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招募的人手還差好幾百,張強(qiáng)感覺沒有完成陳楓交代的任務(wù),一時間犯了難。
這時,旁邊一個狗頭軍師冒出來,道:“大兄,還有辦法!”
“啥辦法?”
狗頭軍師道:“大兄,流民是沒有了,可長安城,還有不少地痞,乞丐之類的,咱們可以把他們?nèi)空心歼^來。”
長安這座大城市,什么都缺,就是不缺人,三教九流都有,尤其是地痞混混,乞丐之類的,到處都有,甚至一度讓長安、萬年縣衙感覺頭疼,攆都攆不走,因?yàn)檫@些人可不是外來的流民,許多都是土生土長的長安人。
張強(qiáng)聞言,頓時來了精神:“他們,愿意去陳家莊采煤?”
“嘿嘿,”狗頭軍師露出猙獰的笑容,“我和萬年縣的差役有幾分交情,有他們幫忙,招募這些人不成問題?!?p> 張強(qiáng)鄭重地考慮一番,點(diǎn)點(diǎn)頭:“好……就這么辦,只是這些家伙不服管教,屆時,你多派點(diǎn)兄弟盯著?!?p> 狗頭軍師點(diǎn)頭答應(yīng):“大兄放心,有不聽話,敢鬧事的,我把他們腿打斷!”
張強(qiáng)趕緊擺手:“不不不,郎君說了,要文明,不要粗魯?!?p> “我懂,我懂!”
“嘿嘿……”
二人一拍即合,隨即,流民招募告一段落,可長安的閑散人員卻遭了殃,那些有名有姓,出身不一般的,張強(qiáng)等人自然不敢碰,可那些平日里靠坑蒙拐騙搶盜為生的家伙,全都被“自愿”加入了招募的隊(duì)伍。
……
……
幾日后。
清晨。
陳家莊外,鬧哄哄的。
放眼看去,人頭攢動,混亂無比。
張強(qiáng)親自帶人維持秩序,可三千多人還是不聽指揮。
這些人中,有不少本就是被強(qiáng)行拉來的,這時,憤怒都爆發(fā)了。
幾個地痞格外的囂張,竟煽動了上百人,準(zhǔn)備沖擊陳家莊搶糧,流民們本就無家可歸,膽大的也不在少數(shù)。
“我們餓了,要吃飯!”
“陳家莊欺人太甚,我們大老遠(yuǎn)來,連口水都不給喝?!?p> “走,吃飯!”
上百人竟然就要往莊子里沖,與張強(qiáng)帶來的幾十人碰在了一起,地痞混混們很快占了上風(fēng)。
眼看,這伙人就要闖進(jìn)陳家莊。
就在這時,不遠(yuǎn)處,出現(xiàn)了一隊(duì)人馬,身著黑衣,騎著高頭大馬,手提長長的木棍。
這隊(duì)騎士只有二十幾人,一上來,一言不發(fā),就沖上去,提著長棍劈頭蓋臉就打。
蹄蹄噠,蹄蹄噠。
馬蹄聲響起。
第一輪沖鋒,就有十幾個地痞混混倒在地上。
騎士們撥轉(zhuǎn)馬頭,剛出去不遠(yuǎn),又發(fā)起第二輪沖鋒。
如此幾輪沖鋒,上百個地痞混混,還站著的不到十人。
然后,二十多個黑衣騎士,左手勒住馬韁繩,右手高高舉起長棍,目光冷冷地盯著剩下的幾個家伙,殺機(jī)涌現(xiàn)。
二十多個騎士,仿佛二十多頭猛虎,有萬夫不當(dāng)?shù)臍鈩荨?p> 噗通。
也不知誰帶頭,剩下的地痞混混,全都跪倒在地上,大聲求饒。
這一幕,震撼了不遠(yuǎn)處的三千人。
原本還想跟著鬧事的人,全都安靜下來,甚至有不少人瑟瑟發(fā)抖。
這時,一個跪在地上的青年,唰的爬起來,扭頭就往回跑,一邊跑一邊大喊道:“我,我不采煤了,我要,我要回家……”
原本被打翻在地上的地痞混混們,蠢蠢欲動,全都爬起來準(zhǔn)備溜走。
唰。
一根長棍,從騎士們后方,猛然飛出,如利箭一般,直沖那帶頭逃跑的家伙而去。
砰。
長棍砸中那家伙的后腦,那家伙被打倒在地。
騎士們突然從兩側(cè)分開,四個人高馬大的青年齊齊走出來。
正是程處默,尉遲寶琳,秦懷道,程處弼。
程處默冷冷地掃視一圈,道:“哼,真以為陳家莊是你們想來就來,想走就走的地方?我看誰敢走……”
嘩啦啦。
騎士們再一次舉起棍子。
那被砸的家伙捂著血淋淋的后腦勺,大喊道:“還有沒有王法了?打人了,有沒有人管?我要去報(bào)官……”
程處默冷笑道:“去報(bào)官啊,老子是宿國公府的程處默。”
“老子是宿國公府的程處弼?!?p> “老子是吳國公府的尉遲寶琳!”
