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再次開始闊步狂奔迅速消耗體力,徐潤生自告奮勇攬入了與長谷川理人作戰(zhàn)的任務。他是以一個“不務正業(yè)”的人去挑戰(zhàn)對手,但他也沒有放棄對球路上每一點細節(jié)的控制與把握。為了避免長谷川把球傳給大阪隊5號位,徐潤生精神飽滿地集中于長谷川理人,將防御圈擴大至最大限度,就像是一只野生老虎,守護著自己專屬的領域。
長谷川理人圍繞徐潤生防御圈考慮2秒鐘后將球傳給三分線以外的上杉淳。
林乾毅然起跳截擊。
眼見林乾就要截獲成功,誰知上杉淳竟然虛晃一槍,持球之手向半空旋轉,把籃球發(fā)回長谷川理人的手中:“理人者,機也?!?p> “徐潤生!霍哥!”林乾呼喊徐潤生,霍成燁,提醒徐潤生,長谷川下一步要行動,還提醒霍成燁趕快嘮幫徐潤生:“保住了吧!”
徐潤生兩眼放光,瞪了長谷川一眼。這就是霍成燁還退出大阪隊防御圈,阻擊長谷川理人。
被霍成燁虎視,長谷川理人,一時無法找到最為方便的進攻路線。在這關鍵時刻,他突然發(fā)現,對方隊員都已調整好狀態(tài),準備發(fā)動反攻了。他余光瞟大阪隊在新的5號里已成功到位,于是隨手扔籃球,傳遞給5號,貌似沒有人盯著。
這次換成霍成燁叫人:“張驥—!”
張驥應了一聲,以令人難以置信的視角斜著插入,對方來不及回應時、適時護球時,一個箭步沖到大阪隊在新的5號里,從對方的肩上把球拍落下。
長谷川理人多少有點吃驚,但他什么也沒做,只是這樣看著張驥完成搶斷。
張驥搶斷得手,臨安隊和大阪隊在進攻和防守上馬上切換過來。在臨場中,他們開始了激烈爭奪,雙方各施絕技,但終歸是沒有取得什么突破。張驥向來以速度著稱,他在第一時間輕而易舉地閃現了補位防守成田良,然后和林乾一起合作,兩人的直線快攻,剎那間奔向前場。
上杉淳返回防守,擋住林乾前進道路。
可是,張驥無動于衷,一直向籃下沖去。上杉淳被林乾絆住,抽不到力氣守著張驥,只好分神對那新來的5號大叫:“小心他的投籃!很快!”
事實上,不需要上杉淳的聲音,那新來的5號還知道他應該怎么辦。在比賽中,他一直處于進攻狀態(tài),但卻始終沒有突破對方禁區(qū)。他與另一個大阪隊的隊員使用雙人包夾的方式,意圖切斷張驥破門的可能性。他把球拉出后,把球投進網窩,然后在空中轉上一圈,再回到原地投籃。不料張驥轉手一推,將籃球推到了不知道什么時候切進大阪隊的籃下,霍成燁說。
霍成燁咆哮扣籃得分,臨安隊與大阪隊的分差又縮小到接近十分之內。
—反擊的實現!
坐著板凳,林溪默默揮拳,再雙手圍成喇叭狀,置于口邊,高興地向眼前跑過來的徐潤生、霍成燁喊:“所有人都來吧!”
臨安隊的主教練等板凳球員同樣激動萬分。
但大阪隊反擊來的更快,僅僅是半分鐘之內,他們會再次組織襲擊,上杉淳三分線外三分命中,很快就補回了剛剛霍成燁砍下來的2分,并超量附1分。
比分又開始了。
臨安隊里大家臉上的微笑逐漸消失了,而掌管助攻的長谷川理人,則神情冷漠到極點,似乎掐滅臨安隊反攻激情之火的,不是自己。
場外臺下,目睹長谷川所做一切的桃山凜嘆息不已:“籃球什么的,難道不該是一種能讓大家快樂的運動嗎?為什么小理人總能把一件輕松愉悅的事情變成驚悚恐怖的事情呢?比起小理人,我果然還是更喜歡臨安隊的各位啊?!?p> 已成功進入決賽的神奈川隊所有人心道:你們喜歡,而我們討厭!可是,你的比賽經驗卻讓人不敢恭維。去年神奈川隊負于臨安隊,是不是遠遠不夠?你說,我們是在贏了兩次之后才開始接受比賽。逢賽比失利,簡直氣得教練心臟病突發(fā)呀,你個傻!
