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從什么時候開始陸子初對我變得小心翼翼的,他現(xiàn)在每天都有按時回家,他每天晚上趁我睡著,會說好多話,我睡眠向來就很淺,每次能聽到有人在我耳邊念叨,但聽的不全,前幾天我迷迷糊糊地睜開眼睛,借著月光看到他的淚從他從一只眼睛劃到另一個眼睛。
那天晚上吃完他做的飯,他拉著我的手說:“孟鈺寧等下陪我去散步好不好?”
他的語氣里帶著乞求,他之前不會這樣,他之前對我說什么都是命令,我倒也沒什么本事,只是一次次把心頭的脾氣和不愉快全都吞進肚子里罷了。
陸子初像平常一樣催著我快一點,我就磨磨嘰嘰地在后面走著,他看著我,眼神里滿是憐愛,不知道他對我還是像之前那樣還是什么,但現(xiàn)在這一刻,我不想想那么多。
我走到陸子初的右手,他主動牽著我,他說:“我們這么久不出來散步,你就不牽我了?”
現(xiàn)在天氣有些涼,路邊的梧桐樹已經(jīng)開始落葉了,梧桐樹的樹葉鋪滿了整個林間小道,看起來有點像結(jié)婚時的紅地毯,說巧不巧剛好在我們走到這紅地毯時,風(fēng)吹落了許多樹葉,像是結(jié)婚那天的禮炮,梧桐樹葉飄在我們頭上,那一瞬間我像是真和陸子初結(jié)婚了。
陸子初為我摘下飄在我頭上的樹葉,此刻他的眼里只有我,我對著他笑,他揉著我的臉,他說:“傻了?。俊标懽映醣任腋吆芏?,他彎著腰和我講話,我一抬手就能為他摘去頭上的梧桐樹葉,我笑著打趣他:“誒,陸子初你看,我們現(xiàn)在像不像在走紅毯?”
陸子初眼神有些躲避,好像并不想回答我這個問題,我也沒有無理取鬧,陸子初雙手插兜,我就挽著他的右手,我在心里告訴我自己一萬次,要是我對陸子初還有幻想我就該死。
我是人啊,我怎么會沒有執(zhí)念呢?
今年我二十二歲,沒有一段很好的戀愛,可是在這一年的秋天,我在心里嫁給了他,嫁給了我十八歲就放在心里的男孩,所以陸子初以后娶得是誰,我都無所謂。
這一天我心里既是開心,但還有一種情緒說不清,也形容不出來,陸子初不知道是怎么了,就是從我問了那個問題后,就一直不怎么開口說話,他看起來不怎么開心。
我和陸子初回到家以后,我們都閑下來了,就一起坐在客廳,剛好這時候我媽給我打電話了,她跟我說:“寧寧啊,最近媽媽眼睛越來越不好了,好多字都看不清,我每次想給你打電話都要摁半天?!?p> 我答到:“那等我回鶴城帶你去看醫(yī)生好不好?”
她每次一聽我要回鶴城就開心地不行,她在電話那頭笑著說:“媽媽不用,媽媽就想再多看看你,媽媽怕到時候看不見我的寧寧啦?!?p> 我又假裝生氣地說:“媽,你以后再說這些話,我就不理你了?!?p> 還有很多話記不清了,只記得我聊著聊著就哭了,陸子初抱著我,哄我,給我講故事,說:“不要哭啦?!?p> 那天晚上,不知道我是怕冷還是什么,就一個勁往陸子初懷里鉆,他就拍著我的后背,很有安全感。
一
夜好眠,夢里有陸子初。
第二天不要去學(xué)校,所以一覺睡到自然醒,一睜開眼就發(fā)現(xiàn)旁邊空空的,我想爬起來找找陸子初,走到樓下,就看見茶幾上有一張便利貼貼在花瓶上,便利貼上寫著“早餐在鍋里,我先去上班,你記得等我回家”。
我看到這張便利貼還心想:像個小孩子一樣。
在吃早餐時,手機就一直在響,我不慌不忙地點開消息界面,是楊雨舟給我發(fā)了幾條消息,我們還是像平常一樣,她跟我說:“那件事你還在生氣嗎?”
我其實并不在意,因為我知道她是為我好,我回了個“沒有啊,早就不氣了。”
楊雨舟還跟我說了件事,讓我有些不知所措,她說:“寧寧啊,我最近一直在應(yīng)酬,我上次和盛和集團的蔣總閑聊時,他喝得好像有些上頭,說了一句「孟家也是可憐,被別人擺了那么一道,孟暉翔從那以后就再也爬不起來咯」?!?p> 我驚訝地說不出話,我只記得我每次問媽媽,媽媽都會如無其事地說:“你爸爸那時候只是因為資金周轉(zhuǎn)問題?!?p> 楊雨舟繼續(xù)說道:“我覺得你爸爸那個事是一場謀劃,根本就不是簡單的破產(chǎn)?!?p> 我還是不死心地問:“雨舟,他說的話可信嗎?”
楊雨舟答到:“那個蔣總,知道得可不少,但也狡猾的不得了,他知道的東西可是真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