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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尊復(fù)仇手冊

本座死了

魔尊復(fù)仇手冊 美人步傾城 2326 2021-05-13 09:00:00

  一夕間,大魔頭楚瑜霸王硬上弓,即將和浩然宗宗主愛徒云逸成親的消息像插上了翅膀一樣,傳遍了整個天元大陸。

  真是聞?wù)邆模娬吡鳒I。

  觀察各派動向的探子前來匯報時,她正在寢殿內(nèi)樂滋滋地試穿著喜服。

  十年來,楚瑜頭一回那么高興。盡管知道這樁婚事不會收到任何祝福,她還是好奇外界的說法。送信的探子支支吾吾,最終還是在她的威逼下說出了句,

  “一朵鮮花插在牛糞上。”

  她并未生氣,反而笑了起來。

  云逸生的那般好看,可不就是朵別扭的嬌花嘛。至于后面半句,楚瑜自動忽略了。

  一旁的寧淵突然開口:“你若是后悔,現(xiàn)在還來得及。”

  她怔愣一瞬,沒反應(yīng)過來對方話里的意思,“你說什么?”

  寧淵斂眉:“若是因為阿耀的話,那么我替他向你道歉。你不必因為置氣而……”他嘆了口氣,像知心大哥哥包容不懂事的任性小妹妹般無奈。

  難不成他還以為我這是在欲擒故縱?

  楚瑜不由好笑,說話也很不客氣:“少祭司大人,你未免自視甚高了。本座想做的事情不會因為任何人而改變?!?p>  寧淵便不再多說。

  請來的裁縫滿嘴不停地拍著馬屁:“尊主膚色白皙,身段窈窕,穿上這大紅喜服,當(dāng)真是老身平生見過最俊俏的新娘子了?!?p>  從普通凡人到一介魔尊,楚瑜經(jīng)歷過的生死危機(jī)已經(jīng)數(shù)不勝數(shù)。多少次驚心動魄都遠(yuǎn)沒有她此刻的心情震撼。

  銅鏡里的女人一襲紅色嫁衣,裙擺上繡的鸞鳳和鳴活靈活現(xiàn)。原本簡單的束發(fā),也梳成了嬌美的靈蛇髻。她彎唇一笑,鏡子里的女人也沖著她笑。她笑的神色溫柔,眼角眉梢間洋溢著歡喜。

  她很高興,不光是因為她要嫁人了,更是因為,從今往后,她不再是孤孤單單一個人了。

  裁縫見她笑,還以為她愛聽,繼續(xù)夸道,

  “尊主這容貌怕是比那天元第一美人之稱的柳夢色還要美上三分?!?p>  楚瑜立刻黑了臉。聽說柳夢色還要來參加她的喜宴。唔……估計是來砸場子的。

  裁縫心底咯噔一聲,得,這算是馬屁拍到馬蹄子上去了。

  天元第一美人,柳夢色,她的情敵之一。論修為,楚瑜比她高,論才智,楚瑜比她聰明,論美貌,好吧,楚瑜不得不承認(rèn)她輸了。

  但那又怎么樣呢?現(xiàn)在她要同云逸成親了。大人不記小人過,楚瑜就不同她計較了。

  把人打發(fā)走,她換下喜服,興沖沖跑去朝云殿,想見一見她的相公大人。

  明日就要成親了,她的心卻砰砰跳的厲害,總有種如臥云上,不切實際的感覺。澤清替她診了脈,說她這是太過焦慮,從沒見過她這般心急出嫁的新娘子。

  面對一眾揶揄嘲笑,楚瑜毫無羞澀地提醒道:“本座是魔尊,當(dāng)然同尋常女子不一樣。對啦,鬧洞房的時候,你們誰都不準(zhǔn)瞎摻和啊,春宵一刻值千金呢?!?p>  彼時,正倚著窗戶擦拭劍身的莫桑榆停下了動作,面無表情道:“尊上,你真是好不要臉?!?p>  她不以為恥,反以為榮。楚瑜當(dāng)然不要臉了,要臉的話,早就死上千八百回了。

  她這天虞山四季分明,景色甚好,不像陰山,常年有瘴氣密布,連帶著殿內(nèi)都陰沉沉的,無端叫人心情不好。

  正值盛夏,殿前的合歡花開的茂盛,清風(fēng)拂過,恍如煙霞。不一會兒,花瓣就落了一地。負(fù)責(zé)灑掃的小廝匆匆趕來,被她三言兩語攆走了。

  她臨水照影,將自己散亂的發(fā)絲細(xì)細(xì)梳理,又似乎在梳理她復(fù)雜懵懂無處安放的少女心緒。確定衣領(lǐng)袖口的褶皺撫平,渾身上下并未有不得體之處,她才轉(zhuǎn)身去扣門。

  “云逸,你休息了嗎?本座……我想同你說說話?!?p>  她聽見有人起身,而后是一陣極輕的腳步聲。門卻沒開。“尚未,阿瑜你找我有事嗎?”

