搖欲墜的大唐政權(quán)，經(jīng)受著內(nèi)憂外患。
“這都是那真經(jīng)的禍，朝廷動蕩，外敵入侵，然那坐在龍椅上的庸人，卻還在求仙問道，黎明疾苦，從來不會放在眼里?！标悳缯婷鏌o表情，多年來看到的凄慘場景還少嗎？
街邊乞丐伸手討錢，他也不看不管。
身后的奎木狼變成了正常狼狗的大小，這讓大多數(shù)的乞丐不敢上前，但也有些著實苦難的乞丐大膽上前討要。
悟空看著人間百姓飽受魔經(jīng)所禍，心中更加堅定了要跟著師父將那經(jīng)文送回西天的想法。
身后跟著的母女怯生生地看著長安城的這番景象，心中對回到本家的生活擔憂起來，即使回到長安了，也能比以前更好嗎？
到了西市，母女兩個與二人告別。
小青桔回頭看了一眼悟空和大光頭，面露不舍。雖然才堪堪接觸了一天的時間，但這兩人是她遇到過最好的人了。
“我還能再見到你們嗎？”小青桔鼓起勇氣，問道。
悟空咧嘴一笑，道：“會的，小丫頭！”
陳滅真微微頷首，道：“待得天晴時，還來看青桔！”
小青桔聞言，笑了，這是她這幾天露出來的最好看的表情，比那漫天神佛身后的光還要耀眼明亮。
“答應我的，一定要完成約定?。 毙∏嘟凵斐鲂∈质?，向他們揮了揮。
再看那師徒二人，已經(jīng)轉(zhuǎn)身，身前，是深淵黑暗，卻依舊要前行！
……
“師父？這些是……”
悟空震驚地看著面前的場景，感覺自己的世界觀崩塌了。
“是為師的相好，不過都不曾娶過門，你也不必叫師娘！”陳滅真被鶯鶯燕燕圍繞著，很是享受地接受著身邊女子的投食。
這些個女子長相都頗為漂亮，各有特色，不一而同，有些神態(tài)悲古傷今，有些溫柔安靜，有些活潑跳脫，有些調(diào)皮隨行，有些書卷詩情……
隨便一個挑出來那都是比最大青樓的花魁還要漂亮，如今這些個漂亮的女孩子都心甘情愿地愿意共侍一夫，著實有些驚艷到了悟空。
不過最讓悟空抓耳撓腮的是，以前取經(jīng)的時候，師父看見漂亮的妖怪，國王，公主什么的，可從來不會多看一眼啊，怎么如今會有這樣的場景？
讓老孫數(shù)數(shù)，一，二，三……五個？這是真的？
陳滅真拍了拍身邊美嬌娘的豐腴翹臀，笑道：“玉凝，去，準備些餐食，好些日子都沒有吃過你做的飯菜了，可饞死我了！”
這個身材火辣的美人兒輕輕一笑，緩緩起身，勾勒出成熟女性絕美的線條，隨后微微欠身，從臥榻上走了下去。
她剛剛離開，那站著的一個綠衣服的姑娘，長相頗為清純的的姑娘，又跪坐在剛才玉凝所在的地方，拿起桌上的酒杯，給陳滅真倒了一杯。
“多謝翠鸞，你釀的酒，還是這般甘甜！”陳滅真的手可不老實，在這叫翠鸞的姑娘的細腰上緩緩摩挲，惹得姑娘面色紅潤。
她輕輕地抬眼，悟空便見那翠鸞姑娘的眼睛如灣灣清泉一般，幽深而靜謐。
“夫君，有旁人在呢，你注意點分寸，不然今晚姐妹們可沒人愿意讓你上床！”翠鸞輕聲地說道，細若游絲，生怕悟空聽了去。
“不怕，這是我收的徒弟，是個猴子，只對母猴感興趣，你們啊，他可看不上！”陳滅真露出了壞笑。
悟空感覺自己的腦子已經(jīng)有些不夠用了，他忽然有了一種大膽的想法。
這家伙不會是八戒變得吧？
越想越覺得有可能，不然也不會出現(xiàn)這樣的一幕?。?p> 另外一側(cè)穿著藍色紗衣的姑娘，長得那也是傾國傾城，只是好像有些內(nèi)向，眼睛一直盯著案牘發(fā)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