“老子是翼國公府的秦懷道!”
四個紈绔,大聲自報(bào)家門。
氣焰囂張至極。
聞言,所有人都傻眼了。
他們出身不高,在長安就像一只螞蟻,隨時都會被人踩死,但四大紈绔之名,不知道聽了多少遍。哪怕是剛到長安城外不久的流民,也知道這四個人的名號。
一時間,再沒人動腳。
走?
除非能跑到天涯海角。
否則,只要在長安一帶,都逃不過四大紈绔的魔爪。
陳家莊的大門外,氣氛突然就安靜下來。
四個紈绔和他們帶來的騎士摩拳擦掌,想抓個典型出來狠揍一頓。
可地痞混混們和流民們突然乖巧無比,全都一動不敢動,誰也不敢?guī)ь^。
那被砸得腦袋冒血的家伙,干脆倒在地上裝暈。
許多人都哭了,還不敢哭出聲音,只能默默流淚。
老天??!
不是說來陳家莊采煤嗎?
怎么會落到這步田地?。?p> 然而,殺氣騰騰的四大紈绔,突然臉色一變,朝著不遠(yuǎn)處,哈哈大笑道:“陳楓兄弟……”
人們扭頭看去,只見莊子內(nèi)走出來一個十七八歲模樣的俊俏小郎君。不是陳楓還有誰?
陳楓帶著笑容走出來,看著那些地痞混混的慘狀,忍不住連連搖頭:“哎呀,太粗魯了,太殘暴了……”
四個紈绔站在他身邊,嘿嘿笑著,非但沒有慚愧,反而一臉驕傲。
陳楓走到眾人面前,笑道:“歡迎大家來到陳家莊,既然來了,就希望你們遵守這里的規(guī)矩,你們也看到了,我這幾位兄弟,脾氣不太好,若惹惱了他們,天王老子也幫不了你們……”
幾千人,全都沉默,不敢開口。
陳楓有些無語。
此處應(yīng)該有掌聲啊。
他看了看眾人,清了清嗓子,繼續(xù)道:“方才,我聽見有人想離開,我陳楓從來不強(qiáng)人所難,要離開的,盡管可以走,不過,你們從長安一路趕來,甚是辛苦,先吃頓飯吧?!?p> 說著,他一揮手。
福伯趕緊招呼陳家莊的人手,提著巨大的木桶,木盆,大砂鍋上來。
頓時,飯菜香味撲鼻而來。
咕咕。
咕咕。
許多人的肚子都忍不住叫了起來。
陳家莊的人,拿出碗筷,熱情地招呼大伙吃飯。
當(dāng)一個個木桶蓋子揭開,現(xiàn)場幾千人,頓時瞪大了眼睛。
那里面,竟然是粟米飯,干的,絕不是在長安城外吃的那種一碗只有幾粒米的稀粥。
更讓大家不可思議的是,還有好幾桶肉。
不少人頓時口水都流到了下巴沿。
當(dāng)一個個家伙端上一個大碗,碗里有粟米飯,有葵菜,有肉時,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竟然沒人敢動。
無論福伯等人怎么勸,就是沒人動筷子,甚至露出懷疑的神色。
福伯沒轍,看了看陳楓。
不等陳楓開口,程處弼就拎著一根棍子跳出來,大罵道:“吃啊,誰不吃,我打死他!”
大伙一聽,嚇得紛紛拿起筷子,趕緊王嘴里送飯菜。
這一吃,許多人都淚流滿面。
太好吃了!
尤其是流民們,他們已經(jīng)快忘記肉的味道了。
“好吃!”
“娘啊,我終于吃上飯了!”
“太好吃了!”
雖說這些人分到每個人手里的很少,有些人只得到一片肉,但飯菜都有油水。
其實(shí),這都是陳家莊的人手趕工趕出來的飯菜,別說陳楓和程處默幾人,就是福伯這些人,也覺得難吃。
但對這些幾個月沒有吃過一頓飽飯的流民來說,這就是人間美味。
陳楓蹲在大門口的一塊石頭上,第一次看見幾千人狼吞虎咽的場面,感慨道:“福伯,你看,他們吃得多香啊!”
福伯點(diǎn)點(diǎn)頭,隨后肉疼道:“是啊,就是太廢肉了,郎君,這一頓飯,要吃點(diǎn)多少頭羊啊……哎呀,好舍不得!”
陳楓翻了個白眼:“你心疼個屁,這肉,都是程兄他們搞來的,又沒要我陳家莊出一塊肉。”
福伯恍然大悟:“對對,對啊啊,嘿嘿,不心疼,不心疼。”
不遠(yuǎn)處,程處默幾人:“……”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