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 帶人,抄了三伏之巔。
姜綰綰這馬是直奔京城去的。
像是小兩口吵了架,一怒之下不愿再與他有任何牽連,只想回家一般。
路過一片樹林的時候,那橫在路上的成人腰一般粗細(xì)的樹干就那么明晃晃的擋著。
她勒緊了韁繩。
這是一片竹林與樹林相互摻雜的位置,前后不著人家,很適合攔路搶劫。
周遭沒有一點風(fēng),一時間安靜到連樹葉摩挲聲都聞不見。
青天白日的,那蓑衣斗笠裝扮的人出現(xiàn)在視線中時,她竟一點都不覺得意外。
昨日夜里在唐府,容卿薄只顧著查看周遭環(huán)境的時候,她點了盞燈過去看了一眼,那白布之下,頸處刀口很干凈,也沒留下任何花紋樣的東西。
只是一個一個看過去,才發(fā)現(xiàn)每個人的傷口都在同一位置,分毫不差,甚至連深淺都是一模一樣的。
這樣千錘百煉才可造就的準(zhǔn)確度,怕是連寒詩這個專業(yè)殺手都做不到。
而寒詩之上,還有個寒詞。
她曾見過那個傷口,就在那雨幕中,他一劍殺了容卿麟給她的護(hù)衛(wèi),然后搶走了襲夕。
昨晚,她記起了那換骨鳥,在三伏,襲夕曾跟她提過一兩句,說他們那里有種很漂亮的鳥,但當(dāng)時兩人正在奮力刨蘿卜,她累的緊,也就沒怎么往心里去。
然后她記起了這閶州,也曾有一戶姓襲的人家,于多年前因牽扯叛軍之亂,慘遭滅門。
這件事查來查去,怕是要查到襲夕身上去。
“不要叫他查下去。”
他說:“他們都死不足惜,你若想襲夕安好,就不要再叫他查下去。”
姜綰綰下馬:“他若那么聽話就好了,你給我下毒,叫我遭了好一通罪,還好意思來求我?”
斗笠下的男人分不清模樣,只有聲音冷酷而森然:“在我手中討到命的,你是第一個,該感激。”
果然,這做殺手的就沒見幾個正常的。
她一直以為寒詩那貨已經(jīng)是有病到登峰造極的存在,不想人外有人,山外有山,這寒詞病的不比他輕啊。
姜綰綰撇嘴:“欺負(fù)不了容卿薄,就來欺負(fù)我這弱女子,虧寒詩把你當(dāng)做標(biāo)桿一樣向往著,也不虧心。”
頓了頓,又道:“你若了解他,就該知曉越是惹怒他,他就越是不肯罷手,非得查個干干凈凈才罷休。”
“所以我又來了?!?p> 掌心大小的夜明珠被丟了過來。
姜綰綰伸手接住的功夫,冷不防肩頭受了重重的一掌,她踉蹌后退,勉強(qiáng)站穩(wěn)身子,一口腥甜還是涌了上來,張口便見血:“寒詞?。?!”
“這是云中堂的東西,三伏之巔如今日漸壯大,儼然已成為龐氏的左膀右臂,你也不想它再發(fā)展下去,來日一鍋端了三伏,對吧?”
“……”
云中堂不能留,三伏之巔也不能留。
他們分明就是奔著哥哥的命去的,若它真成了龐氏的臂膀,傍著皇室的力量,血洗三伏是早晚的事。
這臂膀,是早晚都要斬斷的,哥哥仁心,總是不愿殺生造血孽,她早已生這心思,只是力量不足。
這怕是唯一的一次機(jī)會,將這孽扼殺在搖籃之中。
姜綰綰沉默的功夫,眼睜睜看著他拔出了腰間的刀:“做戲做全套,你忍一忍。”
“你敢!”她踉蹌起身。
寒詞把著刀靠近:“寒詩用著還順手吧?”
“……你什么意思?”
“作為補償,我會把他送到你身邊,無條件,用五年?!?p> “……”
寒詩用著實在順手,她嫁入東池宮后他就跑了,如今她行動起來便顯得格外不方便。
這是個很大的誘惑。
左右要挨一刀了,她抓緊時機(jī):“十年?!?p> 寒詞答應(yīng)的干脆:“可以?!?p> 姜綰綰:“……”
草率了。
早知道要二十年。
……
月骨找到姜綰綰的時候,她的馬正向回走,她趴在馬背上,也不知哪兒受了傷,鮮血淋漓了一地。
他大驚失色,慌忙上前,把她從馬背上扶下來就看到她脖頸處傷了,鮮血汩汩流出。
立刻帶人快馬加鞭的回去。
寒詩這一刀下手很重,幾乎擦著要她命的邊緣來的。
若不是月骨及時在馬背上就給她止了血,怕真要做戲做真,把命搭進(jìn)去了。
姜綰綰昏昏沉沉中感覺有人在摸自己的額頭,很涼。
她聽到有人在說話,然后就有溫?zé)岬呐磷淤N在了額頭上,一遍遍的擦著額頭濕漉漉的冷汗。
又過了許久,她被人從昏睡中叫醒。
容卿薄從背后擁著她,將溫度剛剛好的水喂給她喝,她嗓子干的厲害,一時沒咽下去,嗆到了,咳的厲害,剛剛止住的血又出來了。
容卿薄叫來大夫幫她重新包扎,就那么一直抱著不松手。
“綰綰,綰綰,綰綰?”他輕輕捏著她的下巴,叫她。
姜綰綰醒了,但就閉著眼睛不動,由著他一遍一遍不厭其煩的叫自己的名字。
她聽到月骨進(jìn)來,低聲說:“殿下,王妃手中緊握的這夜明珠價值連城,屬下查了下,除了皇宮內(nèi)有三顆以外,這外面,就只有三伏的云上衣那里有一顆,還有三伏之巔的云中堂有一顆?!?p> 抵著她后背的胸膛微微震動,頭頂上方傳來男人陰厲的嗓音:“帶人,抄了三伏之巔?!?p> 月骨一愣:“殿下,眼下只是懷疑,還未……”
“所以要證實,把三伏之巔所有人都帶回私獄里去,本王親自審?!?p> “是,屬下這就去辦。”
寢房門忽然被推開,龐明珠沖了進(jìn)來,怒聲阻攔:“憑什么抄三伏之巔?一個珠子能說的了什么?說不定這就是三伏的那顆呢?說不定是她姜綰綰栽贓陷害呢?殿下,三伏之巔一向與我們交好,你這一抄,寒了他們的心,哪怕將來還人家清白,這心還能焐熱么?”
容卿薄淡淡看月骨一眼:“把她關(guān)起來,專人守著,別叫她去通風(fēng)報信了?!?p> 龐明珠掙扎,怒的目眥欲裂,怒聲叫道:“姜綰綰你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在裝死!你起來!你們?nèi)皇且幌蚯灏资廊说膯幔吭趺匆灿心樃善疬@栽贓嫁禍的買賣來!你分明就是記恨云中堂上次與你那一戰(zhàn),你分明是想假借殿下之手除掉他!你個賤人!你起來?。∧恪?
畫鵲兆喜
可把攝政王殿下心疼壞了……媳婦兒還是自己寵著香吶(?°з°)-?謝謝寶兒們的紅豆跟支持,么么么噠,愛你們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