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斑斕望塵

第一章:百花莊主

斑斕望塵 獲麟1 3072 2021-05-05 16:08:26

  先不管那茶坊的老板如何回憶,這邊與老板分別的少年,才走了不足百步,忽聽后面?zhèn)鱽硪魂嚵闼榈鸟R蹄聲。

  他朝后看過去,瞧見一輛馬車從他身后駛來,速度極快,那馬車夫顯然也是看到了他,卻絲毫沒有減速的意思,雙臂一扥韁繩,大喊著:“讓開!讓開!”

  少年不及多想,身子一側,馬車從他鼻尖前呼嘯而過,裹挾著泥沙疾馳而去。

  少年原地駐足了一會兒,待到馬車駛的不見蹤影,灰塵完全散去,才又重新回到路中央,繼續(xù)走了起來。

  他走的并不快。

  道路兩旁樹木茂密,午后的陽光透過層層樹葉斑斑駁駁的灑在地面上,形成一片片光斑,樹林間鶯啼蟬鳴不絕于耳,雖說一路走來多揚塵,但有樹林遮擋,空氣也算清新,少年很喜歡這種環(huán)境,是以走的算是半是賞景,半是趕路。

  又走了約莫一盞茶的功夫,卻瞧見前面上山的斜坡上處有一塊突出的露臺,露臺上停著一輛馬車,那馬車分外眼熟,分明是之前在自己面前經過的那輛。

  少年疾走兩步,趕了過去,瞧見車旁站著三個人,一個是那車夫,另一個是個約莫四五十歲的中年少婦,還有一個則是十五六歲的半大丫頭。

  少年見他們看向自己,沖著他們笑了笑,便要繼續(xù)趕路,卻不防身后人突然叫住自己:“小子,且住。”

  少年轉過身來,卻見那少婦一只手懸在半空,手里還握著一塊素白的手帕,一邊指著自己,一邊說道:“小子,你可也是要上山?”

  少年眨了眨眼,想了一下,沒有說話,只是輕輕的點了點頭。

  少婦頷首道:“小子,我看你儀表堂堂,不像凡夫弟子,敢問師從哪位?”

  少年一拱手,說道:“家?guī)熌艘婚e云野鶴,名字倒是沒有,他喜歡叫自己浮萍居士,不知夫人聽說過沒有。”

  少婦一愣,她打小便混跡于江湖市井之中,只要是這江湖中人她多多少少都知道些,所以才有這自信一問,可少年口中的浮萍居士自己卻是聞所未聞,眼見少年發(fā)問,只好搪塞道:“是奴家孤陋寡聞了,確實沒聽說過尊師的大號,好生愧怍?!?p>  “不妨事,”少年微笑,絲毫不介意,“家?guī)熥源蛭矣浭缕鸨阋恢彪[居山林,直到前些日子羽化都未曾踏出半步,您不知道也是理所應當。”

  少婦見自己竟問到了對方的傷心事,微微欠身,半聲道:“抱歉,節(jié)哀。”

  少年擺了擺手,“浮游朝生暮死,日月晴圓陰缺,此事古難全,若只憶往昔,不爭今朝,反而浪費了這大好的時光,便是有些本末倒置了?!?p>  少婦見他小小年紀竟有如此氣魄,心中暗自佩服,說道:“小子所說極是。不知你這趟是?”

  少年道:“我也是久居深山,初來乍到,聽聞這山上有要舉辦盛會,所以趕來湊湊熱鬧?!?p>  “這般甚好,”少婦面露喜色,說道:“我本是百花山莊的莊主廖傾娩,這個是我的侄女廖珊珊,此次前來,也是為的同一件事,我看你孤身一人好不寂寞,不如我們結伴而行,也好有個照應?!?p>  “這,”少年眼光從少婦的臉上轉了一圈,落到她身后那小丫頭身上,小丫頭正出神的望著他,見他望著自己頓時一陣慌亂,眼神四處閃躲,急忙又躲回了姑媽的身后,再也不敢抬頭見人。

  “不大好吧,”少年道:“二位均是女眷,我一污穢之身恐怕會玷污了兩位的名聲?!?p>  “哈哈哈,”廖傾娩抿嘴樂道:“小子,你放心,我這百花山莊雖不是什么名門望族,但在江湖上也有些地位,想要說我閑話的人,恐怕要好好掂量掂量?!?p>  “既然夫人執(zhí)意邀請,盛情難卻,我便不再推辭,我對這劍茗會還不太了解,等一會兒上了山,還請夫人多多照顧。”

  “這個自然,”廖傾娩面帶笑靨。

  這時,一旁的馬夫道:“夫人,馬兒也休息夠了,咱隨時都可以繼續(xù)趕路了?!?p>  廖傾娩看了看天,說道:“既然如此,那我們現(xiàn)在就出發(fā)吧,上山的路阻且長,雖是這夏日天長,到了山頂也要擦黑了?!?p>  少年點了點頭,攙著廖傾娩上了馬車上的四方大轎,小姑娘也連忙跟了上去。

  進了轎子,少年才發(fā)現(xiàn)里面的空間比自己想象中大的多,除去門那邊,其他三邊都能供人躺臥,絲毫不顯擁擠,之前還擔心轎子里空間狹小,自己與兩個女人共處恐有尷尬,看來是自己多慮了。