  男人聲音清潤,像玉石輕輕碰撞在一起,溫柔纏綿,格外好聽。

  連日來的輾轉(zhuǎn)反側(cè),抑郁不快仿佛在這瞬間都一掃而空。明明來之前有很多話想說,此刻腦子里卻是一片空白,萬語千言只化成了一句:“我想見你了?!?p>  云逸并未說話,伸手要開門,她趕緊按住門,急急打斷道:“別開門,我就在門外同你說說話也是可以的?!?p>  男人靜默一瞬,似是不解:“你不是想見我嗎?”

  楚瑜急急解釋:“我聽說凡人成親有個習(xí)俗,成親前一天,新郎新娘是不能見面的?!?p>  “你還信這些?”云逸輕笑出聲。

  她忍不住紅了臉。其實以前楚瑜是從來不信這些的,但要是真的有那個萬一呢。

  云逸,我是真心想同你天涯海角長相伴,白頭到老不分離的。

  朱紅色雕花殿門上刻著古樸的紋路。她曾無數(shù)次反反復(fù)復(fù)摩挲過。門內(nèi)一陣寂靜,或許是緊張的緣故,她的聲音變得些許沙啞,忐忑道:“云逸,你會不會怨我?”

  背離師門,正道摒棄,曾經(jīng)高高在上備受稱贊的仙門公子云逸,從云端跌落塵埃,被眾人所不齒。

  云逸,你是否曾經(jīng)后悔過?

  回答她的是一陣靜默。就在她以為云逸不會開口,準(zhǔn)備放棄時,忽然聽見他微涼的聲音:“選擇在我,于你無尤。”

  “可如果不是我,或許……”

  他回答的干脆利落,她卻忍不住猶猶豫豫起來。雖然說她當(dāng)初將重傷的云逸帶回魔道十六部是出于好意,但天意弄人。若是再給他一次機(jī)會,他……

  “想這些做什么呢,真是個傻姑娘……”

  云逸不似尋常男子。花言巧語,油嘴滑舌,吟詩贈花,月下定情,那般討女孩子歡心的事情他是一件也做不出的。確實,她在亂想什么呢。這般誠惶誠恐,患得患失可實在不符合楚瑜的風(fēng)格。

  他輕輕一句傻姑娘,她的心便軟了大半,好似干涸的土地終于迎來了甘霖。先前縈繞于胸的郁氣頓時消散,心中無比暢快。她甚是感動,又道:“那假如有一天我和你那頑固師尊同時掉進(jìn)水里,你會先救誰?”

  房間里溢出一聲笑意,如清風(fēng)拂面,似海棠花顫,叫人忍不住酥了半邊身子,她甚至能想象到他此時臉上的無奈。

  “不會有這種事情發(fā)生的?!彼糁T輕聲道。

  對于這個回答她不是很滿意。愛戀中的女人是不講道理的,即便楚瑜是魔尊也免不了俗套,頭腦發(fā)昏,想要份獨(dú)一無二,地久天長。

  “那要是有萬一呢?二者只能擇其一怎么辦?”她胡攪蠻纏。

  “那先救師傅?!?p>  她才跺腳,就聽他慢悠悠道:“既為夫妻,生同衾,死亦同穴。”

  “呸呸呸,多不吉利啊?!?p>  她趕緊呸掉,雖說這情話委實晦氣,但楚瑜仿佛吃了蜜般,心里甜滋滋的,忘記了:

  男人都是王八蛋。

  大娘寒煙如是說。

  天底下的男人沒一個是好東西。

  二娘北棠咬牙切齒道。

  男人是蠱,比世間最厲害的毒藥還要恐怖的存在。

  三娘葉眉也早早就開始警告她。

  可惜當(dāng)時她還太小,根本沒能理解到她們的意思,竟然還傻乎乎地問:“什么是男人???”

  “呃……男娃娃長大后就成男人了?!?p>  “那阿瑜呢?”她不解。

  “阿瑜長大以后就成女人了?!?p>  “為什么她是女人呢?”

  這不公平。

  “這個不是重點(diǎn),阿瑜只要記得以后不能輕易相信男人哦?!?p>  她嚼著敲詐來的糖葫蘆,滿足的瞇起了眼,好奇問:“男人很壞嗎?”

  三位娘親神色鄭重,齊齊點(diǎn)頭。

  她猶豫了:“可是長得好看的男人看起來很善良,不像壞人呀!”