和桃山凜相反,京都隊向日凌平,他自以為跟霍成燁根本處不下去:“比起臨安隊的霍成燁那家伙,我寧可和長谷川理人一對一?!?p> 由于在上午的準決賽中,京都隊輸給了神奈川隊,所以午后臨安隊跟大阪隊比賽的勝負,會直接決定京都對陣下一步會跟哪一隊競爭第三名。
在大阪隊身后的觀眾席里,坐著京都觀戰(zhàn)團的成員,抬起頭,可以看見對面臨安隊板凳區(qū)域。從這個角度來看,他是最接近臨門一腳的了。向日凌平的每一次仰望,目光中便多了一位令他痛恨的臨安隊主帥,到頭來干脆就只顧看著賽場上的隊員,再也沒有四處亂移的目光了。
聽到向日凌平怨念很深的念叨,坐在旁邊的幸村研二笑著問:“難得聽小凌平如此發(fā)自內心地夸獎某個人呢!我說,你把我們去年在日本全國大賽上輸給大阪隊的的仇忘了嗎?那個長谷川理人可是拒絕了你的‘友誼之手’哦!”
“幸村,閉嘴。”把眼鏡推到日凌平面前,以一副急躁的樣子來掩蓋心中的壓抑,“我才沒有向長谷川那家伙伸出過‘友誼之手’,別亂說話!”
幸村研二敷衍地說:“是、是,你沒有......”他不打算轉過頭來,發(fā)現向日凌平的耳朵根已經紅透了,“......噗!凌平,你就是這點最可愛。明明死活不肯承認自己欣賞人家,卻特意買了門票;明明是專程跑過來看大阪隊與臨安隊的比賽,還對我說什么‘我只是順路走到這里才勉為其難地陪你們看一場無聊透頂的比賽’?哈哈哈哈,你這個大傲嬌!”
向日凌平惱羞成怒:“閉嘴!好好看你的比賽吧!”
幸村研二再次“撲哧撲哧”幾聲方才收住微笑,再次將目光投向賽場。
這一看沒關系,幸村立刻震驚:“什么?這才多大一會兒功夫,臨安隊就落后十七分啦?!這怎么回事?。縿偛虐l(fā)生了啥???!”
盡管張驥轉換自如,但傳球路線的確讓大阪隊很苦惱,對于大阪隊的新王牌5號位,封殺力度也是相當大,但大阪隊總體水平要比臨安隊高,這句話無可爭辯。
去年,臨安隊有個已退役的隊員,他就是周清藝,也可以與大阪隊拼友誼賽最后決賽;今年他也是一個新人,雖然沒有表現出什么特別好的成績,但卻給人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周清藝在今年退役后無法出場,臨安隊等于是失去了一名大將。這不是個別現象。哪怕臨安隊的隊員們都有了長足的進步,但是大阪隊球員何嘗不是在這6個月里強化了自己的修養(yǎng)呢?他們的進步速度之快令人驚嘆!進步神速,這不是臨安隊獨有的,大阪隊同樣可以這樣做。
第2小節(jié)過后比賽轉入中場休息。
臨安隊休息室內一片蕭條,渾身冒汗的球員耷拉著腦袋,沒有人愿意吱聲。
舒蔓在電話里告訴所有人:“我們要放手一搏,無論成敗都不能帶著遺憾離開賽場。好了,下半場霍霍你先休息,換趙科上場。徐潤生,還記得溪溪之前告誡你的話嗎?你不能再這么拼命了,你的體力消耗過大,已經無法繼續(xù)支撐下去了吧?”
