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吧燈光昏沉,流光落在她的面孔上。
阮易楓保持著驚訝的神情,額頭的碎劉海擋住他微微上挑的眉毛,語氣出奇的輕飄:“小舒,你不是在跟我開玩笑吧?”
阮舒支著下巴,烏黑的長發(fā)濃密靚麗,她輕抿著嘴唇,凝神的表情像在思考。
許久她才道:“你就當我開了個玩笑?!?p> “……”阮易楓無語的看著她。
“妹妹就是妹妹,連喜歡都分不清。”
阮舒慢慢懟道:“你不也是一樣,口口聲聲說人家小姑娘追你。但照現(xiàn)在的情況來說,我看你才是那只追求者?!?p> “只?”阮易楓揚起眉,平日里一貫溫和的面孔,突然變得囂張起來,他咬文嚼字的質問阮舒:“你形容你親哥用只?”
阮舒見他對這個字格外不滿意,微闔著眼眸想了想,然后淡淡道:“那我用條形容你?!?p> “……”阮易楓的面部表情當場石化,英俊的面孔立馬撕開一條大裂縫。
只這個字不一定是罵他狗,但條肯定是。
“你行,我真是怕了你了!”阮易楓把調好的酒遞給她,咧嘴一笑,滿滿的不懷好意,說:“新調的,幫忙嘗一嘗?”
阮舒直白的拒絕:“我酒精過敏。”
阮易楓一歪脖子,神情是個大大的問號,“你說什么,你酒精過敏?!”
他仿佛聽到了什么鬼話一般,之前吃燒烤的時候還總纏著他要酒喝,但那時在阮易楓的監(jiān)督下,也就一個杯底的量。
“嗯,大概幾個月前,陸星難送我去醫(yī)院,打的點滴?!比钍嫫届o的闡述,換來的卻是阮易楓意料之外的沉默。
他的頭微垂,目光斜視,定格在那杯酒上,黑棕色的發(fā)頂有光波躍動。
阮易楓從未有過如此的沉默,與其說是沉默,不如用心疼和自責形容,更為貼切。
阮舒對他的心思了如指掌,阮易楓也是。
于是她端過酒小嘬了一口,笑著說:“哥,你別說,這酒味道還挺好!”
說完,她意猶未盡的還想來一口。
然而那杯壁剛碰到嘴邊,阮舒就感覺到一股力量把酒杯從她手中奪走。
來不及反應,眨眼之間,那酒杯直接連酒帶杯地扔進垃圾桶內。
她稍稍驚訝的抬起頭,迎上的是阮易楓帶著怒火的目光。
阮舒后背微僵,“哥?”
阮易楓閉著眼,深呼吸了幾下,盡量讓聲音恢復到像往常一樣平靜,細膩且溫和:“如果下次有這種事情,一定要告訴我。”
他不爽地嘟囔著:“不然讓家里那老頭兒知道了,又該拿我開刀了……”
阮舒忍俊不禁笑了出來。
而今天發(fā)生的所有不快,似乎都在這場笑聲中化解。
她貌似感受不到那份奇奇怪怪的感覺了,她現(xiàn)在的心境趨于平淡,淡若無物。
酒吧到點開門,也迎來一張熟悉面孔。
宋賀丞進門就看見吧臺邊上的白衣女人。她的頭發(fā)用夾子固定住,低挽著,奶白色的大衣下,是一條過膝的吊帶紗裙。
她遠遠地回頭,巧妙地撞上宋賀丞的視線。
對視之間,只一秒,阮舒就感覺今天不是個黃道吉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