  只聽馬夫在轎外大喊一聲,“出發(fā)了!”馬車緩緩前行,越走越快,撩開旁邊的側簾,只見林中樹木飛快的向后退去,掠過的風在身上打轉,吹散了暑意。放下簾子,轎內只覺得有些輕微晃動,少年暗嘆,這可比自己走路要舒服的多,剛才聽廖傾娩說,即便是如此速度,也要天黑才能到達山頂,自己僅靠著一雙腿不知道要走到什么時候,心中暗暗慶幸選擇與這二人同行。

  廖傾娩斜倚在一側,將腿搭在木臺上,閑聊道:“還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呢,總不能一直叫你小子吧?”

  少年道:“隨夫人高興就好,我本名叫張孤燭,您若是喜歡叫我小子也未嘗不可?!?p>  “孤燭,孤燭,”廖傾娩默念了兩遍道:“這個名字可不好,一聽起來就寂寞極了?!?p>  張孤燭莞爾一笑,“我是師父從山里撿來的,據(jù)他說,那日深夜他行走在山林間,忽然見到前方有亮光,走過去一瞧,卻是一根蠟燭擺在路中,旁邊還有一個襁褓,襁褓里有個嬰兒在啼哭,那個嬰兒就是我,這也是我名字的來歷?!?p>  “不過,”張孤燭繼續(xù)說道:“師父給我起這個名字還有一個寓意,他希望我能像一支深夜里的蠟燭一般,耐得住寂寞,只有這樣才能成常人不能成之事。”

  廖傾娩杏眼微挑,說道:“你師父他老人家倒是沒說錯,只不過,讓一個如此英俊的少年郎耐住寂寞,真是有些暴殄天物?!?p>  張孤燭笑著搖了搖頭,并不想說這些,有意岔開話題:“您這次帶您的侄女來,是想讓她參加這次的劍茗會嗎?”

  “那當然,試問天下之人誰不想加入太華宗呢,”說著廖傾娩掐了掐廖珊珊的臉蛋,嘆了口氣說道:“只不過這個丫頭,從小就貪玩,悟性又不高,可憐我又孤身一人,沒有子嗣,好好的百花劍法被這丫頭學得亂七八糟,要她在人才濟濟的劍茗會中脫穎而出實在是有些難為她了,只希望能排名靠前一些,多爭取些關注,到時候若是哪個宗派的少爺看上了她,也算是下半輩子有了找落?!?p>  說到這,廖傾娩又深深的嘆了口氣,擔憂的說:“不過據(jù)說這幾年年輕一輩的孩子們人才輩出,只怕這丫頭還沒進正賽就要給淘汰了?!?p>  “姑媽!你又在亂說什么?”那個叫廖珊珊的女孩第一次在張孤燭面前開了口,聲音清脆干澈,尖細而不刺耳,溫婉而不甜膩,尤其是最后幾個字帶著幾分嬌嗔,宛如夜鶯啼鳴般動聽。

  “咱們來的時候不是說了嘛,只是帶我來見見世面的,您怎么又提這些?!闭f的時候不自覺的看向張孤燭。

  廖傾娩自然知道侄女的心思,嘿嘿笑著:“女大當嫁,本就是天經地義,我只發(fā)愁沒人能看的上你這個懶丫頭,你若是能在這次劍茗會上找到一個像張孤燭這樣的如意郎君,那我也不用這么操心了?!?p>  “您還說!”廖珊珊真的被廖傾娩逗急了,狠狠的瞪了她一眼,只不過她卻哪是廖傾娩的對手,一著急連話都說不出來,只能落了個大紅臉。

  張孤燭忽然開口道:“我剛才也偷眼瞧了幾眼廖姑娘,我倒是覺得,廖姑娘的功夫沒有夫人說的那么不堪,如果讓我說的話,滿分十分至少能打到七分?;蛟S還會更高?!?p>  廖珊珊見張孤燭為自己解圍,心中一暖,本想說聲謝謝,可惜與張孤燭那深邃的眸子剛一對上,嗓子便像是被誰掐住了一樣,一個字都吐不出來,只能對他重重的點了點頭。

  廖傾娩輕聲哼了一下,帶著幾分輕蔑。她沒有明說,可是心里卻清楚,自己的百花劍法本就是上乘功夫,即便是讓一個普通人修煉,在同輩中也能成為佼佼者,更何況自己對這個侄女百般呵護,別說功夫從來都是親自指導,單那些人參鹿茸也是向來都當飯吃,她才僅僅是小有所成,而這次來參加劍茗會的人都是精英中的精英,她這個七分只怕還不夠丟人現(xiàn)眼的。

  廖傾娩問道:“不過,說回來,你都沒能瞧見她出手,卻又是怎么看出這個七分的?”

  張孤燭回答道:“師父常年在深山里與虎豹相伴,對危險及其敏銳,久而久之便無師自通了一門能感受到自己周圍事物的功夫,之后撿到了我,便將這門功夫傳授給了我?!?p>  “哦?”廖傾娩對他說的很感興趣,問道:“是怎樣的功夫,能給詳細說說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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