徐潤生強打精神:“教練,我可以堅持到最后!”
舒蔓與臨安隊主帥拗不過徐潤生的要求只好答應了。
不同于舒蔓,也不同于教練,林溪一言不發(fā),默默坐著椅子,翻看著她親手記錄的筆記資料。在這個炎熱的夏季里,她的心情似乎并不輕松。盡管她的表情看起來平靜無波,仿佛臨安隊早已凱旋而歸,但是從她那里不斷地翻著她剛搜集到的信息、試著從大阪隊的軟弱行為中尋找答案,就能找到,她心里著急的程度已快爆表。
15分鐘中場休息顯得非常長,使每個臨安隊的成員感到壓抑和痛苦。在這樣一個時間點,大家都在思考著如何利用好這短短的三分鐘來為自己爭取更多的得分機會和射門機會。那15分鐘看來又是短暫的,下半程就要開始了,他們連最好的對策都沒有想到。
看到球隊士氣低落,張驥拍了拍臉,喊道:“沒有后顧之憂!和大阪隊拼搶吧!”
臨安隊球員也回應道:“是!”
在張驥影響下,臨安隊在后半程中發(fā)揮不俗。
林乾神勇異常,超長射程射門貫穿了整個第3小節(jié),境界之佳,令人咋舌。他的表現贏得了大家一致好評。霍成燁亦于第3小節(jié)后半部分加入作戰(zhàn)隊伍,與隊友多次默契合作,居然把成績逐漸追平。
遺憾的是從第四小節(jié)起,徐潤生在節(jié)奏與力度上都明顯減弱了很多。
趙科被替換出場,憂心忡忡地望著場上剛剛被長谷川搶斷的徐潤生:“徐潤生是怎么回事?”
臨安隊主教練聲音不穩(wěn):“他......徐潤生他大步劇烈跑動的時間過長。說實話,先前進行的體能特訓居然可以在他身上發(fā)揮出這么大的作用,我已經很驚訝了......但依然遠遠不夠。這種程度的跑動是一個會大量耗費球員的體力和意志力的技能,徐潤生現在......”他目露掙扎地看向坐在一旁臉色發(fā)白的林溪,“唉,我們現在是能把徐潤生換下來了,他早就超過自身極限了??!”
林溪閉上眼睛,橫著心:“教練,聽命于您,隨時換人吧?!?p> 不出片刻,徐潤生就在臨安隊主教練的揮淚下被換下。
比賽僅剩半分鐘這個緊要關頭,林乾在超長射程內射門失誤,沒打中籃筐。這讓球隊失去了最后機會。擔負搶籃板球任務的霍成燁,孤注一擲,拼盡了全部力氣,終于蓋過大阪隊的5號。把籃球搶到手以后,他在內線將球傳給了張驥。
張驥接了一個球,但一瞬間就被長谷川理人給盯上了。眼見著寄希望給隊友掩護,為時已晚,張驥急中生智,把籃球再次傳給正在與上杉淳搏斗的林乾。
上杉淳守得太緊,林乾竭力找到突破口,待其費盡心機抓到上杉淳疏忽大意時、起身跳投時,沉重的籃球來不及徹底出擊,終場哨聲由裁判員鳴笛。
臨安隊在中日友誼賽中以2分之差惜敗登頂的美夢化為泡影。
――我們失敗了。
這一認知讓舒蔓流下了滿滿的腮花。
林溪總是面色不好,憋著半天不放,最后憋得慌,“哇”的哭了。她哭得太厲害,整個人都被哭成了一團。她像一個小孩一樣,哭哭啼啼,悲痛欲絕,令人憐憫,惹得身邊不少外隊的男孩同情心橫行,要抱她入懷,好撫慰。
徐潤生默默地走下了球場,眼睛里有了一絲潮濕。
他把他在板凳上穿的隊服外套攤開了,輕輕罩著林溪頭,掩面而過,還替她擋下一切或可憐或垂涎的目光。
接著徐潤生聲音微啞的告訴林溪:“別讓人看見自己的淚水,這就是心靈上的失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