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孩從尸堆中走出來。
李雄感受到小男孩身上的怨氣,他也不知道自己該說什么。即使男孩不說自己的身世,李雄也大致能猜得出來,他也是個戰(zhàn)爭遺孤,對現(xiàn)在小男孩的遭遇感同身受。
“你以后就跟我生活吧,先回棗陽城召集人手清理一下這兒”,李雄看著小男孩,猶豫著說道:“你還有什么想在興陽城做的嗎?”
吳啟沉默了一會兒,再也憋不住了,亮晶晶的淚珠在他的眼睛里滾動,然后,大大的、圓圓的、一顆顆淚珠直接順著他的臉龐落了下來,滴在嘴角上、胸膛上、地上。鼻涕也控制不住地下淌,在滿是血污的臉上拖出白色的印記。
男孩哽咽著說道:“我要找···找爹娘的尸體,安葬他們?!?p> 李雄顯得有些不知所措,心下想到,“是我的哪句話說的不對?”一把將男孩抱上肩頭,結(jié)結(jié)巴巴地說道:“好好好,找爹娘找爹娘。”李雄雖然也有個和他差不多大的兒子,但他常年在外很少回家,也不知道如何哄孩子,只能尷尬的沒話找話。
從姓名年齡問到武學(xué)境界,孩子才終于止住了哭聲,李雄笑道:“你第一層基礎(chǔ)打得不錯,但還不夠牢固,回去有老子在,你的同境底子一定是最牢固的。”
吳啟手一指,“我母親就是從這個庭院過去的”,隨即跳下李雄的肩膀,小跑著不斷搜尋母親的蹤跡。不厭其煩的翻找著尸體,依舊不見母親的尸體。漸漸已經(jīng)出了住宅區(qū),順著主街道往城墻方向走,吳啟看見一具尸體駐刀單腿跪立在地上,身上插著五六支羽箭,腹部還插著一把劍。
“爹”,吳啟低頭呢喃,強(qiáng)忍著淚水走到正面,寧死不屈的眼神印在了吳啟腦海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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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嗚,嗚,嗚,嗚,嗚,嗚”,六聲悠長的號角聲哀悼在戰(zhàn)爭中死去的將士和百姓。四萬士兵穿著白衣,右手將手中兵器高高舉起,表達(dá)對烈士的最高敬意。
興陽城的整理工作持續(xù)了六天,在戰(zhàn)事發(fā)生后的第七天,也是死去英靈的頭七,舉行了喪禮。就在眾人沉浸在悲痛的氛圍之中時,一輛黑色馬車緩緩行駛過來,停在李雄不遠(yuǎn)處。
馬夫是個小道童模樣,扒開簾子一個紅袍老太監(jiān)出來。一看這太監(jiān),銀白的發(fā)絲上插著一支紫色發(fā)簪,冰冷的眼睛仿佛沒有焦距,深黯的眼底充滿了平靜。他拿出一卷金黃色絲綢,打開后用尖細(xì)的嗓音喊道:“奉天承運(yùn),皇帝昭曰?!?p> 一聽到這,所有人齊刷刷跪倒下來?!版?zhèn)北將軍李雄,驕狂大意,丟重城興陽,速回金陵受懲,欽此?!闭Z畢,將圣旨放在李雄雙手上,說道:“李將軍,隨我即刻回金陵吧?!?p> “可是姚公公,這喪···”李雄話還沒說完,老太監(jiān)突然俯身到他耳邊,說道:“陛下很生氣,將軍應(yīng)該明白我的意思?!崩钚垩燮ぬ颂?,應(yīng)答道:“一切按陛下的意思來。”
李雄與吳啟一同登上了姚公公的馬車,隨著姚公公一聲“小六子,出發(fā)吧”,馬車開始脫離地面。吳啟望著窗外的云霧,只感覺新奇不已。
姚公公微笑著望向吳啟,雖然是笑著,但冰冷但眼眸依舊未變,隨后對李雄說道:“這孩子是?”
“哦,這是興陽城唯一的幸存者,我已經(jīng)把他收為義子?!崩钚坌χ鴮咸O(jiān)說道。吳啟詫異的看了眼李雄,他雖然拜李雄為師,李雄答應(yīng)幫他作武夫前三層的修行,但兩人從來沒有溝通過義父子的關(guān)系。
吳啟的表情盡收在姚公公眼里,但他看破不說破。
“嗯···”,李雄撓了撓頭說道:“公公,我那不成器的兒子最近怎么樣,沒給你添麻煩吧?!?p> “哈哈哈,怎么會,青云不愧是峨眉山韓長老的兒子,修道天資過人,只比六兒稍遜一籌。”姚公公擺了擺手,說道:“你也不必感覺害臊,畢竟是你親兒子,關(guān)心關(guān)心最近的情況也是應(yīng)該的?!?p> 隨后話鋒一轉(zhuǎn),“你就不關(guān)心關(guān)心自己的安危?”姚公公眼睛微瞇道。李雄摸了摸自己的胡子,把頭靠在靠背上,平靜的說道:“全憑陛下安排,這次,我李雄不會有一句怨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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