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活里,不會有一件事會平白無故的變好,也不會有一件事會平白無故的變壞,所有的事情,都有它自己的目的。
這一個月的異鄉(xiāng)生活,讓盛夏疲憊不堪,本來還算可以的生活,卻在這天晚上讓她徹底的沮喪了。
再受了說不出的委屈之后,一時疲憊不堪的盛夏躺在高低床上,卻怎么也睡不著了,她終于再一次開始懷念,懷念一個月前樊宇對她的百般照顧,懷念王佐對她的遷就,最重要的是懷念閆默,那時候的閆默一心向著自己,不讓自己受一點點委屈。
想著想著,她的心情再一次跌落到了低谷,慢慢把被子拉著蓋到自己臉上,偷偷的哭了起來。
原來,自己一直幻想的美麗的逃離生活其實是這樣的不好過,甚至說是痛苦。
這個夜晚,窗外下起了小雨,她后悔了。
雖然她后悔了,但是生活是殘酷的,它不會因為你個人的心情來變化,其實說生活殘酷也不全對,是人心太殘酷了。
今天早上,沒有見太陽,一層層烏云遮住了蔚藍的天空,雨聲吵鬧的在窗外叫著,和著雨聲依稀能聽到有人在敲宿舍門。
“才幾點呀,還讓不讓人睡覺啊?!彼谙落伒馁Z姐,牢騷漫天,極不情愿的去開門。
“盛夏呢?”門剛一開,老板娘就吊著個臉看向了盛夏?!斑€有臉睡,老板對你那么好,沒想到你是這樣的人,算老板看錯了人,你趕緊給我收拾東西,滾蛋?!崩习迥镞@一頓訓,讓盛夏摸不著頭腦。
“我,我怎么了?”
“還有臉問,昨晚是不是你一個人在前廳?”老板娘質問。
“那不是你讓我擦地板的嘛?!笔⑾奈幕卮稹?p> “我只讓你擦地板,可沒讓你干別的?!崩习迥餁饧睌牡膬墒植宓叫厍啊?p> “王嫂,你把話說清楚,我怎么我,我勤勤懇懇工作到大半夜我還有錯了。”盛夏聽到這里也不服氣了,這擺明就是扣屎盆子,這種氣自己忍不了。
“好,那我就說清楚,昨天晚上那么晚了,肯定是你最后一個出的前廳,那么,收銀臺抽屜里放的你王叔的手串去哪了,那可是我買給他的上品,正宗紫檀金星,你一個月的工資都抵不了這一個手串?!崩习迥镎f完了,盛夏一聽,果然不吃自己所料,這是要栽贓嫁禍。
“你憑什么說是我拿的?”盛夏反問。
“哼,最后一個出前廳的人是你,一直到今天早上都沒有人進去,除了你還能有誰?好了,我也不說那么多了,你自己看著辦吧,反正我們這是不會養(yǎng)小偷的,你還是自便吧。”老板娘故意裝的惋惜,搖了搖頭。
盛夏此刻明白,解釋也是沒用的了,看來這里是呆不下去了。
后面床鋪上的同事也都惋惜,賈姐偷偷跟旁邊上班的人說:“看來,盛夏還是著了老板娘的道了,老板娘有個表妹,好吃懶做,老想著來這里坐享其成,但老板知道她的秉性,所以,一直不同意,老板娘抱的思想就是,如果,你這里很缺人手,那么我就不信你不讓我表妹來?!?p> “那老板娘是不是傻呀,自己家的生意不巴望著好點,還老拆臺?”旁邊的一個新來的小妹說。
“這就是包辦婚姻的產物,兩口子哪有真感情呀,都是想辦法往自己家里巴拉錢?!辟Z姐說著,準備起來了,怕說多了傳到老板娘的耳朵里去。
盛夏已經沒心情去聽他們說這些了,他現(xiàn)在已經知道,欲加之罪何患無辭的真正意思了。
她收拾好所有的東西,不管外面下的雨,毅然的離開了,不等老板回來,也不去解釋,因為她知道,鐵打的營盤,流水的兵,老板娘永遠是老板娘,可她只是個打雜的。
空曠的街上,因為雨水的洗禮,變得干凈,柏油路顯得特別透亮,路上因為下雨車也變得很少,她一個人呆在一家店鋪的房檐下避雨,今天,她再一次體會到被拋棄的滋味,這種滋味她太熟悉了,短短的十幾年,她已經嘗過很多次被拋棄的滋味了,被父親的,被母親的,被自己愛的人的,被陌生人的,雖然,她已經習慣了這種感覺,但是那種孤獨和無助卻在這個下雨的早上將她包圍,讓她覺得她是被拋棄。
現(xiàn)在,這個人生地不熟的地方,她該去向哪里,她使勁問自己,但是沒有答案,她第一次,長這么大第一次,有種想要回去的感覺,就是那么一瞬間,她厭倦了,厭倦了在外漂泊的日子,厭倦了快一年時光過的這種沒有安全感,一睜眼就不知道明天在哪里的感覺,她忽然希望回到從前,一睜眼有爸爸,有媽媽,做好了早餐,回到家里就賴到床上看電視,她多希望現(xiàn)在自己所經歷的一切,只是自己愿望下的一個噩夢。
“好想回到從前啊?!彼粗稚虾退黄鸲阌甑娜耍L嘆了一聲。
現(xiàn)實沒有給她太多喘息的機會,雨停了,她已經想好了要回去,不管怎樣,回去了,總有個地方去,起碼先想辦法活下去,再找辦法活的體面。
上了來時坐的大巴車,她自己都有點搞笑,自己希望了好久的逃離生活,這么快就結束了,而且過的這么糟糕,沿路的風景,她再也提不起來興趣多看一眼。
下車了,她站在了原地,她忽然覺得自己不知道往哪里去。
前面一個人影路過,有些熟悉,她跟了過去,好像是父親。
“爸,是你嗎?”盛夏不敢相信的輕聲問,那個人轉過身看了一眼,真的是他,盛夏不敢相信。
時間的巧合有千萬種,但是今天的偶遇讓無路可走的盛夏看到了新的希望。
“盛夏?”那個人轉過身不敢相信的看著盛夏。
“你怎么在這里?你媽呢?”一系列的問題,讓盛夏想起了這么多年受的委屈。
“我……我一個人,我和我媽吵架了,我不知道要去哪里?!笨吹阶约鹤钣H的人,盛夏再也忍不住這些年受的委屈,她很想把自己憋在心里所有的難過,一下子說給這個人聽,但是,滿心欣喜又憎恨的她,不知道該怎么說,也不知道該不該說,一時語塞,一時心急,只有兩行淚水,詮釋了她最近的心酸,也徹底的告訴了她父親,自己過的不好。