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三、以牙還牙
江暮云從浴室出來,黑色睡袍微敞,露出一片白皙結(jié)實的肌理。
他看著站在窗邊的人,有些意外:“安安?真難得,你會主動來找我?!?p> 安離披散著濃密蜷曲的長發(fā),暗紅色的絲綢睡裙,把她的皮膚襯得越發(fā)雪白。她斜睨了他一眼,慢吞吞朝他走來。
江暮云盯著她幾乎快貼上他身體的距離,低聲笑道:“怎么了?”
安離抬起頭,望著他紅唇微張,吐氣如蘭:“你想跟我和好?”
他摟住她的細腰,目光清明地跟她對視:“你想通了?”
她把手掌放在他的胸膛上,濃密卷翹的睫羽下,眼神如浸了酒帶著茫茫醉意,像吃人心臟的妖精般嫵媚妖嬈。
“和好可以,但是你要回答我一個問題。”
“什么問題?”
“你每回這樣都深情款款地抱著我,心里卻想著、護著另一個女人,不覺得矛盾嗎?”
江暮云瞇起眼,收緊了手臂:“你說什么?”
安離也微瞇起眼,方才的柔媚一掃而空,取而代之的是冷冷的嘲諷:“我說,我覺得你惡心?!?p> 口口聲聲說要跟她在一起,轉(zhuǎn)頭卻保護另一個想害死她的女人。
“……看來,你知道酒吧的事了?!苯涸茋@了口氣,依舊沒有放開她,捏住她的下巴,逼迫她抬起頭,抵著她的額頭說:“但是我要聲明,我沒有護著她。”
“我才不在乎你有沒有護她!”安離奮力掙扎著,他的手臂卻紋絲不動?!拔椰F(xiàn)在只想找到她藏在哪里,她挑唆我跟晨曦互相傷害,我不會放過她的!”
“唔,她前陣子剛?cè)フ吾t(yī)院動了手術(shù),現(xiàn)在應(yīng)該還在恢復(fù)期吧,聽說你把人鼻子都打歪了。”江暮云隨意地回想了一下,移腳躲開她踹來的一腳,摟著她一個轉(zhuǎn)身,把她壓在了墻上。
“噓,冷靜點,我放過她,是為了釣大魚?!?p> “我不管你要釣什么,我現(xiàn)在已經(jīng)叫人去查了,要是找到,我保證讓她這次花多少錢都補不回來她那張臉!”
江暮云看著她齜牙咧嘴的模樣,可見真的是氣急了。
他忽然笑了,蹭了蹭她的鼻尖:“你這是在吃醋?嗯?”
雖然她總是對他發(fā)脾氣,但是一說到簡青,似乎就比平時更加激動。
這么說來,簡青還是有點用處的。
安離口中爆出一連串少兒不宜的國際問候語,要不是手腳受制動不了,已經(jīng)動手揍人了。
“你這個騙子!”她咬牙切齒地說?!拔叶疾恢溃愕降走€有多少事瞞著我,我會全部查出來的?!?p> 他望著她倔強的雙眼,嘆息著說:“你對我連這點信任都沒有嗎?”
“你在我這里的信用指數(shù)已經(jīng)是零了?!?p> “唔,這說明還有很大的進步空間。”
安離惡狠狠盯著他,這家伙真是有夠厚顏無恥。
“好啦,早點休息,你不是答應(yīng)小澄,明天帶他去公園玩嗎?”
江暮云松開了對她的桎梏,朝后退了一步。
安離甩了甩手,氣鼓鼓地抿起嘴。
她討厭死了他總是一副云淡風(fēng)輕的樣子,顯得她好像在無理取鬧一樣。
她忽然想起,明天他要跟X行的老板吃飯。
她挑了挑眉,忽然一把攬住他的脖子,張嘴在上面咬了個牙印。
這個位置太高,可不是衣領(lǐng)能遮到的范圍,她看明天他怎么頂著這個牙印去談生意。
江暮云摸了摸被咬的位置,知道她惡作劇的目的,沉聲笑道:“小壞蛋?!?p> 安離得意地哼了一聲,轉(zhuǎn)身走出了房間。
江暮云拉開厚重的窗簾,打了個電話。
“是我,把人交出去吧?!彼粗巴鈸u曳的夜來香,聲音里帶著笑意。
“沒辦法,她跟我鬧脾氣了。也怪我,事先忘了跟葉澤云通氣,被她發(fā)現(xiàn)了。”
郊區(qū)的公寓內(nèi),簡青剛從房間走到客廳,就被人按在了沙發(fā)里。
安離坐在對面的沙發(fā)上,悠閑地交疊著雙腿,望著她瞪大雙眼的模樣,緩緩勾起嘴角。
“怎么,很驚訝?”
簡青迅速冷靜下來,看著四周將她牢牢盯住的四個黑衣人,看著安離說:“你弄傷了我的鼻子還不夠?現(xiàn)在又想怎么樣?”
“別裝傻了,”安離手里把玩著一把水果刀,那是剛才從桌上果盤隨手拿的。“我?guī)е蝗喝?,當然是來找你算賬的?!?p>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么,再不放開我,我就告你私闖民宅!”簡青掙扎了一下,但是被兩個身強體壯的男人按著,根本動彈不得。
“你以為,你說不知道就沒事了?”安離朝旁邊的人抬了抬下巴,那人立刻拿出一個裝著透明液體的密封袋,恭敬地遞給她。
乍看那個密封袋,簡青瞳孔微縮。
“這個東西,你一定很熟悉?!卑搽x把那袋東西丟到她面前,“上面還有你的指紋,要不要檢查一下?”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么?!焙喦嗬淅涞?。
“這是國外流進來的迷幻藥,只要輕輕一噴,就能讓人意識迷糊。”安離站起身,橫過桌子,抓著簡青的衣領(lǐng)把她揪到自己面前,盯著她的眼睛說:“你的臥室里,現(xiàn)在應(yīng)該還有一點沒用完的,正裝在噴瓶里,放在你的梳妝臺上,對嗎?”
簡青內(nèi)心一驚,表面仍舊不動聲色:“我說了,我不知道你在說什么!陸安離,你到底想做什么?”
“我想做什么?”安離憐憫地笑了笑,曲起手指敲了敲她的額頭?!爱斎皇恰匝圻€眼、以牙還牙。”
她對身后的人說:“把她房間里的那瓶藥拿出來。”
那人進了臥室,很快拿著一個透明的小噴瓶出來。
安離捏著那一小瓶藥水,偏頭看了看身后寬大的落地窗。
“你這個戶型不錯嘛,樓下就是湖泊,空氣一定很清新吧?”
她說著,已經(jīng)有人會意地走過去,拉開了落地窗。
簡青心中浮現(xiàn)出不詳?shù)念A(yù)感,“你、你想做什么?”
“這個湖泊,看起來很深、很深。這棟公寓的位置也很隱蔽,真是個處置人的好地方?!卑搽x微笑著說,“就算有人不小心掉下去,也許要十年八年才能被人發(fā)現(xiàn)呢。”
“陸安離,你想對我下手?”簡青強裝鎮(zhèn)定,“你別忘了,我要是出事,你也跑不了,邵家跟江家,會任由自家有一個手上沾滿鮮血的媳婦嗎?”
“我從來就不在乎別人怎么想,”安離走到她面前,捏住她的下巴抬起來,眼里露出狠絕的光:“我只知道,我現(xiàn)在要找你算賬,而你,跑不了?!?p> 她搖了搖手里的小噴瓶,“現(xiàn)在我就試試,這個小東西,能不能讓一個人乖乖的從三樓上跳下去?!?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