  意識到危機(jī)的三位娘親立即苦口婆心地勸誡,

  “男人都很會裝模作樣,掩藏本性,根本看不出來的,等靠近,一眨眼就能把你這小羊羔子吃的渣都不剩?!?p>  大娘寒煙說話聲越來越嚇人,突然掐著咯吱窩,把她抱了起來撓癢。

  她咯咯笑著,眼睛都笑出了淚花,才停下來,就瞧見正在劈柴的二娘北棠一甩利斧,將柴火五馬分尸后,森然一笑,

  “傻阿瑜,男人會把你身上所有的錢財都騙光。連根糖葫蘆的錢都不會給你留下的?!?p>  她后怕地捂住了口袋。

  “越俊俏的男人越有心機(jī),越可怕。阿瑜,你以后若是遇見這樣的男人就得萬分小心了,最好是躲遠(yuǎn)點(diǎn)。”

  三娘葉眉說這話時神情也說不出的怪異,有點(diǎn)像哭,又像是在笑。

  兒時的她點(diǎn)點(diǎn)頭,似懂非懂。

  沒想到數(shù)年后竟一語成讖。今日就是楚瑜成親的日子。

  片刻之前,喜堂之內(nèi)還有賓客盈門,笑語晏晏。現(xiàn)下仆從四散而逃,杯盞狼藉碎了一地。護(hù)山法陣被破,長老們下落不明。

  良辰吉時,血濺喜堂。

  搖光劍,傳說是上古仙器玄天玉煉成,也是云逸的本命劍。劍身通體泛白,寒鋒逼人。一旦沾染,便會散人修為。

  鮮紅的血蜿蜒而下,浸透刺目的嫁衣。她望著刺進(jìn)胸口的三尺劍鋒,嘴唇翕動,不自覺地顫聲問,

  “云逸,你這是……做什么?。俊?p>  他只是微微側(cè)眸,那道淡漠至極的目光里掩藏不住的輕蔑厭惡,是她從未見過的冷漠。

  “造化書在哪里?”

  “你一直都是在騙我?”

  “正邪不兩立,你作惡多端,罪有應(yīng)得?!?p>  他一襲青衣,俊朗如昔。楚瑜這才明了,從始至終,這門親事壓根只是一場誘她入甕的騙局??尚λ薮啦蛔灾?。

  “好一個作惡多端,罪有應(yīng)得?!睉嵟?,痛恨,惡心齊齊涌上心頭。她卻忍不住笑了起來。這是一場早已預(yù)謀已久的屠殺??伤麄兯坪醵纪浟顺膩聿皇呛谜腥堑?。

  “云逸,你當(dāng)真不念一絲舊情?”

  “癡心妄想?!彼恍嫉匾崎_目光。也有人跟著道:“真是癩蛤蟆想吃天鵝肉?!?p>  她徒手將搖光劍拔出,用盡全身力氣刺了出去,面帶微笑喚他的名字道:“本座記得你們正道眾人向來是言出必行,不會背諾的,你還記得你之前同我說的話嗎?”

  “什么?”

  “不記得了?也是,你們男人嘛,向來都是這樣,慣會騙人。不過沒關(guān)系,我記得就好了。”

  “告訴我,造化書到底在哪里?”

  他皺著眉,神色看上去有些不耐煩。

  時間慢慢流逝,生氣一點(diǎn)一滴地正從這具身體里消失,楚瑜面色慘淡。

  “不管怎么說,相交一場,既然都要死了,你不會連個小小的心愿都不滿足她吧!”

  “你想要什么?”

  她虛弱地張了張嘴,聲音斷斷續(xù)續(xù)小的可憐,他擰著眉走上前來警告道:“別試圖在我面前玩把戲,事到臨頭,容不得你選擇?!?p>  一抹苦笑浮上面容,她神色無奈道:“是啊,如今修為盡散,靈力全無,毫無反擊之力,本座都這樣了,你還有什么好擔(dān)心的。只是……咳咳……”

  他看上去面色和緩些許,慢慢走了過來。喉嚨口一絲腥甜自指尖溢出,楚瑜終于放聲大笑:

  “你太自信了?!?p>  “怎么會?”

  畫虎虎皮難畫骨,知人知面不知心,云逸,你又何曾真真正正了解過我?

  楚瑜壓下心頭的苦澀,“黃泉路漫漫,一人終寂寞。生同衾,死同穴,云逸,這是你欠我的。”

  “什么執(zhí)子之手,與子偕老,死生契闊,與子成說。哈哈,都他娘是騙人的?!?p>  弒神陣一旦開啟便無法中止。一道刺眼炫目的白光過后,在眾人驚愕的目光中,女人的身影漸漸消散,留下的只有癲狂聽著讓人心酸的笑聲。

  本座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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